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异世：绝色特工复仇录 第44章 自食恶果，庶妹末路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皇宫奉天殿旁的含章殿内，丝竹悦耳，暖香浮动。今日乃是庆贺秋猎圆满成功，兼之犒劳边关将士的宫宴，皇帝轩辕宏携皇后萧氏亲临，太子轩辕曜、靖王轩辕绝、三皇子轩辕冽等皇子皆列席，朝中重臣及其家眷也受邀参与，场面盛大而庄重。

相府的马车在宫门前停稳，洛云曦扶着翠儿的手，姿态从容地缓缓下车。不同于以往刻意低调或偶露锋芒，今日她选择了一袭简约却不失隆重的月白色暗绣流云纹广袖长裙，裙摆曳地，随着莲步轻移，仿佛流淌的月华。发髻高挽，仅以一支通透的白玉兰花簪固定，耳垂点缀两颗光泽温润的南海珍珠，除此之外再无过多饰物。整个人宛如一株空谷幽兰，清雅脱俗中自带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疏离气质，与这金碧辉煌的宫廷隐隐有些格格不入，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自秋猎遇险之后，洛云曦便称病在家休养，鲜少露面。今日是她“痊愈”后首次出现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有好奇，有探究，也有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敌意。

“姐姐，你终于来了！身子可大好了？妹妹这些日子担心得紧呢！”一个娇柔中带着刻意热络的声音响起，洛清婉如同一只粉色的蝴蝶，快步迎了上来。她今日精心打扮，一身桃粉色绣海棠春睡图的宫装，妆容精致甜美，脸上堆满了恰到好处的关切与欣喜，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半分嫌隙。

洛云曦眸光微敛，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欲伸过来的手，淡淡道：“有劳妹妹挂心了。”

洛清婉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但立刻便恢复如常，转而亲昵地挽住柳氏的手臂，娇声道：“母亲，您看姐姐今日气色多好，白里透红的，看来是真的大好了。前些日子病恹恹的样子，可真叫人替她捏把汗呢。”话语看似关心，实则暗暗点出洛云曦“病愈”不久。

柳氏今日穿着一身暗紫色绣金线的锦袍，显得雍容华贵，但眉宇间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自上次采买权被夺后，她在府中的威信大不如前，此刻看着洛云曦，眼神复杂难明，只勉强点了点头：“好了就好。”

洛秉坤走在最前面，一身绯色官袍，面色沉肃。自秋猎之事后，他虽未深究，但对洛云曦的态度显然更加复杂。这个女儿的变化实在太大，让他既有几分欣慰，又感到一种难以掌控的陌生。

进入殿内，按照品级落座。洛云曦的位置相对靠前，距离主位不算太远，恰好能将殿内大部分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宴会进行得有条不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洛云曦安静地坐着，偶尔与身旁的贵女应酬几句，大部分时间只是垂眸浅酌，仿佛对这满殿繁华兴趣缺缺。

然而，她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若有若无地落在不远处的洛清婉身上。

她注意到，洛清婉今日似乎格外兴奋活跃，一改往日在这种大场合的谨小慎微，频频起身与周围相熟的贵女低语说笑，眉飞色舞。然而，在那过于灿烂的笑容和故作轻松的姿态下，洛云曦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躁与近乎病态的期待。洛清婉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钩子，总是有意无意地、飞快地掠过自己这边，眼底深处闪烁着一种即将得逞的恶毒快意。

洛云曦心中冷笑。该来的，总会来的。

酒过三巡，舞乐渐歇。皇后萧氏端庄地坐在凤位上，目光扫过下方，温声道：“今日佳宴，诸位臣工女眷欢聚一堂，实乃乐事。本宫瞧着，相府大小姐气色已然大好，前些时日听闻你在秋猎中受了惊吓，本宫还一直惦念着。”

这话看似关怀，实则将焦点引到了洛云曦身上。

洛云曦起身，微微屈膝行礼，声音清冽平和：“多谢皇后娘娘挂怀，臣女已无大碍。”

皇后点了点头，正欲再说些什么，忽然，一个尖利的女声划破了殿内的和谐气氛！

“啊——有蛇！”

声音来自洛清婉身后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她惊恐地指着洛云曦的席位方向，脸色煞白。

殿内瞬间一片哗然！宫宴之上出现蛇，这可是极其不详之事，更何况是在皇帝皇后面前！

侍卫们立刻警惕起来，纷纷上前查看。

洛清婉也“花容失色”，扶着身边的丫鬟画眉，颤声道：“蛇？哪里有蛇？”

几个胆大的太监小心翼翼地上前，在洛云曦席位旁边的角落里，果然发现了一条细小的、色彩斑斓的毒蛇，正吐着信子。侍卫眼疾手快，立刻用剑鞘将其挑起，控制住。

皇帝轩辕宏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放肆！宫禁之地，怎会有此毒物？！”

皇后也面露不悦，语气严厉：“彻查！务必查清此蛇从何而来！”

就在众人心惊胆战，目光在洛云曦和那条毒蛇之间游移不定之际，那个最先发出惊叫的小宫女忽然“扑通”一声软倒在地，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手指颤巍巍地、却又无比精准地指向洛云曦，声音带着极度恐惧和某种被逼迫的哭腔：“奴婢……奴婢刚才看得真切……那条蛇……那条蛇就是从……就是从洛大小姐的袖子里……滑……滑出来的！”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洛云曦身上，充满了难以置信、惊骇和怀疑。

宫宴带毒蛇已是大罪，若是蓄意为之，还牵扯到当朝相府嫡女，这简直是骇人听闻的丑闻！

洛清婉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惊呆了，柔弱地后退一步，险些摔倒，被丫鬟画眉及时扶住。她用绣着粉色芙蓉的手帕死死捂住嘴，一双美目瞪得滚圆，里面盛满了恰到好处的惊恐、难以置信以及一丝“痛心疾首”，颤声道：“姐姐……这、这不可能！宫女妹妹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姐姐她……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她……她为什么要带毒蛇来宫里？”她的话语看似维护，实则句句都在坐实指控，并巧妙地将动机引向“加害”。

柳氏也配合着变了脸色，急忙起身离席，跪倒在地：“陛下，皇后娘娘明鉴！云曦绝无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这宫女看错了！或是有人栽赃陷害！”她言辞恳切，却难掩眼底深处的一丝窃喜与期待。

洛秉坤更是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道：“一派胡言！云曦，你告诉为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和满殿的目光，洛云曦却异常镇定。她甚至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只是缓缓转过身，清冷的目光落在那跪地发抖的小宫女身上，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你说，你亲眼看到这蛇从我袖中掉出？”

小宫女被她看得心头发怵，但想到事成之后的好处，还是硬着头皮点头：“是……是的！奴婢看得真真切切！就是从大小姐您的袖子里滑出来的！”

“哦？”洛云曦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弧，“本朝律例，诬告反坐。你可想清楚了？”

小宫女身子一抖，但仍坚持道：“奴婢不敢欺瞒陛下和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好一个句句属实。”洛云曦点了点头，不再看她，而是转向面色阴沉的皇帝和皇后，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陛下，皇后娘娘，臣女自知身份，绝不敢在宫宴之上行此等悖逆之事。此事疑点重重，还请陛下明察。”

轩辕宏冷哼一声：“有何疑点？”

洛云曦从容不迫地伸出自己的双手，广袖滑落，露出纤细洁白的手腕：“其一，此蛇色彩斑斓，显然是剧毒之物。臣女一介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捕捉并携带此等毒蛇入宫，还能让其乖乖待在袖中，直到此刻才‘掉落’？”

这话合情合理，不少人暗自点头。

“其二，”洛云曦目光转向那条被侍卫控制住的蛇，“此蛇名为‘七彩斑斓’，多生于南疆湿热之地，性情暴躁，非专业人士难以控制。京城气候干燥，并不适宜其生存。敢问此蛇，是如何不远千里来到京城，又恰好出现在臣女席位旁的？”

“其三，”她的目光扫过那惊慌失措的小宫女，又若有似无地掠过洛清婉，“这位宫女，站位在二妹身后，距离臣女席位尚有数步之遥，隔着重重人影和桌案。殿内光线虽明亮，但她是如何能在瞬间，就如此‘真切’地看清一条细小的蛇是从臣女袖中滑落，而非地上爬来或是从别处掉落？这眼力，未免也太好了些。”

一连三个疑点抛出，条理清晰，逻辑缜密，瞬间让殿内的风向有了微妙的转变。原本惊疑不定的众人，开始用审视的目光看向那个小宫女和她身后的洛清婉。

小宫女脸色更加煞白，冷汗涔涔而下，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只是恰好看到了……”

洛清婉见势不妙，连忙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但这宫女所言太过严重，你怎能如此轻易将疑点引向她？难道你想说，是她在诬陷你吗？”

“是不是诬陷，一查便知。”洛云曦语气依旧平静，“陛下，臣女恳请彻查此事。不仅要查清此蛇来源，更要查清这位宫女的身份背景，以及……她今日当值之前，都接触过什么人。”

皇帝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准奏！来人，将此宫女带下去严加审问！另，彻查宫内所有角落，尤其是负责宴会采买布置的相关人等！”

立刻有几个孔武有力的禁卫上前，将那瘫软在地的小宫女拖了下去。小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被人捂住了嘴。

洛清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洛云曦冷眼看着她的反应，心中冷笑更甚。这就怕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她缓缓走到殿中，再次对皇帝和皇后行礼：“陛下，皇后娘娘，毒蛇入殿，非同小可。臣女怀疑，此事并非简单的意外或栽赃，其背后，恐怕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皇后皱眉：“此话怎讲？”

洛云曦抬起头，目光冷冽如寒潭深处的冰棱，穿透人群，精准地钉在脸色煞白如鬼、眼神疯狂躲闪的洛清婉身上。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殿堂：“臣女斗胆猜测，今日这毒蛇突现，恐怕并非简单的意外，也不是单纯的栽赃嫁祸。其背后，很可能隐藏着更为恶毒的目的——有人想借此毒蛇为引，行那阴邪诡秘、人神共愤的……巫蛊厌胜之术！”

“巫蛊厌胜？！”

这两个词一出，犹如惊雷炸响，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巫蛊之术，历来是宫廷大忌，一旦沾染，便是株连九族的滔天大罪！

皇帝轩辕宏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殿内众人，最终定格在洛清婉惨白失色的脸上。皇后萧氏也收敛了笑容，凤目含威。

洛清婉浑身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幸好被丫鬟画眉死死扶住。她强撑着抬起头，泪水涟涟，声音凄楚：“姐姐！你……你怎能如此血口喷人？！巫蛊之术乃是滔天大罪，妹妹如何敢沾染分毫？你……你定是因秋猎之事怀恨在心，故意构陷于我！”

“构陷？”洛云曦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妹妹这话问得好。若非心中有鬼，又怎会如此急着将脏水泼回我身上？”

她上前一步，目光如炬：“敢问妹妹，你今日所佩戴的这枚香囊，是从何而来？”

洛清婉下意识地捂住了腰间的香囊，那是一枚做工精致的粉色锦囊，上面绣着并蒂莲的图案。她眼神闪烁，强自镇定道：“这……这是妹妹自己绣的，有何不妥？”

“是吗？”洛云曦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翠儿。”

一直安静站在洛云曦身后的翠儿立刻上前一步，手中捧着一个小巧的托盘，上面放着几样东西：一枚同样绣着并蒂莲的粉色香囊，几根残留着奇异香味的灰色香灰，以及……一个小小的、用黑布包裹的木偶！

木偶上用红线歪歪扭扭地写着“洛云曦”的名字，胸口处赫然插着一根银针！

“嘶——”殿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人赃并获！这简直是巫蛊之术最直接、最恶毒的证据！

洛云曦指着托盘上的香囊，冷声道：“这个香囊，与妹妹你腰间所佩戴的一模一样，是妹妹前几日‘好心’赠予我的。妹妹说，里面放的是安神香，有助睡眠。可我闻着味道不对，便让翠儿检查，竟在香囊夹层中发现了这个！”

她指向那个面目可憎的小木偶，语气冰寒彻骨：“不仅如此，翠儿还在我平日安眠所用的香炉灰烬中，发现了这种残留着奇异甜腻气味的特制香灰！此物绝非寻常安神香料。臣女略通药理，经仔细辨认并请教府中医士，确认此香灰中掺杂了南疆秘传的‘蚀心草’粉末，此草配合毒蛇涎液、诅咒木偶以及被害者的贴身之物（如香囊），通过日夜焚烧熏染，便可施展一种极为歹毒、能在百日内令人心力衰竭无声毙命的——‘百日索命咒’！”

翠儿适时补充道：“回禀陛下、娘娘，奴婢发现这香囊和香灰不对劲后，立刻禀报了小姐。小姐担心打草惊蛇，便命奴婢不动声色，只将这证物收好，没曾想……二小姐竟如此迫不及待，连宫宴这种场合都要动手！”

洛清婉面如死灰，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尖叫道：“不！不是我！这不是我的东西！是她栽赃！是洛云曦她栽赃陷害我！”

“栽赃？”洛云曦步步紧逼，眼神冰冷，“那么敢问妹妹，为何这‘七彩斑斓’蛇，偏偏就在你收买的宫女出声指认我之后出现？为何这毒蛇，恰好是施展‘百日索命咒’所需的毒物之一？又为何，这个写着我名字、插着银针的木偶，会出现在你亲手所绣、亲手赠予我的香囊夹层里？！”

“我……我……”洛清婉语无伦次，眼神疯狂地看向柳氏，“母亲！救我！母亲救我啊！”

柳氏此刻也是手脚冰凉，她万万没想到洛云曦竟然早有准备，还将计就计，设下了如此周密的圈套！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任何言语在这些铁证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禁卫统领快步入内，单膝跪地：“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方才那名宫女……已经招供了！”

皇帝厉声道：“说！”

禁卫统领道：“据那宫女交代，是相府二小姐洛清婉以重金收买她，让她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将事先藏好的毒蛇放出，并指认是洛大小姐所为。事成之后，洛二小姐许诺给她一大笔银子，送她出宫！”

铁证如山！

洛清婉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尽，希望彻底破灭，如同一朵被狂风骤雨摧残殆尽的花，瘫软在地，目光呆滞涣散，口中只是无意识地、反复地喃喃：“不……不是我……不是这样的……是她害我……是她……”

“孽障！孽障啊！”洛秉坤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青转紫，猛地上前一步，指着地上形如疯癫的洛清婉，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羞耻而变形，带着痛心疾首的绝望，“我洛秉坤一生清名，怎么会生出你这等心思恶毒、悖逆伦常的孽障！你……你真是丢尽了相府列祖列宗的脸面！”他不再看洛清婉一眼，猛地转身，朝向上位的皇帝重重跪倒在地，额头触地，声音嘶哑而沉痛：“陛下！臣教女无方，养出此等祸害，实乃臣之大罪，臣罪该万死！洛清婉心如蛇蝎，竟敢在宫闱之内行此巫蛊大逆之事，罪不容诛！恳请陛下依法严惩，将其正法，臣……绝无半句怨言！只求……陛下看在臣多年……” 他话未说完，已是老泪纵横，却也表明了彻底舍弃此女，只求保全自身和相府的态度。

这是彻底放弃洛清婉了！

皇帝轩辕宏看着眼前这出闹剧，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冰冷。他威严的声音响起：“洛氏清婉，心思歹毒，以巫蛊之术谋害嫡姐，搅乱宫廷，罪无可赦！即刻起，废黜其相府小姐身份，打入天牢，听候发落！柳氏管教不严，纵容恶女，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三月！”

皇帝的判决已下，洛清婉犹如一滩烂泥，被侍卫拖了下去，口中发出绝望的呜咽。柳氏也面无人色，叩谢皇恩后，在众人鄙夷和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狼狈地退到一旁。

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最终以洛清婉自食恶果、身败名裂告终。

洛云曦静静地站在殿中，看着洛清婉如同破败的布偶般被侍卫拖拽出去，那绝望的哭嚎声渐渐远去。她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仿佛眼前这出惊心动魄的大戏与她无关。只有那双清冷如秋水的眼眸深处，积压了两世的冰封恨意，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悄然涌动了一下，随即又被更深、更彻底的冷漠与疏离覆盖。

庶妹末路，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