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乃是新的一年开始,也意味着人与人的关系有了新的变化。
绿柳山庄正厅之上,气氛端凝。汝阳王于主位端坐,王保保、赵敏分列左右;张无忌领着一众明教首脑——狮王谢逊、青翼蝠王韦一笑、白眉鹰王殷天正、五散人周颠、说不得等人,俱在客席落座。
王保保目光如炬,率先开口,声若洪钟:“敢问张教主,如今明教上下号令,可是以你为主?”
话音刚落,谢逊便大声道:“自然无错!阳教主遗命,着老夫摄副教主之位,本是权宜之计。如今老汉双目已盲,功夫散尽,这副担子,自当落在我孩儿无忌肩上!教中弟兄哪个不服?”
“狮王此言甚是!”
“教主之位舍张公子其谁!”
韦一笑阴恻恻一笑:“嘿嘿,蝠老儿看教主是越瞧越顺眼!”
周颠更是拍着大腿嚷:“还用说?我周颠第一个心服口服!”
张无忌望着这番情景,唯有苦笑连连。这些叔伯前辈,无时无刻不欲将他架上那教主宝座。
此刻当着蒙古贵胄之面,亦不得不默认下来。
他深吸一气,朗声问道:“王爷、世子召我等前来,莫非有军国要事相商?若是关涉明教罢抗元大业,恕我……”
话未尽,王保保大手一挥,截口笑道:“张教主多虑了!我汝阳府与明教立场之争,犹如日月经天,王保保岂会说什么?然立场有别,却不碍本世子敬重诸位是江湖好汉!今日只谈私谊,不论公仇!”
赵敏眸光流转,适时接言道:“诸位居士想必也查明,那成昆确曾是我汝阳府门下之人。那‘炸平光明顶’的毒计,亦是我父兄为剿灭贵教反元根基所策划。此乃立场之争,彼此皆使尽浑身解数罢了。”
张无忌颔首:“成昆之事已了。立场不同,搏命亦在所难免。此事无须再提。”他目光一凝,“未知今日相邀,究竟有何指教?”
赵敏嫣然一笑,梨涡浅浅,话锋却似暗藏机锋:“敢问张教主——我们将谢老前辈安然从冰火岛迎回中原,使你们父子重逢、明教重拾砥柱。这份人情,算不算大?”
一旁周颠忍不住要跳起喝骂,却被张无忌袍袖微摆止住。他面色肃然:“此恩如山岳之重。张无忌终生铭记,明教上下亦感念于心!然……”他话中透出坚定,“此恩乃私情,明教反元抗暴之大义,绝不因此改弦更张!”
“张教主果然情深义重!”赵敏拊掌赞道,“我们也不求你其他!只愿借此恩义,请张教主应允我王府一件请求!”
张无忌直视赵敏双眸:“但讲无妨!只要不悖侠义之道,不违无忌本心,我可以答应。”
“好!张教主快人快语,本王岂能令英雄为难?”许久未语的汝阳王终于开口,虎目扫过厅内明教群豪,声如金铁交击:“本王奉陛下诏命,坐镇中原,平定四方叛军,数年间大小百余战,颇积微功!朝廷因此恩赏封邑——其中根基最厚一处,便在那八关锁钥、九朝古都,洛阳城!”
厅内微有骚动。汝阳王声调陡然拔升:“我们所求者无他!愿与张教主立一场豪赌!”
“赌?”
“赌约便是——一年之内!”汝阳王一字一顿,目光如刀刺向张无忌,“请张教主率众叩关洛阳,破城夺鼎!若能功成……”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本王携世子王保保,与女敏敏特穆尔,合府上下人等,尽脱元廷官袍玉带,拜入张教主麾下,甘为明教驱策!若三年期满,洛阳城纹丝不动……”
他声音凝如寒冰,“张教主!你须对天盟誓,自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此生再不涉朝廷纷争、江湖恩怨!”
“啊?!”
“什么?!”
明教众人无不悚然变色,便是韦一笑、殷天正这等老江湖也惊疑不定!
汝阳王用兵如神、威震天下,乃是元廷镇压义军的擎天玉柱,其治下洛阳,必定经营得如铜墙铁壁!
一年破之,天荒夜谈!
况且还要逼自己教主退出江湖,永不管中原之事。
谁知赵敏这时还补充道:“张教主,在这期间你可不能用‘万剑归宗’那种非寻常江湖客武功。否则,这天下用不到半年,便被你吞下。”
汝阳王和王保保听了,眼中掠过一丝无奈苦涩。
他二人皆是铁血统帅,战场拼杀、斗兵斗将方显男儿手段!实不愿行此限制,奈何从赵敏那知道,眼前这青年身负“万剑归宗”绝世神通,剑气横空,千军辟易,什么坚城巨堡在他面前不过纸糊泥塑。若不如此设限,恐天下无人能制!
张无忌心下了然,眼中隐见波澜:“你们竟肯赌上身家性命,押上举族前程?只为换我束手?值得吗?”
“那反元之业,”赵敏眸光如星,毫不避让迎上,“你们数代赴死,不惜肝脑涂地,又值得吗?”
四目相对片刻,张无忌喟然长叹:“也罢!此约,我答应了!但一年之期不行,请宽至五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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