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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刚事件后，山海歌在林晓梦的同学们眼中，已然蒙上了一层传奇色彩。那“一根手指”的威慑力，远比任何言语警告都来得有效。莉莉和她的小团体彻底偃旗息鼓，见到林晓梦都绕着走，连带着林晓梦在奶茶店的兼职环境都清净了许多。
山海歌依旧每日履行着他“护道者”（他自封的）的职责，只是行为愈发“接地气”。他会学着用手机软件查公交路线，虽然经常因为看不懂导航而带着林晓梦多走冤枉路；他会尝试点外卖，但总会因为不理解“口味偏好”而点出一些匪夷所思的组合（比如麻辣烫加双份糖）；他甚至开始研究网络流行语，虽然运用起来常常让林晓梦哭笑不得（例如某天突然一脸严肃地对她说：“晓梦，我觉得你真是个‘宝藏女孩’，体内是否封印了上古秘宝？”）。
林晓梦看着他这些笨拙的努力，心中的那点畏惧渐渐被一种柔软的、酸涩的甜蜜所取代。她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这个拥有着神明般力量的男人，正在用他全部的心智和诚意，一点点地、艰难地，学习着如何成为一个“普通”的男朋友。
这天傍晚，山海歌没有像往常一样送林晓梦到宿舍楼下，而是带着她，再次来到了那个对他们而言意义特殊的市民广场——那个被他单方面命名为“山海歌广场”的地方。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渲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广场上的人比白天少了许多，显得宁静而开阔。喷泉在彩灯映照下舞动，远处传来孩子们嬉戏的隐约笑声。
两人并肩走在广场边缘的步道上，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
山海歌今天似乎格外沉默，不像平时那样会努力找些“此界见闻”来分享。他只是静静地走着，偶尔侧头看林晓梦一眼，蓝色的眼眸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深邃。
林晓梦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
走到广场中心，那个他曾经宣告命名的小舞台附近，山海歌停下了脚步。
“晓梦。”他转过身，面对着她，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
“嗯？”林晓梦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暮色中，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显得有些不真实的好看。
山海歌似乎有些紧张，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凝聚施展某种重要法术所需的勇气。他的双手微微握紧，然后又松开，眼神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我……查阅了许多此界的典籍，嗯，就是那些……小说、影视，还有网络上的言论。”他开口，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虔诚的郑重，“我知晓，在此界，男女之间表达心意，需要明确的……‘告白’仪式。”
林晓梦的心猛地一跳，脸颊开始发烫。她似乎预感到他要说什么了。
“我亦知晓，我此前言行，多有不合此界规矩之处，时而令你困扰，甚至……害怕。”山海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和努力，“我在学，我会继续学，学着用你能接受的方式，对你好。”
他往前走了一小步，靠得更近，目光灼灼，里面翻涌着林晓梦从未见过的、如此直白而汹涌的情感。
“我不太懂那些复杂的弯弯绕绕，也不太明白何为浪漫，何为技巧。”他的话语笨拙，却带着千钧的重量，“我只知道，见到你笑，我便心生欢喜，如同……如同顿悟了无上妙法。”
“见你蹙眉，我便心绪不宁，恨不得斩尽一切让你烦忧之事。”
“见你落泪……”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与心疼，随即化为更深的坚定，“我便觉得，纵然毁了这方天地，也要让那令你伤心之物，万劫不复。”
他的话语依旧带着那股属于异界强者的、不容置疑的霸道，但此刻听在林晓梦耳中，却只剩下最原始、最滚烫的真挚。
“师父说，这叫‘喜欢’。”山海歌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仿佛在诵读天地间最根本的法则，“那么，林晓梦，你听好了——”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用尽了他此刻所能调动的、所有的认真和勇气，朗声宣告，声音不大，却仿佛能穿透暮色，直达心底：
“我喜欢你。”
“是想要与你结为道侣，生生世世，永不相负的那种喜欢。”
“是见你欢喜我便欢喜，见你忧伤我便心如刀绞的那种喜欢。”
“是即便此界法则不容，万千世界阻隔，我也要逆转乾坤，来到你身边的那种喜欢。”
他的眼神炽热如火，又纯净如冰，里面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杂质。
“或许，在你们看来，我这话说得不够‘普通’，不够‘浪漫’。”他微微抿了抿唇，像个等待审判的孩子，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这已是我所能理解的，最极致的情感。”
“所以，”他最终，用最简单，也最沉重的词汇，为这场告白落下帷幕，
“林晓梦，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暮色四合，广场上的灯光次第亮起，柔和的光晕笼罩在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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