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盛集团顶层会议室,落地窗外冬日的天色已早早暗沉下来。
还不到晚上六点,整座城市已经笼罩在夜色中,唯有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渐次亮起。
贺昀初听着下属汇报项目进展,修长的手指却不时滑动着手机屏幕。
屏幕上滚动的正是苏雪晚稍早前发来的照片。
温室花圃里,她站在一片白玫瑰丛中,鬓边别着他送的发夹和一朵白玫瑰,笑得眉眼弯弯。
风景很美,人更美。
他看着,冷峻的嘴角不自觉地含着一抹浅淡却真实的弧度。
底下几位高管悄悄交换眼神,都以为今天股价大涨或项目推进顺利,才让向来不苟言笑的总裁心情如此之好。
冗长的会议终于结束。
贺昀初回到总裁办公室,刚松了松领带,电话便响了起来。
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陆星野。
“小舅,”
电话那头,陆星野的声音少了平日的跳脱,带着一种少有的郑重,
“我想向您要一样东西,您可以答应我吗?”
贺昀初眸光微凝,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皮椅里。
他沉默了两秒,才沉声问:“是什么?”
电话里传来陆星野深吸一口气的声音,
“……”
窗外夜色渐浓,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片刻后,他低沉而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可以。”
下班回到家,贺昀初刚踏入客厅,脚步便是一顿。
原本简洁典雅的客厅中央,赫然立着一棵装饰得闪闪发光的圣诞树,彩灯缠绕,铃铛和小礼物盒点缀其间,散发着与这个家格格不入的温馨节日气息。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云姨,”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这是谁放在这里的?”
云姨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脸色发白:“先生……这……我……”
苏雪晚听到动静,从楼上房间里走出来,脸上还带着些许期待的笑容:
“是我让云姨帮我一起装饰的。这不是快要圣诞节了嘛,我想着家里有点节日气氛……”
“不需要。”贺昀初直接打断她。
“云姨,”他的目光锐利地射向云姨,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处理掉。她不懂规矩,您也不懂吗?我们家从不过这洋节!”
苏雪晚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僵住,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一层委屈的水汽瞬间氤氲了视线。
“贺昀初!”
奶奶看不下去,拄着拐杖从偏厅走出来,用力敲击着地板,声音带着怒意,
“你这是什么混账态度!就因为你个人心里有疙瘩,就不许家里有点喜庆气,不许别人过节了?这个家不是你一个人的!”
“先生,您别生气,我……我马上叫张管家来处理掉……”
云姨吓得连忙打圆场,生怕战火升级。
贺昀初紧绷着下颌,没再看任何人,一言不发地转身,“噔噔噔”地快步上了楼,将一室压抑的寂静留在身后。
奶奶叹了口气,走到苏雪晚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雪晚啊,别太往心里去,他就是头倔驴,一根筋钻了牛角尖。让他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就好了……”
苏雪晚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有些发颤:
“奶奶,我没事……那个……我正好要出去买点东西,急用。”
她需要立刻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环境,出去透透气。
她随便披了件毛衣外套,就匆匆出了门。
室外凛冽的寒风瞬间包裹了她,但她似乎感觉不到冷,因为胸口那股闷痛远比身体上的寒冷更让她难受。
她确实需要买卫生棉,但此刻,逃离才是首要目的。
可为什么,跑出来了,胸口却越来越闷,像压了块巨石呢?
客厅里,奶奶担忧地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
“云姨,那丫头就穿了件毛衣外套,这大冬天的,可别冻坏了啊!”
“老夫人您别急,我这就拿件羽绒服去附近便利店找找看。”
云姨赶紧拿起一件厚外套追了出去。
然而,近半小时过去了,云姨悻悻而归,脸上写满了焦急:
“附近几家便利店和小店我都找遍了,没看见太太的影子啊!打她电话也没人接……”
奶奶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拄着拐杖,径直上了二楼,敲响了书房的门。
“昀初,我进来一下。”不等里面回应,奶奶便推门而入。
书房里没有开大灯,只有书桌上一盏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贺昀初坐在阴影里,指间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
奶奶走到书桌前,语气沉重:
“你母亲当年的意外,发生在圣诞夜,这成了你心里过不去的坎,奶奶知道。”
“但雪晚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刚才那么吼她,怕是把她吓坏了!”
贺昀初猛地抬起头,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奶奶,雪晚呢?”
“出去半个多小时了!就穿了件薄毛衣!现在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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