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山庄的清晨。
后堂内笑声渐起,赵玉儿正与一位怀抱婴儿的温婉女子叙话。
得到消息的张无忌自闭关中走出,踏入堂内,一眼便瞧见了一年未见的易天行,只是那张熟悉的面孔此刻却罩着一层薄怒。
与他一样板着脸的,正是揭去面具的易云。父子俩相隔一席,气息相冲,竟似要将周遭空气都冻成冰块。
“哼!成婚这等大事,也不知会家中一声!如今麟儿都快满月了,你这逆子才记得家门朝哪开?” 易云老脸紧绷,怒气隐现。
“若非冰心执意要来,我还懒得踏这门槛!你诈死瞒天下人,也不和我说一声?” 易天行毫不示弱,嘴角噙着冷笑。
两人唇枪舌剑,眼看就要由斗口变为动手。张无忌忙含笑上前:“二叔,你回来了!这位是……”
他的话头巧妙一转,才稍稍冲淡了那剑拔弩张的气氛。
易天行面上稍霁,对身旁女子展颜一笑:“继风,这便是你婶婶,药王谷谷主,韩冰心。”
张无忌恍然,记起张君宝曾与他提过这位从小就情系易天行的奇女子。
此时细观,韩冰心容貌秀丽,气度沉静雍容果非寻常。
彼此寒暄未毕,赵玉儿便亲热地拉起韩冰心:“冰心姐姐难得来,我带你去园子里逛逛,庄中新辟的药圃正引了温泉水,很是养人。”
说着便向外引。
韩冰心含笑应了,将怀中襁褓小心递给了早已眼巴巴望着孙儿的易云老庄主。
老爷子接过粉嫩可爱、尚在酣睡的小婴儿,眉开眼笑,方才的一腔怒火瞬间化作了绕指柔,带着小婴儿就去找地方歇息。
堂内一时便只剩易天行与张无忌叔侄二人。
“二叔,成此大喜,怎也不遣人捎个信来?” 张无忌笑道。
易天行脸上瞬间掠过一丝尴尬与无奈,叹口气:“别提了!这事……说来话长,实非你二叔我能做主……”
原来在药王谷时,张君宝与秦思容悄然离去后,易天行本想追寻,却被韩冰心说离开前做最后一次“款待”,几杯“药茶”下肚,动弹不得。
韩冰心这次行事可比上次更果决,干脆利落地布置了红烛喜堂,半推半就,亦或是“趁人之危”,便令这浪子拜了堂。
起初易天行自是憋屈无比,可时日久了……却也品出了其中温情。
再后来,便是韩冰心怀孕了。易天行得知易云“病故”,本欲赶回奔丧,却因妻子身重体沉,只得作罢。
待到幼子平安落地,他这才携妻带子重返山庄。
张无忌听完这番波折,心中暗自称奇:这游戏风尘的二叔,竟也收了心,还成了家!
他略带试探地问道:“二叔,如今成了家,心头所系想必也换了,过去那秦姑娘……”
“秦姑娘……哦,思容!” 易天行脸上立刻显出警觉,下意识左右张望,压低声音道,“咳咳……莫提!莫提!”
张无忌微微一笑:“如此……我便放心了。”
易天行何等敏锐,察言观色,奇道:“怎么?难道你……” 他猛地想到秦思容颜貌酷似侄儿亡母嫣然(原身易继风的母亲)。
“非也非也,” 张无忌摆手,“是君宝与秦姑娘,他二人如今……”
待张无忌将张君宝与秦思容之间的事情简单地说完,易天行“啪”地一拍桌案:“好个君宝!竟瞒着我做出这种事情。改日他大婚宴上,看我不灌他个三日三夜不省人事。”
说罢,忽见张无忌望着自己的眼神颇为古怪。
“嘿,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你会觉得我还对思容念念不忘吗?”易天行佯作恼怒。
张无忌坦然点头。
“咳……” 易天行老脸微红,压低声音,“这心思嘛……自打与冰心成了夫妻,早已随风散了!你莫要在你婶婶面前提起往事……”
他神色竟带了几分央求。
“何事不能在婶婶面前说啊?” 恰在此时,韩冰心清柔含笑的声音自花厅外传来,伴随着赵玉儿的脚步声。
易天行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震,脸上瞬间堆满真挚热忱的笑,几步跨了过去:“冰心回来了。方才无事,我和继风正在谈论武学之道,继风小子近来愈发进益了!”
韩冰心玉手轻拢鬓角,似笑非笑:“是吗?”
易天行连连朝张无忌使眼色,几乎要将眼珠子挤出来。
张无忌含笑接道:“正是,我正想向二叔讨教‘名剑八式’,二叔说悟出了第八式,与我有些不同。”
“对对对!” 易天行如逢大赦,一把拉了张无忌手臂,“此处太小,走!后山宽敞,咱们切磋几招。让我看看你的‘太一归虚’,与我的‘第八式’相比。”
他脚下生风,几乎有些“落荒而逃”之态,急匆匆拽着张无忌往后山掠去,仿佛身后有可怕的存在。
张无忌见状,心中忍俊不禁,这昔日潇洒的浪荡二叔,原来已被情丝羁绊,化作一个惧内的人。
山庄后山,剑坪青石,清风徐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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