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执法堂那令人窒息的氛围,走在返回杂役处的小路上,陆泽却感觉不到丝毫轻松。
苏九儿关于金丹神识的警告,以及暗金石块指向杂役处的异常震动,像两根无形的刺,扎得他心神不宁。
“前辈,您咋了?脸拉得比俺挑粪的扁担还长。”王铁柱凑过来,关切地问道。他心思单纯,只觉得逃出执法堂就是天大的喜事。
陆泽叹了口气,没法跟这憨货解释太多,只好含糊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咱们这杂役处,最近可能风水不太好。”
“风水?”王铁柱挠了挠头,“俺觉得挺好哇,灵田里的清心草长势都不错。”
陆泽:“……” 算了,对牛弹琴。
他怀里的苏九儿再次传音,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那道金丹神识……似乎并无恶意,更像是一种……观察?但为何要观察我们这两个‘普通’杂役?”
小焚天雀也醒了,它似乎消化完了那颗金焰焚心果和之前的劫雷好处,精神头足了不少,站在陆泽肩膀上,好奇地东张西望,熔金般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它对“风水”和“神识”不感兴趣,小脑袋不停地转动,似乎在寻找新的“草莓”替代品。
越是靠近杂役处那片低矮的屋舍,陆泽怀里的暗金石块震动得就越是明显,甚至传来一丝丝微弱的、带着催促意味的意念。
“到底怎么回事?”陆泽心中嘀咕,提高了警惕。
杂役处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忙碌而……破败。一些相熟的杂役弟子看到他们回来,只是好奇地打量了几眼,并未过多关注。毕竟杂役弟子偶尔失踪几天(可能是被派去干苦力或者自己跑丢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然而,当陆泽走到自己和王铁柱合住的那间位于角落、堪称杂役处“贫民窟”的小破屋前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暗金石块的震动,在这里达到了顶峰!
不仅如此,他敏锐地感觉到,小屋周围的灵气流动,似乎有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滞涩感。就像平静的水面下,隐藏着看不见的漩涡。
“铁柱,你在外面等着,看好它们。”陆泽将肩膀上的小焚天雀和怀里的苏九儿塞给王铁柱,神情凝重。
“啊?前辈,您要干啥?”王铁柱抱着两只“宠物”,一脸茫然。
“我看看咱家房子是不是该修了。”陆泽随口敷衍,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内,和他离开时一样……凌乱?不!
表面上看起来,和他记忆中的狗窝别无二致:破草席,烂木桌,几个空荡荡的瓦罐。但陆泽的瞳孔却微微收缩。
太干净了!
不是指卫生,而是指……气息。这里残留的、属于他和王铁柱的生活气息,几乎被某种力量刻意抹平了!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这绝不是杂役处该有的味道!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自己的草席前,假装整理,实则暗中催动体内恢复了一点的太初灵元,灌注双眼。这是《太初蕴灵诀》修炼到一定阶段后对灵气的细微感知能力。
在他的“灵视”下,眼前的景象微微扭曲。只见在草席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地面竟然被刻画了一个拇指大小、结构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微型阵法!阵法中心,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几乎与尘土融为一体的透明晶体,正散发着微弱的、与周围檀香同源的能量波动!
这是一个监视法阵!而且手法极其高明隐蔽,若非暗金石块指引和他修炼了感知敏锐的《太初蕴灵诀》,根本不可能发现!
谁干的?!执法堂?还是……那个暗中观察的金丹修士?
陆泽心头巨震,背后瞬间渗出冷汗。他强压下立刻毁掉这阵法的冲动,打草惊蛇是最蠢的行为。
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现,伸了个懒腰,嘟囔道:“唉,出去一趟,家里都落灰了。” 然后很自然地,一脚“不小心”踢翻了旁边一个空瓦罐。
“哐当!”瓦罐滚到草席边,恰好将那个微型阵法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虽然不可能完全屏蔽其功能,但至少能造成一点干扰。
做完这一切,他若无其事地走出小屋,对王铁柱道:“走吧,铁柱,肚子饿了,去膳堂看看还有没有剩饭。”
王铁柱不疑有他,抱着两只不情愿离开(小焚天雀觉得这里可能有吃的)的“宠物”,跟着陆泽往膳堂走去。
一路上,陆泽心思电转。监视法阵、金丹神识、玄诚子的暗示、魔修的出现、后山的异动……这些线索如同乱麻,在他脑海中交织。
他感觉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中,而织网的人,目的不明,实力深不可测。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炼气四层,在这种层面的博弈中,连炮灰都算不上!
来到嘈杂的膳堂,果然只剩下些残羹冷炙。陆泽和王铁柱也不挑剔,打了些糙米饭和几乎看不见油星的菜汤,找了个角落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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