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莽界 第2章 启灵失败

爪刃撕裂空气，带着一道凄冷的幽芒，狠狠地抓在被污浊黑雾包裹的毒牙巨蜥头颅上！

嗤——！

没有预想中硬物碰撞的声音，反而像是滚烫的烙铁刺入了腐肉！黑雾剧烈地翻腾、涌动，发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千万只虫豸啃噬的“滋滋”声！被侵蚀的巨蜥发出更加非人的惨嚎，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之下，充满了痛苦和某种被冒犯的极致狂怒！

岩风感觉自己挥出的爪子，仿佛劈入了一片粘稠冰冷而又充满邪恶力量的污泥！巨大的反震力传来，震得他右臂酸麻，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他咬紧牙关，死死抵住冲击，影袭臂铠上的幽光疯狂闪烁，竭力切割着那翻腾的黑雾和巨蜥被侵蚀的鳞甲血肉。

与此同时，那头扑向巨蜥腹侧的影爪豹，也一头撞进了翻腾的黑雾之中！

呜吼——！

影爪豹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和愤怒的咆哮！那污浊的黑雾如同活物般，疯狂地试图缠绕、侵蚀它的皮毛！幽绿色的兽瞳瞬间闪过一丝挣扎，旋即被更深的野性光芒替代！它锋利的爪子不顾黑雾的腐蚀，狠狠撕扯着巨蜥相对柔软的腹部！

两头生灵的攻击，一主一辅，瞬间对狂暴化的毒牙巨蜥造成了巨大伤害！尤其是岩风的阴影爪刃，似乎对那种黑雾有着某种奇异的克制效果，虽然微弱，却让包裹巨蜥的黑雾波动减弱了一丝！

“吼嗷——！”毒牙巨蜥的惨嚎达到了顶点！它那庞大而畸形的身躯猛然向后踉跄，污浊的黑血混合着诡异的黑雾从伤口和口鼻中狂喷而出！它充满疯狂和毁灭欲的黑色瞳孔，第一次剧烈地波动起来，似乎在力量剧痛和某种更深的混乱中挣扎，它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攻击意图瞬间被打散！

“退！”

冰冷的低语再次在岩风脑中炸响！这一次声音更加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和一丝微不可察的虚弱？刚才的那一击，似乎耗费了它（或者他们）巨大的力量。

岩风猛地抽回爪刃，身体借着反震之力向后跌退数步，剧烈喘息。他感觉右臂像被抽空了所有力量，连抬起来都无比困难。影袭臂铠上流动的幽光变得极为黯淡，表面的银色纹路几乎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的黑色金属感。同时，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

那头影爪豹也敏捷地从泥泞中向后跃开，落在一处较干的树根上，警惕地盯着那发狂的巨蜥。它的皮毛上沾染了污泥和丝丝缕缕的黑气，一些毛发似乎变得枯槁暗淡，显然那黑雾的侵蚀并非没有代价。它也显得有些虚弱，急促地喘息着。

而被重创的毒牙巨蜥，则陷入了彻底的狂暴和混乱！剧痛和力量的巨大消耗，似乎让它体内那污秽的黑雾变得不稳定起来。它庞大的身躯在原地痛苦地翻滚、抽搐，粗壮的尾巴毫无章法地横扫，将泥浆和枯枝断木打得四处飞溅！那两点浑浊的黑色瞳孔时而疯狂，时而痛苦地收缩，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呜咽。那翻腾的黑雾如同失控的火焰，在它体表剧烈地伸缩膨胀。

它暂时失去了目标和攻击性，变成了一个原地打滚的巨大危险源。但那股恶臭的死寂气息，却丝毫没有减弱。

“走！虚弱，危险”脑海中的低语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催促。

不用提醒，岩风也深知此地不可久留！眼前这头被黑雾侵蚀的巨蜥就是个巨大的炸弹，更别提那恐怖的黑雾本身！而且影袭臂铠带来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只有沉重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虚脱感。

他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看了一眼护在怀里、虽然沾满泥污但依旧散发着微光的夜光苔皮袋，又看向那头守在远处、同样警惕而虚弱的影爪豹。

一种奇妙的联系感依然存在。他能模糊地感受到影爪豹的警惕、疲惫，以及一丝对安全路径的直觉指引？那头影爪豹的目光也扫过他，幽绿的瞳孔中似乎传递着“快走”的信号。

岩风不再犹豫，他咬破舌尖，强行刺激精神，朝着影爪豹所在的方向，踉跄着冲去。那是远离暴怒巨蜥、也是远离部落的方向，但此刻他没有选择。

影爪豹低吼一声，转身在前方带路。它没有立刻消失在阴影里，而是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时不时停下来，幽绿的瞳孔扫视着岩风的脚步和周围的环境。

一人一豹，就这样以一种诡异的默契，在腐淤沼泽昏暗的光线里仓惶奔逃。身后是毒牙巨蜥痛苦的嘶吼和黑雾翻腾的污浊气息，如同跗骨之蛆，让人心悸。

他们不敢停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跋涉。不知是不是影爪豹选择的路径确实安全，还是身后巨蜥造成的骚乱吸引了沼泽里其他存在的注意，他们竟然没有再遇到其他荒兽的袭击。但疲惫感如同山岳般压来。每一次呼吸，胸腔都如同火烧。

不知跑了多久，腐淤沼泽特有的瘴气似乎稀薄了一些。他们来到一处相对干燥、被几块巨大风化岩石围拢的地方。岩石下方形成一个浅浅的天然石穴，勉强能遮风避雨。

岩风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扑倒在石穴入口的砂砾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口中泥水混杂的血丝。右臂上的影袭臂铠在他失去意识控制的瞬间，如同退潮般迅速黯淡、虚化，最终彻底消失，只剩下皮肤下若隐若现的刺痛感，和右臂上一阵深过皮肉的无力感。

“呃……嗬……”他大口喘息，意识开始模糊。刚才的一切仿佛一场噩梦，只有手臂残留的剧痛和灵魂深处的沉重疲惫提醒他那是真实的。

在他彻底陷入昏厥的前一刻，他感到一股温热的气息靠近。费力地抬起眼皮，模糊的视线中，那头影爪豹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静静地卧伏下来。它没有靠得很近，保持着一米左右的安全距离，但那姿态，分明是在守护？它侧着头，幽绿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尤其是他们来时的方向。

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和困意席卷而来。岩风脑中最后闪过老猎头和小叶子的脸，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

但与之前面对巨蜥时的绝望黑暗不同，这一次的黑暗深邃、广阔，如同悬浮在无垠的宇宙虚空。冰冷，却又带着一种古老的包容感。

“醒……”

“醒来……小子……”

冰冷而宏大的低语在虚空中回荡，比之前清晰了数倍。不再是一个词、一个片段，而是完整的意念。

岩风感觉自己像一片羽毛，在这片意识的虚空中飘荡。他努力“睁”开意识之眼。前方，黑暗汇聚成一个模糊而庞大的轮廓。看不清具体形态，那轮廓仿佛由流动的阴影构成，又像是无数碎裂星辰的集合体，边缘弥漫着淡淡的银色光屑。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亘古的孤寂感扑面而来。

“刹？”一个念头在岩风意识中浮现。

“是。”冰冷的意念回应。“吾名刹，亦是你灵魂的囚徒，或是钥匙取决于你的选择和力量。”

“刚刚那头蜥蜴”岩风混乱的记忆碎片开始回放。

“噬灵之息”刹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上古灾劫的余毒，贪婪，扭曲，吞噬一切生灵与灵性的污秽”

“影爪豹……”另一个念头更加强烈。

“契约未竟”刹的声音似乎带上一丝复杂？“你挥爪之时，灵魂与之共鸣它亦回应以守护之念。然，外力冲击契约链接薄弱，仅建立初步羁绊，非完全契约”

岩风明白了。所以那种奇妙的联系感才若即若离。影爪豹救了他，也因他引来的攻击受了侵蚀，最后还选择守护昏迷的他这种复杂的关系。

“我的手臂那东西”他感受着手臂残留的刺痛。

“图腾武装，影之力凝聚”刹的意念在他手臂部位扫过，仿佛在审视一件兵器。“器形尚可，根基虚浮，精神力微弱如同萤火，意志尚可”

岩风的意识似乎能“看”到刹在注视他挥爪抵抗被侵蚀的毒牙巨蜥时，那一刻爆发的守护意志。

“为何是我？”这是岩风最深的困惑和怨怒。“石爪的启灵告诉我，我是‘无魂者’！我什么都做不了，连成为普通战士的资格都没有！”

虚空中，巨大的阴影轮廓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一种近似于嘲讽？的意念传来。

“无魂？笑话吾沉寂万古亦未曾见过如此内敛而坚韧的灵魂”

“巨猿之灵，狂暴刚猛如烈火熔炉，焚化凡物，煅造强者，然，你的灵魂如永夜幽深，如星辰轨迹”

“吾之力，阴影，寂灭，空间罅隙，非巨猿的烈焰可容”

“图腾柱魂石？死物罢了！岂能测度星辰！”

岩风心神剧震！刹的话语仿佛一道惊雷，劈开了他心中多年的阴霾和自卑！他不是废物！他的灵魂与众不同，是与失落祖灵契合的存在！石爪部落的启灵仪式检测不到他，不是因为他无能，而是因为他的灵魂本质与部落崇拜的力量格格不入！

“那……那噬灵……”岩风想起那令人作呕的黑雾气息，忍不住灵魂都一阵战栗。

刹的声音瞬间变得极为凝重：“灾劫之兆，污秽重现，非一兽之力，沼泽深处巢穴或已复苏，腐淤将成死域”

“石爪危险，噬灵贪婪兽魂、图腾源力皆是美味”

岩风猛地一惊！石爪部落！老猎头！小叶子！

他挣扎着想“醒”过来！必须警告大家！

就在这时——

唳——！

一声尖锐刺耳的鹰唳骤然划破沼泽的沉寂，也瞬间穿透了岩风意识中的黑暗虚空！

意识猛地被拉回现实！

岩风浑身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浑身如同散了架般疼痛，尤其是右臂，连抬都抬不起来。但灵魂的疲惫感似乎减轻了一些，脑海中的混乱也清晰了许多。

天光已经放亮，蒙蒙的灰色光线透过石穴的缝隙照进来。那头影爪豹依旧卧在他不远处，保持着守护的姿势。只是它的状态似乎更差了，沾染了黑雾的毛发显得更加枯槁萎靡，精神也显得十分萎顿。显然，那黑雾的侵蚀还在持续影响着它。

听到岩风醒来，影爪豹也只是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咕噜声，似乎在确认他没事，然后又垂下了头。

“你……”岩风看着影爪豹疲惫的样子，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感激、担忧、还有那份微妙的联系感。他想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交流。

就在这时，那尖锐的鹰唳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清晰，更加接近！似乎就在他们头顶盘旋！

岩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不是寻常荒兽的叫声，是部落的猎鹰！狩猎队或者巡林队的驯养猎鹰！它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挣扎着爬起身，凑到石穴的缝隙向外望去。

天空中，一只灰褐色的锐眼苍鹰正低空盘旋着，锐利的鹰眼扫视着下方的沼泽地。鹰眼上，赫然烙印着石爪部落的裂山巨猿图腾！

果然！是部落的巡林鹰！

而且，就在苍鹰盘旋的下方不远处，隐约传来人声！

“就在这附近！”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能量波动就是从这边传来的！”

“小心点！昨天晚上的动静太大了，连部落那边都感觉到了！”另一个更加警惕的声音，“那能量邪门的很！不像普通荒兽发狂！”

“看地上的痕迹！”又有人高呼，“有大型荒兽剧烈翻滚的痕迹！还有这些爪痕，不像是我们知道的任何一种兽类的！”

岩风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巡林队！肯定是昨天晚上他和被侵蚀的毒牙巨蜥的战斗，还有影爪豹的存在，引动了强烈的能量波动，被部落的巡守力量发觉了！

“还有一股很淡但很特殊的能量残留”一个相对沉着冷静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疑虑，“有点像是兽灵之力，但感觉很阴冷，很陌生不像是我们部落任何一位行者大人的气息”

岩风瞳孔一缩！完了！他们察觉到了影袭臂铠残留的气息！这种与部落主流刚猛力量截然不同的阴影之力，必定会引起猜疑！

“仔细搜！任何痕迹都不要放过！”粗犷的声音下了命令，“找到源头！无论是强大的外来兽灵行者，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绝不能让它威胁到部落的安全！”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武器碰撞的铿锵声，正朝着他们临时藏身的石穴方向，快速逼近！

岩风猛地退后，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心脏狂跳。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狼狈不堪的身体：沾着污泥的皮甲，手臂残留的刺痛感，旁边虚弱的影爪豹。

他抬头瞥向石穴外的天空，那只巡林苍鹰仍在盘旋，锐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岩石缝隙，锁定了他。

巡林队越来越近。

“这里！这边岩缝有动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兴奋和警惕，方向正是石穴入口！

岩风的呼吸几乎停滞。

暴露了！ 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一旦被发现，他一个“无魂者”带着一头明显受伤的影爪豹出现在这偏僻险地，身上还残留着“陌生而阴冷的兽灵之力”

他怎么解释？告诉他们自己被先祖幽影之祖选中？告诉他们这里有恐怖的噬灵之息在复苏？ 石爪部落，一个崇拜刚猛巨猿、信奉力量的原始部落，会相信他吗？会相信这颠覆性的言论吗？还是会将他视为招致灾难的“不祥之人”？甚至将他连同影爪豹一起，当作引发混乱的元凶处理掉？

“吼……”似乎是感受到逼近的威胁和岩风急剧升腾的情绪，卧在一旁的影爪豹挣扎着站了起来，挡在岩风的斜前方，对着岩石缝隙龇开了锋利的牙齿，发出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咆哮，试图威慑靠近的人。尽管它身体虚弱，但那份守护之念仍在。

外面的嘈杂声更近了，脚步声几乎就在石穴外几米处！

“里面有动静！” “听着像兽吼！小心！” “准备！用网和索套！无论是什么，先制住再说！”

绝望如同冰冷的巨手，再次扼住了岩风的心脏。他看向挡在身前的影爪豹，心中涌起一股悲凉。难道刚从腐淤沼泽的魔爪下逃生，又立刻要陷入石爪部落的追捕漩涡？他该怎么办？

“恐惧，无济于事”脑海中，刹那冰冷而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漠，“吾之力量，暂不可再显，引吾力者，必受反噬，汝亦死”

岩风心中一凛。刹的意思是，现在再强行激发影袭臂铠，他自己会先被反噬而死？

“然……”

刹的声音微微一顿，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意念传入岩风意识之中，仿佛一枚冰冷的光点，瞬间融入他的感知。

是夜光苔！皮袋里的夜光苔！其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极其微弱但又纯粹的生命能量！

刹的意念引导着他的感知，落在那沾染了泥污、散发着柔和微光的苔藓上。一个片段式的画面和操作流程，直接映入岩风的脑海——如何用骨刀快速切下苔藓特定的部分，如何利用石壁的凸起碾碎

“此乃‘夜隐’低阶障目法，需借外力激发时效短暂”刹的声音带着一种实验新玩具的意味，“聊胜于无可试”

几乎就在刹引导结束的瞬间！

咔嚓！

一块岩石被粗暴地撬落！外面的光线猛地涌入！

一张涂着部落油彩、带着惊疑和戒备的脸出现在岩穴入口！石爪部落巡林队的战士，堵住了唯一的出路！

“在这里！有人！还有一头豹子！”那战士看到洞内情景，失声惊叫起来！他看到了昏暗中虚弱的影爪豹，更看到了影爪豹身后，那个靠着岩壁、满身污泥，却有着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石疙瘩”？岩风？！

“岩风？！那个无魂者？！” “他怎么会在这？！” “那头豹子是影爪豹！凶阶荒兽！” “他身上残留着陌生兽灵的气息！”

惊呼声、质问声如同炸雷般在洞口响起！

巡林队的战士们在最初的震惊后，迅速被警惕和愤怒取代！一个公认的废材，出现在爆发了可怕能量冲突的地点，身边还有一头受伤的凶兽？这太诡异了！

“抓住他！控制住那头豹子！”

两名健硕的部落战士手持长矛和粗糙的兽绳编织网，当先冲了进来！矛尖闪着不祥的寒光，绳索网带着破风声当头罩下！

岩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和刹的指引，猛地抓起腰间沾满污泥的皮袋！右手忍着剧痛，抽出骨刀！左手手指如电光般划开皮袋口，在夜光苔中精准地抓取出一小把！他甚至顾不上去看，骨刀在指尖翻飞！

噗！ 在长矛及体和网落头顶之前的刹那！岩风猛地将手中一把被碾碎的、流淌着淡蓝色浆液的苔藓泥，狠狠朝扑进来的两名战士身前扬去！同时，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向旁边的岩壁阴影翻滚！

“什么东西？！”两名战士下意识地格挡挥开那粘糊糊、散发着微光的苔藓泥。

就在苔藓泥沾上他们手臂、皮甲的瞬间！

嗡——！

奇异的景象发生了！以两名战士为中心，一小片范围的空间光线发生了极其轻微的扭曲！他们的身形猛地变得模糊不清，如同隔着水波看去！他们的动作也仿佛被粘滞了一般，变得缓慢而失真！他们的视觉、听觉，似乎都在这瞬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扭曲！

“搞什……？！”

“看不清了！！”

两名战士发出一阵惊慌失措的呼喊！他们感觉眼前一片模糊的光影晃动，耳朵里嗡嗡作响，分不清敌友，甚至失去了岩风和影爪豹的准确方位！那当头罩下的网和刺出的长矛，自然也失去了准头，擦着岩石落下！

“有古怪！他用巫毒了？！”堵在洞口的其他战士惊呼！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和视觉扭曲中！

早已蓄势待发的影爪豹，在岩风翻滚躲入阴影的瞬间，猛地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它强忍着虚弱的不适，化作一道模糊不清的黑影，趁着两名战士视觉被扭曲的短暂间隙，以迅捷到极致的身法，猛地从两名战士之间的空隙中——以及洞口其他战士被这突发状况吸引注意力的空档中——闪电般窜了出去！瞬间消失在石穴外的茂密灌木丛中，只留下树叶摇晃的痕迹！

“豹子跑了！” “拦住他！别让岩风跑了！” “小心！那障眼法！”

洞口剩余的战士们反应过来，立刻朝着影爪豹消失的方向和岩风躲藏的阴影扑去！

影爪豹成功脱逃！ 但岩风，却还在洞里！被包围在扭曲的视觉屏障之中！ 他刚刚施展了刹临时传授的“夜隐”，争取到一线生机，却立刻陷入了更大的险境！巡林队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他这唯一的、无法立刻逃走的“罪魁祸首”身上！

石穴入口再次被堵死！几名手持武器的战士冲入被“夜隐”影响的范围，虽然视觉扭曲，但凭借经验和呼吸，开始摸索着向他躲藏的角落逼近！

“抓住他！”粗犷的吼声充满了愤怒和被戏弄的羞辱感，“这该死的无魂者！肯定学了邪术！”

岩风背靠着冰冷的岩石，感受着几道带着杀气和探寻的目光在他所在的角落扫荡。他的身体因脱力而颤抖，右臂的剧痛和“夜隐”使用后带来的精神力消耗让他几乎昏厥。

夜隐的效果正在快速消退！他能看到扭曲的光线正在恢复清晰，战士们的轮廓在眼中重新变得锐利！

“夜光苔的力量用光了”刹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只能争取数息”

岩风绝望地看着一名战士已经摸到了离他不到两米的距离，粗糙的手掌正带着愤怒狠狠抓来！

怎么办？无处可逃！ 束手就擒？然后背负着引来灾难、偷学邪术、勾结凶兽的罪名？ 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