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石室内,茶香慢慢四溢。
两个侍女在旁煮着茶,杨清寒对坐在张无忌和赵敏二人对面,面上的纱巾已经取下。
她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露出一张清雅绝俗的面容来,眉目如画,肤若凝脂。
张无忌望着她眉眼间那丝与小龙女隐约相似的神韵,不由得脱口而出:“杨姐姐这模样气度,倒有几分神似龙儿……前辈呢。”
他话刚落下,只觉得腰间一痛,是赵敏用力捏了捏他,甚至不惜动用内力破了张无忌的护身罡气。
他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未及开口,旁边的赵敏已嫣然一笑,接口道:“可不是么!杨姐姐这等风姿,正是遗传了龙女前辈的嫡亲血脉,岂能不肖?”
她面上甜笑吟吟,桌底那只作怪的玉手却仍是狠意未消,揪着张无忌皮肉又碾了半分。
杨清寒生平多居古墓,何曾有过年轻男子当面这般直白夸赞。饶是她性子清淡,此刻也不免双颊飞起淡淡红霞,连忙低垂睫羽,轻声道:“清寒如何比得奶奶当年……”
她的声音似有不易察觉的微颤,带着古墓中人特有的清冷,听来却更惹人怜惜。
她幼时确实见过小龙女甚多。那位年逾百岁的奶奶驻颜有术,望之只如三十许人,风采超然俗世。那景象,深深印在小姑娘心板之上。
“杨姐姐,”张无忌揉着隐隐作痛的腰眼,面上却一派正经,“不知可否请教,杨大侠与龙女前辈隐居之后……后来日子是怎样的光景?还有你的父母如今如何?”
他心中很好奇,这个世界的二人隐居后的生活如何,也好奇他们的子嗣在哪,怎么只有杨清寒一人在此。
杨清寒闻言,眼中那份羞涩渐渐淡去,转而漾起水波般的柔光。“我爹娘月前便往西域游历去了,何时回来还不确定。”
杨清寒接着便讲杨过和小龙女的故事,这位古墓传人便似打开珍藏多年的匣子,那些藏在角落里的温暖记忆,便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她的声音轻缓、柔顺,带着一丝梦呓般的美好:“我小时候……”
这一叙古事旧情,竟似忘了光阴流转。待到回神,已是红日西沉,玉兔悬空。
张无忌与赵敏不便连夜下山,便由杨清寒留客,在这幽幽古墓中歇宿一宵。
翌日清晨,天色初泛青白。
或许是身处故地之故,张无忌竟醒得极早,习惯地进入了灶房。不多时,一缕带着甜意的温热香气便从门缝中逸散开来。
待得杨清寒步出石室,便见洞厅石桌之上已端放几样:一碟白生生的暄软包点,一碗熬得浓稠的肉糜羹粥,旁边还置着一小杯澄澈粘稠的山野蜂蜜。
这也是张无忌(杨过)日常习惯给小龙女做的早餐。
杨清寒亦是微怔。
“杨姐姐,醒了?”张无忌端着最后一碗热粥走出,放在桌上,笑容温煦,“试试看,可还吃得惯?”
“嗯。”杨清寒略有些拘谨地坐下一试。那包点寻常,肉粥亦是朴素,可入口却觉温润醇厚,更有一股奇特的清甜甘香在舌尖缭绕不去。
她不禁抬眼望向张无忌:“张教主,这肉羹之味……”她斟酌字句,“似乎隐含一股甘甜?”
张无忌微笑坐下:“我在米肉同熬之时,加了少许碾碎的冰糖陈皮,再熬煮个把时辰。如此,甜意隐于粥底,既润脏腑,又不夺肉味本鲜。从前……”他顿了顿,“龙儿前辈颇好此味。”
杨清寒闻言,眸光微凝,心潮不禁起伏。
用罢这顿带着微妙暖意的朝食,杨清寒引二人到古墓后面的花园之中,这里经过几代人的培养,变得更是多姿多彩。
如今初春料峭寒意中,几树早梅傲霜绽放,点点如雪,吐露暗香,更有耐寒的翠柏青松点缀其间,一池碧水,游鱼数尾,悠然自得。清晨薄雾缭绕,宛如人间仙境。
赵敏忍不住拍手惊叹:“好一个巧夺天工的世外桃源!杨姐姐,你们真是妙手!将来我若寻得住处,也得这般造个园子不可!”
三人流连其间,细品这难得春景,闲话亦多了几分惬意。直至日头渐高,张无忌与赵敏终于开口辞行。
杨清寒听闻,眼底那丝落寞难以掩饰。她长居幽谷,鲜与外人交流,昨日一番交谈,只道遇见了平生难得的知己与懂得她们杨家之人。不想片刻欢愉,转瞬便成别离。
“张教主,赵妹妹,”她声音轻幽如山谷微风,“山居寂寞,他日若有闲暇……清寒盼二位能再临寒居,叙说片刻。”言罢,目光殷殷。
赵敏握住她微凉的手,爽朗一笑:“杨姐姐放心!下次再来,必带些新市井的稀奇玩意儿与你解闷!”
张无忌亦颔首:“正是。杨姐姐今后若需相助,只需一封书信寄往武当山,无忌定当尽力以报姐姐今日盛情。”
“那……清寒祝二位,一路顺风,万事顺遂。”
杨清寒默默地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后才恋恋不舍回去。
她静静地立于那块刻着“活死人墓”四字的石碑之旁,素衣如雪,目送着那两道身影在山径蜿蜒处渐行渐远,直至被层峦翠色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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