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荒原如凝固的黄沙海洋,一支由十辆重型驼车组成的商队,正在这片死寂的海洋中缓缓“航行”。
车辙深深,印在被烈日炙烤得龟裂的大地上,扬起的沙尘在驼队后方拉出一条长长的黄龙。
车上满载的药材与矿石散发出混杂的气味,掩盖着车厢夹层中那真正致命的货物——二十具以低阶魔兽骸骨为基,搭载着熔炉共鸣核的“灰焰战士”原型机,它们是林宇为魂殿准备的第一份“惊喜”。
林宇身着朴素的护卫劲装,混迹在队伍中,看似与其他护卫一般警惕着四周的风吹草动,但他的感知早已如无形的蛛网,铺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那股若有若无,如跗骨之蛆般的窥伺感,从三天前开始,便从未消失。
“宇哥。”一道身影策马靠近,是伤势痊愈的雷隼。
他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丝凝重,“东南方三十里外,一个时辰内,我们第三次在沙丘背面发现了相同的脚印痕迹。不是魔兽,步距和发力方式……是‘影步’,魂殿斥候特有的步法,擅长借助地形阴影潜行。”
林宇的目光扫过远处连绵的沙丘,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让他跟着。我们这趟车,本就是拉给他们看的。”他看似随意地拍了拍胸口,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那枚熔炉虚影正在轻微震颤。
这七日来,他并未闲着,沿途采集的地火、风雷、甚至是一些微弱的毒沼瘴气,都被他悄无声息地压缩、存储,化为熔炉中最原始的能量储备。
魂殿想看戏?
那就要做好被戏台砸死的准备。
入夜,商队就地扎营,篝火升腾,噼啪作响,将众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林宇独坐于自己的帐篷内,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了那枚神秘的银白色碎片,再次尝试用精神力去触碰、共鸣。
就在精神力丝线缠上碎片的刹那间,识海炸响烬灵歇斯底里的尖叫,那声音不再是空洞的指引,而是充满了血与火的恐惧与绝望:“容器!快停下!焚渊窟不是骨库,那是坟场!一座埋葬了七位星契者的坟场!他们都被骗了!你若踏入,便会听见他们的哭喊,他们会把你一起拖下去!”
一幅惨烈的画面如同烙印般狠狠砸进林宇的脑海。
那是一座无法想象的漆黑深渊,深渊底部,是一座由无数枯骨堆砌而成的巨大祭坛。
数不清的骸骨呈朝拜姿态,环绕着祭坛中央。
而在祭坛之上,七具格外巨大的骸骨呈七星之势矗立,每一具骸骨的胸前,都死死地插着一块被黑血浸透的晶石,那晶石的形状、气息,竟与他手中的碎片如出一辙!
林宇猛地睁开双眼,额头上冷汗涔涔。
那画面中的绝望与怨念,仿佛要透过时空,将他的灵魂都冻结。
就在此时,帐篷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以及木杖点地的沉闷声响。
林宇眼神一凛,起身戒备。
帐帘被一只苍老干枯的手掀开,莫大先生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走了进来。
篝火的光芒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明暗不定。
“孩子,被‘前人’的哭声吓到了?”莫大先生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岁月,“你要找的焚心骨,不在坑底的那些死骨头里,它在……‘活人的心脏’里。”
“活人的心脏?”林宇眉头紧锁,这个说法太过诡异。
莫大先生没有解释,只是从怀里颤巍巍地摸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罗盘,递了过来。
罗盘表面锈迹斑斑,却刻满了无比繁复精密的星轨纹路,中央一根指针,宛如被鲜血染红。
“它会指引你找到真正的‘心火之源’。记住,那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尚在跳动的躯壳。”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但你也要记住,你每接近它一分,罗盘中央的这颗红星就会更亮一分……因为它在因为你的到来而苏醒。”
话音落下,莫大先生转身向帐外走去,他的身影在踏出帐篷的瞬间,竟如水墨般渐渐变淡,最终消散在夜色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宇低头凝视着手中的青铜罗盘,只见那根血色指针剧烈地抖动了数下,最终发出“嗡”的一声轻鸣,稳稳地指向了西北方向——正是焚渊窟所在的方位。
他闭上双眼,脑中飞速推演,一个惊人的念头浮现:原着中,从未有过关于焚渊窟如此详尽的描述,更没有所谓的七位星契者坟场和‘活的心脏’。
这意味着……这里是脱离了剧情的未知之地,一个只有他这个“容器”才能触发的隐秘坐标!
第三日黎明,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地平线时,焚渊窟终于出现在商队眼前。
那是一道触目惊心的垂直裂谷,仿佛大地被一柄神斧硬生生劈开,深不见底,幽暗的气流从下方卷出,带着令人作呕的硫磺与血腥味。
裂谷两侧的岩壁焦黑一片,布满了万年不散的雷火灼痕,昭示着此地曾经发生过何等恐怖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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