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骨城外三十里,焦土之上赫然立着一座临时祭坛。
九根焦黑断裂的斗气石柱,歪斜地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石柱上还残留着昔日“焚天殿”处决叛徒时烙下的恐怖印记,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怨念混杂的焦臭。
林宇踏着虚空中的点点火星而来,仿佛踩着无形的阶梯。
他肩头两簇灰紫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如活物般吞吐着灼热的气息。
身后,影蛇与鸦骨一左一右,分持黑底金纹的战旗与缠绕着无数怨魂虚影的幡旗,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他面无表情,手臂一振,一枚刻有古朴“炎尊”二字的赤铜令牌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射入祭坛中心。
“轰!”
令牌落地的瞬间,一股三丈高的灰紫色烈焰冲天而起,将周围的夜空映照得一片诡异的亮堂。
火焰扭曲升腾,竟在空中凝成三行触目惊心的血色大字,字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与威压:
献图者生。
藏秘者死。
抗令者——焚。
就在字迹成型的刹那,林宇的识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悄然响起:【‘威慑领域’初步成型,周边百里火属性天地能量出现紊乱,所有火属性修炼者心神受到压制。】
远处,几座不起眼的山丘之后,分属焚天殿、鬼刹门与血帮的三拨探子,正通过特制的望气晶石窥探着这一幕。
当那三行血字映入他们眼帘时,每个人都感到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仿佛自己的血液都快要被点燃。
那不仅仅是力量的展示,更是一种规则的宣告。
无人敢再靠近分毫,纷纷捏碎传讯玉符,将这惊天动地的消息传回各自宗门。
夜色更深,鬼刹门最深处的密室中,连烛火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幽绿色。
门主幽冥缓缓摘下脸上的白骨面具,露出一张令人作呕的脸。
左半边是阴柔的俊美,右半边却是腐烂的血肉,蛆虫般的黑气在烂肉下缓缓蠕动。
他伸出苍白而修长的手指,指尖轻轻划过桌上一张泛黄的古旧羊皮卷,那上面用特殊的魂力墨水,清晰标记着魂殿在黑角域的三处隐秘分舵。
“他能吞火……那自然,也能吞命。”幽冥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两片砂纸在摩擦。
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心腹亲信躬身劝道:“门主,赤火老魔已在焚骨城布下‘九阳焚天阵’,此阵一开,万物皆焚。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何必这么早便向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低头?”
“低头?”幽冥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腐烂的半边脸颊抽动了一下,“你懂什么?真正的火,从来不是自己烧起来的,是被人点起来的。而那个点火的人,现在正敞开大门,等着我们去送柴火。”
他豺狼当道,我们尚能苟活;可魂殿那群不人不鬼的东西,他们要的是所有人的魂魄!
这姓林的,就是一把能同时捅向豺狼与虎豹的刀!
与其等他杀上门来,不如我们主动递上刀柄,顺便告诉他,该先捅谁。”
说罢,他不再理会亲信的震惊,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关乎魂殿命脉的地图卷起,封入一个寒玉匣子中,沉声道:“立刻派人,将此物秘密送往黑榜旧址。记住,要让他看到我们的诚意!”
几乎在同一时间,血帮的临时营地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混乱与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帮主血枭独自坐在帅帐之中。
他左手死死攥着一个酒杯,右臂的断口处,新生的肉芽还在与残留的异火之力做着痛苦的斗争,不时有黑血渗出。
在他面前的案几上,摆着两样东西:一样是代表帮主权柄、由他父亲临终所传的血纹印玺;另一样,则是林宇斩断他手臂时,崩落的那片薄如蝉翼的灰紫色战铠碎片。
碎片上流转着淡淡的火焰光华,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无能。
“我爹靠杀人称霸黑角域,我血枭,却要靠跪着才能活命……”他双目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可至少……我还能活着!活着,就能改命!”
“砰!”
酒杯被他猛然捏碎,瓷片深深刺入掌心,鲜血淋漓。
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次日凌晨,天还未亮。
血枭亲自率领三百最忠于他的精锐,如鬼魅般突袭了自家的中央粮仓。
那里,储存着血帮三年来搜刮的所有粮草,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基。
“烧!”
随着血枭一声嘶吼,数百支火把被狠狠掷入粮仓。
冲天的火光瞬间撕裂了黎明前的黑暗,将半个天空都映成了红色。
无数帮众从睡梦中惊醒,目瞪口呆地看着帮主这自断臂膀的疯狂举动。
在大火焚天的背景下,血枭用自己的血,在旁边的一块巨石上写下了一行狂草大字:“血帮不献,我先焚之!”
消息传开,整个黑角域为之震动。
焚天殿,主殿之内。
“两个懦夫!两个卑鄙无耻的叛徒!”
赤火老魔一掌拍下,身下由千年火岩铸就的王座扶手瞬间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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