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太子，皆是恶鬼归来 第90章 顺藤摸瓜，线索指向谁

夜，五更。

“三日楼”的密室之内，那盏昏黄的油灯“噼啪”一声，爆开一朵小小的灯花。火光摇曳，将墙壁上那巨大的舆图和两道黑色的身影拉扯得怪异而扭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纸张的霉味、劣质茶沫的酸腐气，以及苏凌月伤口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淡淡的血腥和药草混合的气息。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苏战那只戴着人皮面具的假手狠狠地砸在了桌案上，震得那只孤零零的茶杯跳起了半寸高。

“皇后？！”

他那高大的身躯在黑暗中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那股属于“战神”的、冰冷的杀气瞬间充斥了整间密室。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虎，焦躁地来回踱步，甲胄摩擦发出“咯吱”的声响。

“他妈的……”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猛地回头，那双虎目死死地瞪着苏凌月，“我们废了这么大的劲，死了人，跟丢了线索，最后……就查到了一个‘众所周知’的废话？！”

“皇后是赵弈的生母！她不就是赵弈的后台吗？！”苏战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这算什么线索？！这根本就是在耍我们！”

苏凌月没有说话。

她依旧静静地坐在那张简陋的木椅上，那张属于“影十二”的平凡面具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她没有看苏战，只是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缓缓地、一寸寸地，抚摸着桌案上那只苏战带回来的……官窑茶杯的碎片。

碎片冰凉，边缘锋利，那细腻的、属于皇家御用的触感，与她指尖的薄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哥。”

苏凌Yue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冷的刀，瞬间斩断了苏战的暴怒。

“你还没看懂吗？”她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

苏战的呼吸猛地一滞。

“这，”苏凌月将那块小小的碎片举到了烛火前，那上面残留的、用金粉描绘的凤尾图案一闪而过，“……是‘凤仪宫’的规制。不是赵弈一个皇子配用的。”

“广安寺的‘静心堂’，”她缓缓放下碎片，“是皇家女眷祈福之地。能动用‘皇后’腰牌，并让安国公和户部侍郎同时在深夜密会的人……”

“……绝不是赵弈。”

“赵弈，”苏凌月缓缓抬起头，那双透过面具孔洞露出的眼睛，在昏暗的烛光下亮得骇人，“……只是台前的‘疯狗’。”

“安国公陆家，是递刀子的‘屠夫’。”

“而这位高居于凤位之上、在‘静心堂’吃斋念佛的皇后娘娘……”

苏凌月缓缓站起身，那身黑色的劲装让她看起来愈发消瘦，仿佛随时会在这片压抑的黑暗中折断。

“……她才是那个，在幕后牵着‘狗链’、喂饱‘屠夫’的……真正的主人。”

苏战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

“你以为，”苏凌月的声音里充满了冰冷的嘲讽，“这桩‘生意’，是赵弈为了‘夺嫡’才做下的吗？”

“不。”

“你错了。”

“赵弈……他还不配。”

她缓缓踱步到那面巨大的舆图前，指尖落在了“广安寺”那个黑点上。

“这桩‘生意’，能同时打通户部、兵部、安国公府、海关……甚至能让西凉为她所用。哥，”她转过身，直视着苏战，“这不是一个皇子能有的手笔。”

“这是一张……经营了十年，甚至二十年的……网。”

“赵弈，”苏凌月的声音里满是轻蔑，“不过是她推出来吸引所有人火力的一颗‘棋子’罢了。和苏轻柔一样。”

苏凌月的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苏战那即将爆发的怒火之上。他浑身冰冷。

“她……”苏战的声音干涩，“……她图什么？她已经是皇后了……她……”

“她图的，”苏凌月缓缓转过身，那双冰冷的眸子直直地“看”向苏战，“……是她那个位子，坐得‘稳不稳’。”

苏凌月猛地抬起头，那双冰冷的眸子仿佛穿透了这层层叠叠的密室，看进了皇宫最深处、那段被尘封了十几年的血腥过往。

“哥。”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陈述一个来自地狱的秘密。

“你还记得……太子殿下的生母，那位早已‘病逝’的……元后吗？”

苏战浑身一震！

「太子生母之死的疑云！」

这个在天启城被列为“禁忌”、连父亲都三缄其口的话题，在这一刻，被妹妹……血淋淋地撕开了！

“我明白了……”苏凌月喃喃自语，那张平凡的面具下，神情近乎残忍。

“这桩‘生意’，不是为了赵弈‘夺嫡’。”

“这是……这位‘继后’，用来扳倒‘元后’、巩固自己地位、甚至……‘买’来那条凤命的……‘投名状’啊！”

苏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才是真相！

这才是赵辰……那个病弱太子……真正要复的“仇”！

“而陈松……那个‘投井自尽’的兵部主事……”苏凌月缓缓地闭上了眼，肩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他不是赵弈的人。他……是皇后的人。只有皇后，才有这个本事，在我影阁的眼皮子底下，将一个人……‘清理’得如此干净。”

「线索……」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个看似最与世无争、只知在‘静心堂’祈福的……女人！」

苏凌月猛地睁开了眼，那双眸子里最后一丝情感也已褪去，只剩下了绝对的、冰冷的杀机。

“影一。”

她没有回头，只是对着那片最深的黑暗沉声唤道。

“唰。”

影一那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无声地浮现。他仿佛一直都在那里。

“殿下要的‘剔骨’……”苏凌yue的声音冰冷，“不是赵弈，也不是陆家。”

“是‘皇后’。”

“是。”

影一那双没有感情的眸子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近乎“狂热”的波动。

他缓缓地躬下了那如同铁铸般的身躯。

“殿下说，”影一缓缓躬身，“‘乙’字库，所有权限，向您二位……开放。”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把新的、更为精巧的黄铜钥匙，放在了桌上。

“苏小姐。”

影一那冰冷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人”的温度，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欢迎……来到殿下真正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