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冲击如重锤砸在胸口,星澈眼前瞬间被黑暗吞噬,意识沉入混沌前,最后定格的画面,是绘里丢掉沾血匕首、裙摆翻飞着朝他奔来的模样,绘里的瞳孔骤然收缩,震惊与惶惑在眼底交织成网,她怎么也想不到,星澈会来找她并且还撞破这场染血的秘密
再次睁眼时,星澈躺在铺着丝绒床单的大床上,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被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绘里坐在床边的绒椅上,眉眼间的温柔一如往日,连说话的语调都裹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星澈恍惚了一瞬,几乎要以为刚刚的血腥与匕首寒光,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可鼻尖萦绕的栀子花香里,那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却如附骨之疽,固执地钻进鼻腔
绘里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揉揉他的头发,星澈身体僵在原地,没有躲开,可指尖抑制不住的微颤,还是被她精准捕捉,绘里的手顿在半空,随即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解释,只是起身吩咐佣人:“通知早川森,让他来接星澈回去”
房门合上的瞬间,星澈攥着床单的手指泛白“妈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问题像沉重的石块,堵在他的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想追出去问清楚,可脑海里反复闪现地下室的画面:暗红的血迹在地面蔓延,绘里握着匕首的手稳如磐石,那双眼眸里的冰冷,与往日的温柔判若两人,恐惧像藤蔓缠绕住四肢,让他连下床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打破了死寂,星澈赤着脚,踩着冰凉的木地板,贴着墙壁挪到走廊拐角,小小的身子缩在阴影里,屏住呼吸偷听
“您为什么要让星澈看见这些?他才只有五岁!” 绘里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裹着委屈与不甘
外婆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摩挲着青瓷茶杯的边缘,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语气里满是冰冷的告诫:“绘里,你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到今天的?黑泽家的人不能有感情,感情会成为软肋,会拖垮你的一切”
“你的双手早就沾满了血,何必对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心软?” 外婆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像冰锥扎在人心上“这些年你杀了多少人、除掉了多少手足,难道都忘了?当年城郊那片玫瑰花海下,埋了多少花肥,你也想不起来了?”
“花肥” 两个字像惊雷,在星澈耳边炸开,他猛地想起,自己一岁那年发了场高烧,醒来后曾经照顾他的保姆就不见了,原来,保姆早已成了花海下的 “养料”,只因为绘里觉得她没照顾好星澈,还在背后议论星澈 “没有亲生母亲” 的出身
外婆还在继续说着,每一个字都淬了毒的针,扎进星澈的心里:“星纱是黑泽家的血脉,以后要比你更狠辣才能活下去,你别扮演了四年贤妻良母,就忘了自己的根”
绘里沉默的那一刻,星澈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碎了,原来妹妹的未来,竟要在这样的残酷里浸泡,星澈死死捂住嘴,不让呜咽声溢出喉咙,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冰凉的地板上,悄悄回到房间直到早川森来接他
星澈却不知道在他走后,沉默许久的绘里开口,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星纱是我的女儿,我绝不会让她像我一样,她不需要狠辣,我只要她平安快乐就好”
外婆的怒气瞬间爆发,茶杯重重砸在茶几上,茶水溅了一地:“你简直是疯了!黑泽家的孩子,哪有资格谈平安快乐?”
回家的路上,车窗外的梧桐叶飞快倒退,可星澈的眼前,始终挥之不去绘里沾血的脸,和星纱在黑泽家无人安抚的哭泣模样
夜里,噩梦反复纠缠,梦里,绘里握着那把沾血的匕首,一步步朝他走来,脸上的血迹越来越多,染红的裙摆,嘴里还念叨着 “星纱要变强”
他一次次从床上惊醒,冷汗浸湿了睡衣,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没过多久,星澈偶然路过书房,听见父亲早川森和亲信在说话
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想起星纱在黑泽家孤单的哭声,想起那些人冰冷的眼神,猛地推开门冲进书房,想把自己在黑泽家的所见所闻全说出来,想让父亲把妹妹接回来
可他刚进门,就看见早川森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 照片上,星纱蜷缩在小床上,睡得正香,小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早川森转过身,看见星澈通红的眼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会把星纱接回来,然后我们搬去远一点的地方,过普通人的生活”
几天后,星纱真的被早川森接回了家,五岁的星澈不知道父亲用了什么方法,他只知道妹妹以后哭泣不会再没人管了,早川森告诉星澈,他们要搬去一个偏僻的小镇,日子会辛苦些,但他会一直陪着他们兄妹,早川森蹲下身,与星澈平视
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颊,眼神里满是郑重:“星澈,如果妹妹将来问起妈妈,你就说妈妈生她的时候去世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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