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奈和伊佐那偶尔还是会在走廊里拌嘴,只是争吵的火药味明显淡了许多,从前是针锋相对、杀气腾腾的 “生死对峙”,如今更像是熟人之间带着点较劲的 “习惯使然”
伊佐那会故意调侃她:“拿水果刀削苹果的姿势还像握匕首,生怕水果会反击似的”
雪奈会立刻怼回去:“总比你警惕性低到连陌生人靠近都没察觉好,真遇到危险,你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话里没了之前的敌意,反而多了几分熟人般的随意,像朋友间的玩笑话
偶尔凛路过,听到两人的拌嘴,还会插科打诨地劝两句:“别吵了,再吵星纱醒了,都要笑话你们还跟小孩似的斗嘴”
这时两人会默契地闭嘴,各自转头看向 ICU 的方向,眼神里都带着对星纱的牵挂,像是达成了无声的和解,连空气都变得柔和起来
雪奈也慢慢学会了怎么关心人,虽然动作依旧笨拙,却透着十足的真诚,没有丝毫敷衍,每天绘里在休息室处理黑泽家的工作、开视频会议到深夜时
雪奈总会悄无声息地端来一杯温牛奶,温度刚好能入口,要是绘里忙得忘了吃晚饭,她会默默去医院食堂打包一份清淡的粥和小菜,连筷子的摆放角度都透着认真
有一次,绘里在休息室开跨国视频会议,讨论黑泽家海外产业的布局,一直忙到后半夜,雪奈没有打扰,只是在旁边安静地坐着,等会议结束,才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 —— 草莓去了蒂,蓝莓洗得干干净净,苹果去皮切成小块,连叉子都摆得整整齐齐,像在完成一项重要的任务
绘里每次都会笑着接过,轻声夸奖她:“越来越细心了” 只是偶尔会调侃一句:“下次端托盘的时候别太紧绷,肩膀都快贴到耳朵上了,不然别人还以为你拿的不是食物,是准备随时出手的武器”
雪奈听了会愣一下,然后下意识放松肩膀,手指还会轻轻揉一揉紧绷的肌肉,下次端东西时,动作果然柔和了些,只是眼底的认真,依旧像在执行什么关乎生死的重要任务,让绘里又好笑又心疼
可星纱的情况,却始终没有好转,从遇袭那天算起,她已经整整六天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了,她的呼吸平稳得像陷入了深度休眠,胸口规律起伏
监测仪上的曲线也平稳跳动,可这些 “平稳”,却没给外面等待的人带来半分安心,反而让焦虑像藤蔓般悄悄蔓延,缠绕在每个人的心上
绘里从国外请来的脑科专家、重症监护专家,每天都在会议室开会,病历本堆了厚厚一摞,各种检查报告铺满了整张桌子,讨论声从清晨持续到深夜,却始终没得出 “星纱能醒来” 的定论,反而让坏消息越来越多
“病人大脑缺氧时间过长,目前脑电波活跃度依旧偏低,各项神经反射也比较微弱,不排除会长期处于植物人状态的可能”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沉重地说出结论,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众人的心上
“我们会继续调整治疗方案,尝试用药物刺激大脑神经,同时配合康复治疗,但最终结果…… 只能看病人自身的求生欲,看她能不能撑过这一关”
虽然专家没提 “脑死亡” 这三个字,可在场的人都明白,“长期植物人” 背后的含义 —— 星纱或许再也醒不过来,再也不能笑着在画室里画画,再也不能用温柔的声音和他们说话了
绘里握着病历本的手微微发抖,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都有些僵硬,可她依旧强装镇定,用平稳的语气安排后续的治疗:“请各位专家务必尽全力,需要任何资源,黑泽家都会无条件支持” 只有眼底一闪而过的红血丝,暴露了她的脆弱
凛站在会议室的角落,脸色苍白得像纸,心里像被一块巨石压着,连呼吸都觉得沉重,胸口闷得发疼,她看着病历本上那些冰冷的医学术语,脑海里却不断闪过星纱温柔的笑容,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疼得她几乎站不稳
Mikey 则是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眼神里的担忧像化不开的浓雾,他没说话,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指节泛白,连平时挺拔的背影,都透着几分落寞,仿佛连夜空的黑暗,都要将他吞噬
而这一切,都被站在会议室门外的雪奈听得清清楚楚,她原本是来给绘里送温牛奶的,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专家的话,脚步瞬间僵住
手里的牛奶杯差点摔在地上,幸好她反应快,才稳住杯子,可温热的牛奶还是溅出来一些,烫在手上,她却没感觉到疼,自责像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要是她当初没有因为想引起凛的注意,把星纱的身份透露给高桥,高桥就不会知道星纱的存在,更不会策划烟火大会上的袭击,星纱就不会陷入危险,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 ICU 里,连醒来的希望都变得渺茫
这份自责像带刺的藤蔓,死死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疼得她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知道没人怪她,绘里没怪她,凛没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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