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锋泪星：爱丽丝的星河圣途 第45章 伪君獠牙·静思之变

厚重的合金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不是被外力撞击，而是从内部被一股狂暴、混乱、充满了毁灭气息的精神力量硬生生撑爆！扭曲变形的金属碎片如同炮弹般喷射出来，狠狠镶嵌进对面冰冷的通道墙壁！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精神能量过度透支后的酸腐气息，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涌出！

烟尘弥漫中，一个踉跄的身影扶着门框，挣扎着踏了出来。

是路易斯！

但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昔日“上将明珠”的风流倜傥？昂贵的丝绸礼服破烂不堪，沾满了污秽和深褐色的血痂（戴安娜精神拷问的残留）。原本英俊的脸庞此刻扭曲变形，口鼻处的血迹尚未干涸，双眼却燃烧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那不是恐惧，也不是绝望，而是一种病态的、歇斯底里的疯狂！仿佛被逼到绝境的毒蛇，终于亮出了淬毒的獠牙，准备拉着整个世界陪葬！他的身体因剧痛和过度使用精神力而剧烈颤抖，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那股毁灭一切的癫狂意志却支撑着他，让他如同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戴安娜！爱丽丝！！” 路易斯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毁灭的快意，他猛地抬起一只手！那只沾满自己和他（可能）鲜血的手，此刻正死死攥着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却在中心镶嵌着一颗不断闪烁刺目红光的控制器！“你们…都该死！！！” 他疯狂地大笑着，笑声扭曲而绝望，“争吧！斗吧！毁灭吧！最后的赢家…是老子！潘多拉…是我的！！” 话音未落，他眼中最后一丝理智彻底被疯狂吞噬，沾血的拇指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按下了控制器上那颗猩红的按钮！

猩红的光芒在控制器上疯狂闪烁，发出急促而尖锐的“滴滴”声，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路易斯脸上露出了极度亢奋和扭曲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永霜城在连绵不断的毁灭爆炸中化为火海炼狱的景象！他想象着戴安娜和爱丽丝在灭顶之灾中错愕、惊恐的表情！这是他精心策划的最终底牌！是他利用克罗诺斯残余势力、耗费巨大代价秘密植入王庭深处和城市各关键节点的“精神爆裂炸弹”！这些炸弹威力或许不足以摧毁整个王庭，但精准定位在人群最密集的平民区、能量输送节点、甚至是部分守卫营房！他要的不是胜利，是彻底的毁灭！是拉着所有背叛他、轻视他、阻碍他的人一起下地狱！

滴——！滴——！滴——！

刺耳的蜂鸣声在通道内回荡。

路易斯狂笑着，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即将到来的毁灭风暴。

然而…

预想中那惊天动地、连绵不绝、将整个永霜城拖入火海和绝望尖叫的毁灭大爆炸…

并没有发生！

只有…噗！噗！噗！

几声沉闷得如同气球破裂般的轻微爆炸声，零零星星地从王庭极其偏僻的、几乎无人问津的角落，以及城市边缘某个废弃的垃圾处理站方向传来！爆炸的规模小得可怜，仅仅腾起几缕微不足道的黑烟，连块像样的石头都没炸飞！那声势，比起戴安娜的冰封王权或者泰坦的撼地重拳，简直如同孩童的炮仗！

路易斯脸上的狂笑瞬间僵硬！如同被最冰冷的寒流瞬间冻结！他充血的眼珠死死盯着手中那疯狂闪烁红光、却如同玩具般失效的控制器，仿佛无法理解眼前这荒谬绝伦的现实！怎么可能？！他精心布置、视为翻盘王炸的毁灭网络，怎么可能像哑火的烟花？！这巨大的落差带来的不是失望，而是如同灵魂被掏空般的巨大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不…不可能！！” 他失声尖叫，声音尖锐变形，充满了被命运戏弄的绝望。

就在他心神失守、陷入巨大混乱的瞬间！

一个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溪流，在通道弥漫的烟尘尽头响起：

“…路易斯大人…”

烟尘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排开。

莫里森管家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依旧穿着那身一丝不苟的黑色管家制服，身姿挺拔，面容沉静，仿佛刚刚只是路过，而非身处风暴的中心。他手中，拿着另一个与路易斯手中控制器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表面指示灯全部熄灭的黑色装置。

他微微欠身，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语气也保持着管家的恭敬，但说出的内容却冰冷如刀：“…您那些…不太体面的‘后手’…” 他轻轻晃了晃手中沉寂的控制器，目光平静地迎向路易斯那难以置信的、充满血丝的疯狂眼睛，“…属下觉得…还是‘代为保管’比较稳妥。”

轰——！

如同在路易斯本就沸腾的油锅里又投入了一颗烧红的炸弹！

“是…你？！” 路易斯脸上的茫然和恐惧瞬间被一种更加扭曲、更加极致的愤怒和背叛感所取代！他双眼瞬间赤红，身体因极致的暴怒而剧烈颤抖，几乎要站立不稳！“莫里森！阿瑟·莫里森！！你这…你这该死的叛徒！！” 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恨意而破音，如同受伤野兽的哀嚎！他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自己视为最后底牌的王炸，竟然被这个他从未真正放在眼里、认为只是戴安娜一条忠犬的管家，悄无声息地拆除了引信！

“叛徒？” 莫里森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嘴角极其罕见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漠然和坚定，“路易斯大人，您错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我阿瑟·莫里森，所忠于的…从来不是某个喜怒无常的暴君，也不是某个利欲熏心的疯子…” 他的目光越过癫狂的路易斯，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王庭壁垒，投向了外面那正在承受灭顶之灾的天空，投向了星核祭坛的方向，投向了未来。

“…而是潘多拉这颗星球，以及…她真正值得拥有的未来。”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审判，彻底击碎了路易斯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未来？！去死吧！！！” 路易斯彻底癫狂了！所有的算计，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野心，在这一刻被莫里森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彻底碾碎！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所有人目光下的小丑！极致的屈辱和绝望，瞬间点燃了他最后一点残存的精神力！

“啊——！！！” 他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如同疯魔！不再有任何技巧和保留，他将自己所有残存的精神力，连同灵魂深处燃烧的疯狂与毁灭欲，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精神力不再是无形的攻击，而是化作无数根肉眼可见的、扭曲蠕动的、散发着不祥暗红色光芒的精神尖刺！如同炸开的刺猬，又如同疯狂增殖的荆棘丛林，带着撕裂灵魂的尖啸，铺天盖地、毫无章法地朝着通道尽头的莫里森疯狂攒射而去！这是困兽的最后一搏！是灵魂燃烧的毁灭之舞！

面对这如同狂风暴雨、毫无死角的疯狂精神尖刺攒射，莫里森平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凝重！他虽强，但本身并非以纯粹精神力战斗见长，更擅长的是隐匿、情报和精密布局。面对路易斯这完全舍弃防御、只求同归于尽的狂暴攻击，他瞬间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

唰！唰！唰！

莫里森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如同鬼魅般在狭窄的通道内高速移动、闪烁！试图避开最致命的攻击路线。同时，他双手在身前快速挥动，一层层薄如蝉翼、却异常坚韧的精神力场如同盾牌般瞬间展开！

噗噗噗噗！

密集的撞击声如同雨打芭蕉！暗红色的精神尖刺狠狠撞击在莫里森的精神力场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和碎裂声！每一根尖刺的撞击，都让莫里森的精神力场剧烈波动，脸色更白一分！他竭力格挡、闪避，身形在通道内拉出道道残影，但尖刺太过密集狂暴！嗤啦！一道尖刺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带起一溜血花！紧接着，又一道尖刺险之又险地擦过他的太阳穴，割断了几缕银发！险象环生！莫里森被这狂暴的攻击逼得连连后退，只能勉强支撑，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就在这静思室通道内，曾经的“明珠”与曾经的“忠犬”展开你死我活血腥搏杀的同时！

呜——呜——呜——！！！

一阵阵低沉、雄浑、仿佛压抑了无数个冰冷岁月、终于冲破桎梏的号角声，骤然从永霜城各个方向响起！穿透了王庭厚重的壁垒，穿透了天空中冰封王权与破晓圣光激烈碰撞的轰鸣，如同沉睡巨龙的苏醒怒吼，响彻整座城市！

这号角声，并非王庭卫队那种冰冷的电子警报！而是用巨大的冰原兽角吹响的、充满了原始力量和悲壮决绝的战争号角！

伴随着号角声！

“为了自由！！”

“砸碎枷锁！！”

“永不为奴！！！”

无数道粗粝的、沙哑的、却汇聚成震天动地洪流的怒吼声，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在永霜城的下城区、矿坑入口、奴隶营区轰然爆发！

火光！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冲天而起！

街道上！无数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却眼神燃烧着熊熊火焰的身影涌了出来！他们大多皮肤粗糙黝黑，手上布满老茧和冻疮，那是矿奴的标记！他们有的手持简陋的矿镐、铁锹，有的举着燃烧的木头，有的甚至只有冻得通红的拳头！为首的老巴克，那张饱经风霜、缺了几颗牙的脸上，此刻却充满了狂野的斗志，他挥舞着一柄巨大的破冰锤，如同旗帜！

更令人震撼的是！在王庭外围的一些哨卡和次要通道处！竟然也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和能量武器的爆鸣！一部分身着王庭守卫制服的身影，竟然调转了枪口！他们与那些涌上街道的矿奴们并肩作战，向着负隅顽抗的、戴安娜死忠的“鬣狗巡逻队”发起了猛烈的冲击！这些倒戈的守卫，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麻木和冷酷，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渴望和破釜沉舟的决绝！

起义！

被压迫到极致的矿奴们！被残酷统治磨灭了最后一丝忠诚的部分守卫！

在星核祭坛那场决定星球命运的决战牵引了所有注意力的时刻，在戴安娜的绝对力量被牵制的真空期！

如同沉寂冰原下奔涌的熔岩，终于…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