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梅把洗干净的衣服挂在房檐下,然后把泡在水里的麻绳拿起来。
她声音要比以往温柔一百倍:“丫蛋,进房间睡觉了。”
丫蛋小腿还在抖,她一点点往后退。
“娘…娘…我…我想…尿尿。”
李红梅笑着点头:“去吧,我在茅房门口等你。”
丫蛋:……呜呜呜,有谁能救救我!
在茅房蹲了很久,久到被蚊子咬了一屁股的包。
李红梅的耐心也快消磨殆尽:“老娘数三下,三…”
丫蛋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把裤子提好,脚已经走出去了。
她努力挤出憨憨的笑,试图“萌”混过关。
“嘿嘿…娘,我最最最爱我的娘啦~谁家的呀,原来是我丫蛋家的呀~”
“咋才这一会不见,我的娘像仙女……”
话没说完,她就被提了起来。
丫蛋两条腿使劲晃悠,那脸上笑得比哭还难看。
“娘,这…这是做什么呀?”
李红梅没有回答,只“呵呵”冷笑一声。
提着回到房间,就把崽子用麻绳捆好。
确定挣扎也不会掉下来,李红梅把麻绳另一头扔到房梁上。
再打上一个牢固的结,她拿起门口今天刚弄的打崽工具。
一根细且软的竹枝条,往空气里用力甩动还能看到残影、听到划破空气的声音。
丫蛋还没哭,她还在试图能唤醒红梅梅的母爱。
“娘…”
李红梅手起竹枝落,结结实实打在她屁股上。
“你叫奶都没用,老娘看你现在简直是狗胆包天是不是?
腿还没苞米棒子长,就敢偷偷溜上山?
今天要不打破你的胆,老娘跟你姓顾!”
她打一下丫蛋就弹一下,眼泪鼻涕哗啦啦滴落到地上。
脸因为太过用力,被憋得通红。
屁股、手臂、后背、腿都火辣辣的疼。
丫蛋叫得比杀猪还大声。
“哇哇哇,娘我知道错啦!!”
“娘,我真的知道错啦!!!”
“娘,我狗胆破啦,以后再也不敢啦!”
“……”
毛蛋还是第一次见这画面,他走过去:“娘,妹妹…”
李红梅也给了他一竹枝:“求情一起打,等会就轮到你!”
毛蛋:……“要不我替妹妹?这事我也有错。”
丫蛋猛猛点头:“嗯嗯,都是哥哥的错!”
打毛蛋蛋吧,再打丫蛋蛋都要碎掉啦。
李红梅一人又给了两下:“丫蛋,你错哪了?”
丫蛋瘪着嘴:“我不该看到哥哥出门就偷偷跟着,呜呜呜,我以后真的不敢啦。”
李红梅又看向毛蛋:“你错哪了?”
毛蛋想了很久,最后憋出来一句。
“我错在出门不应该被妹妹看到。”
李红梅:……没话说。
丫蛋倒很认同:“没错没错,哥哥要是不被我看到,我也不会偷偷…”
李红梅又抽了她一下:“还狡辩,明明就是你自己狗胆包天!”
丫蛋不敢说话了,用哭肿的眼睛巴巴看着她。
毛蛋也巴巴看着,甚至还把屁股撅过去。
“娘,打我吧,别打妹妹了。”
狗崽子那小模样太可怜了,看着他心揪着揪着难受。
李红梅沉着脸把丫蛋放下来,丫蛋立马紧紧抱着她的腿哭。
“呜呜呜,红梅梅不爱我啦。”
她好委屈:“才一天没见,红梅梅就不爱我啦。”
李红梅也心疼,但是再心疼也要给一个狠的教训。
“不爱你了,以后再敢偷偷跑山里,我就不要你,你去给大山当闺女去。”
这句话如同雷鸣般,砸在丫蛋的头上。
她眼睛瞪得溜圆,一时间没有反应。
上辈子娘就不要自己了,这辈子也一样吗?
丫蛋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她不敢哭,也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动。
毛蛋察觉她的异常,上前用两只手把她圈住。
“不怕不怕,不怕不怕…”
他不会说安慰的话,只能干巴巴重复着。
李红梅也察觉到异常,她蹲下认真看着丫蛋。
“以后不要乱跑好不好?”
丫蛋还是没敢说话,只乖乖点了两下头。
李红梅出去打水帮丫蛋洗干净脸,又拿药粉帮着上完药,等忙活完已经很晚了。
她躺床上的时候发现丫蛋蜷缩着身体,窝在最角落里。
旁边还有个睁大眼睛的毛蛋,他抓破脑袋想不出来逗妹妹开心的办法。
刚刚他都学狗叫了,还是没用。
李红梅动作轻缓地把丫蛋抱起,却发现她身体在微微发抖。
“丫蛋,你咋了?”
丫蛋想靠过去又不敢,她扬起笑容。
“我没事呀。”
李红梅感觉她这样实在怪,就好像……就好像失了魂。
伸手摸了摸,也没有发热。
李红梅把她抱到身边,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你偷偷上山万一遇到危险,你让娘怎么活?”
“你哥好歹比你大三岁,我都还是考虑好久才让他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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