炎狱的火灵晶矿从未如此灼热。岩浆顺着灵脉裂缝翻涌,在矿道内汇成赤色的河流,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邪气混合的刺鼻气味。
赵山河握着沧澜剑,背靠最后一道防御阵,剑身上的银辉被火烤得发烫,却依旧死死抵住一只邪骨傀儡的骨刀——这是邪域趁灵脉紊乱发起的第三次偷袭,傀儡数量比前两次多了三倍,每一只都裹着能灼烧灵力的黑炎。
“萧炎!百姓都转移了吗?”赵山河嘶吼着劈断傀儡的手臂,黑炎溅在他的法袍上,烧出一个个破洞,露出底下被灼伤的皮肤。他余光瞥见矿道深处,几个焚天遗族的子弟正搀扶着老人和孩子往传送阵跑,身后还跟着几只被邪气追咬的灵鹿。
“快了!最后一批还有半柱香!”萧炎的火晶刀斩出一道火龙,暂时逼退涌来的傀儡,却发现傀儡身后,一道更粗壮的邪影正凝聚成形——是邪域的“黑炎将”,周身裹着能熔化火灵晶的黑炎,手中的骨杖泛着不祥的红光。
“小心!是黑炎将!”萧炎刚喊出声,黑炎将就挥动骨杖,一道漆黑的火柱朝着传送阵方向射去。那里还有几个跑得慢的孩子,正被焚天遗族的子弟护在身后,根本来不及躲闪。
赵山河几乎是凭着本能冲过去。他没有时间凝聚剑意,只能将全身灵力灌注在沧澜剑上,横剑挡在火柱前。银辉与黑炎碰撞的瞬间,矿道内响起刺耳的爆鸣,黑炎像活物般顺着剑身爬上来,灼烧着他的手掌,钻进他的灵力脉络,所过之处,经脉像是被火钳夹碎般剧痛。
“给我退!”赵山河怒吼着,竟硬生生将火柱逼退半寸。可黑炎将的力量远超他的预料,骨杖再次下压,黑炎瞬间暴涨,将他整个人裹在其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快速流失,沧澜剑的银辉越来越暗,视线也开始模糊,但他死死咬着牙,不肯后退半步——传送阵就在身后,百姓还没走完,他退了,那些孩子就完了。
“赵兄!我来帮你!”萧炎的火龙从侧面袭来,缠住黑炎将的手臂。焚天遗族的子弟也趁机带着最后一批百姓冲进传送阵,转身加入战斗,火灵晶矿的防御阵重新亮起,将剩余的傀儡挡在阵外。
黑炎将被火龙缠住,暂时收回了黑炎。赵山河失去支撑,踉跄着后退几步,沧澜剑从手中滑落,插进岩浆旁的火灵岩里。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已被黑炎灼得焦黑,灵力脉络像断了的琴弦,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赵兄!”萧炎冲过来扶住他,才发现他的后背已被黑炎烧穿了法袍,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伤口处还冒着黑炎的余烬,“撑住!苏清鸢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她的醒灵露能治你的伤!”
赵山河靠在萧炎怀里,喘着粗气,视线落在传送阵的方向,那里的白光还未消散,百姓应该都安全了。他想笑,嘴角却只能溢出一丝血沫:“萧炎……火灵晶……还剩多少?我答应铁蛋……要带最好的火灵炭回去……给他烤灵米糕……”
提到王铁蛋,萧炎的眼眶瞬间红了。他握紧赵山河的手,声音发颤:“还剩很多!等你好起来,我们一起带火灵炭回断剑峰,给铁蛋烤最香的灵米糕,让他尝尝炎狱的味道!”
赵山河眨了眨眼,像是在想象那个画面。他的目光慢慢移向沧澜剑,剑身在火灵岩旁泛着微弱的光,像是在呼唤他。他想伸手去够,却发现手臂重得像灌了铅,意识渐渐开始模糊,耳边的战斗声、岩浆的轰鸣声,都在慢慢远去。
“林……林风……”他喃喃地念着,像是在找最信任的兄弟,“断剑峰……灵米田……别让他们……毁了……”
话音未落,赵山河的头便歪向一侧,彻底失去了意识。他的手还保持着伸向沧澜剑的姿势,指缝间渗出的血滴落在火灵岩上,与岩浆的热气交融,化作一缕淡红的烟雾。
“赵兄!赵兄!”萧炎抱着他,疯了般摇晃,却只得到一片冰冷的沉默。黑炎将的骨杖再次袭来,萧炎红着眼眶将赵山河护在身后,火晶刀的红光暴涨,与黑炎将展开殊死搏斗——他要守住这里,守住赵山河用命保护的矿道,守住那个“带火灵炭回断剑峰烤灵米糕”的约定。
传讯玉在萧炎怀里震动,是林风的声音,带着刚从断剑峰赶来的急促:“萧炎,炎狱这边怎么样?赵山河呢?”
萧炎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声音沙哑:“林风……赵兄他……为了掩护百姓转移,挡住了黑炎将的黑炎,现在……现在昏迷不醒,灵力快散尽了……”
传讯玉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林风坚定的声音:“我马上到!苏清鸢带着醒灵露和最好的疗伤药,我们一定能救醒他!你守住矿道,别让邪物靠近他!”
半个时辰后,林风带着苏清鸢和林灵赶到。苏清鸢刚落地,就立刻掏出醒灵露,撬开赵山河的嘴灌进去,又拿出银针,快速扎在他的几处大穴上,试图稳住他流失的灵力。林灵则用红丝缠住赵山河的伤口,红丝上的净化之力一点点驱散黑炎的余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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