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Mikey 推开门,视线先落向院角的秋千,星纱坐在那里,膝上没有速写本,只捏着张照片
风掀起照片一角,露出个穿校服的男生,笑容亮得晃眼,眉眼间和星纱有几分像 —— 是她哥哥没错
星纱指尖轻轻蹭过照片上男生的脸,眼眶红透了,泪却没掉下来,只肩膀轻轻抖着。像被风拂动,又像在憋着力气压着什么,
Mikey 的脚步顿在原地,一瞬间,真一郎葬礼那天的自己撞进脑子里。同样攥着照片,指腹把边缘捏得发皱,眼泪涌到眼眶却堵在那儿,怎么也流不出
他忽然懂了,最沉的难过从不是号啕大哭,是连呼吸都带着窒息的重,星纱的肩膀垮了垮,一声轻叹轻得像羽毛擦过心尖
Mikey 望着她被日光镀上薄金的背影,记忆的闸门没征兆地被撞开
真一郎刚走那阵,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手里攥着哥哥送的摩托车模型,指节泛白,几乎要嵌进塑料缝里,就那样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一动不动地发呆
那时候,心里像被生生剜走一块,空落落的,风裹着寒意往里面灌,怎么都填不满,明明身边围着人
坚仔拍着他的肩说 “还有我”,武小道红着眼眶递来热牛奶,东万的其他人也都在旁边透着担心
可他像被罩在玻璃罩里,和全世界隔了层看不见的墙,连呼吸都带着孤孤单单的冷,没人能懂他的绝望
这一刻,钝痛顺着血管爬满四肢百骸,他忽然懂了,星纱和他一样,都困在 “失去” 的笼子里
只是她的笼子更静,没有歇斯底里,只有沉默的空,那空,和他当年眼底的荒芜一模一样,连心里的空荡感都分毫不差
Mikey 的目光落在星纱脸上,她眼尾还泛着红,像被雨水打湿的桃花瓣,透着易碎的柔软,可瞳孔里却透着没被染过的纯粹,干净得像刚落的雪,没沾半点黑暗里的算计与戾气
这让他觉得有点荒谬,又有点意思 —— 在这片浸满算计、背叛和鲜血的地下世界里,居然藏着这么干净的人
像一朵开错地方的花,误闯进满是尖刺的荆棘丛里,周遭全是危险,偏要顶着一身柔光,倔倔地开着,不被同化,也不轻易低头
“你哥哥…… 对你很好吧?” 开口时,Mikey 自己都愣了。声音压得低,像落在水面的月光,轻轻撞碎了寂静
星纱身子微顿,抬头扫过他的脸,目光在他脖子左侧靠近肩膀的龙形纹身上停了停 —— 总觉得在哪见过,却没多留,只轻轻点头:“嗯……”
Mikey 转身坐在藤椅上,没再说话,夕阳沉进远山,橘红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山茶花瓣上,落寞浓得化不开
他又想起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的自己。对着哥哥的照片,不吃不喝,连灯都没开,那种失去的恐惧、连挽留都做不到的绝望,他比谁都懂
思绪飘到梵天 —— 稀咲肯定在焦头烂额,伊佐那大概在对三途发脾气,其他人该在想办法让千咒开口
可此刻心里没有半分散漫,只剩莫名的烦躁往上涌,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就能护住身边的人,到头来,连哥哥都没护住,自己还陷进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风大,回屋吧”Mikey 的声音轻得像风,裹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星纱从秋千上站起来,左脚落地时,因为脚踝没好利索顿了一下,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后,像被风吹散的雾
Mikey 坐在藤椅上没动,直到那扇门彻底合上,才收回目光。身后的手下依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人敢多瞅他一眼,也没人敢说一句话,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他又想起刚才星纱的眼神,干净得像没被染过的雪,忽然生出几分好奇 —— 星纱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跟在凛身边?又为什么会和凛认识?
他们明明像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活在阳光里,一个陷在黑暗中,本该没有任何交集才对
凛再次踏进房间时,端着两杯加冰的威士忌,推给 Mikey 一杯。冰块撞击杯壁的声响,冲不散她眼底的冷:“听说你在院子里跟星纱说话了?”
“只是提醒她风大。凛老板连这点自由都要管?”Mikey 没碰酒杯,目光落在窗外的秋千上,语气平淡得没波澜。
“你别忘了自己是人质!” 凛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酒液在桌面晕开墨色的痕,“离星纱远点,她不是你能动的人。”
“动了又怎么样?”Mikey 拨开她的手,嘴角勾着点玩味“要是我真对她有兴趣,你打算杀了我,还是永远把我扣在这儿?”
凛拿酒杯的手顿了顿,眼底结了层霜:“我警告你,别打星纱的主意”
“等我出去,你拦得住?”Mikey 靠在椅背上,姿态散漫,却透着压人的气场“她眼里可没你那些心思,说不定喜欢男人”
“先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 凛的声音冷得像冰“一周后没消息,你就当院子里山茶花的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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