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墟风云录 第68章 再遇阿牛

女子看见欧阳煦的官服，特别是腰间的木牌后，眼中明显闪过一丝畏惧。但当看清他年轻的面容时，那股狠劲又涌了上来。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扯着嗓子哭嚎：官爷！您可要为小女子做主啊！这些当兵的欺负人！

她一边哭喊一边偷瞄欧阳煦的反应，见他没有立即发怒，胆子更大了几分，竟伸手去拽欧阳煦的衣角：求青天大老爷给小女子评评理啊！

欧阳煦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哦？竟有这等事？他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被拽皱的衣角，那你说说，该怎么处理才好？

阿牛这时终于认出了欧阳煦，激动地冲上前：欧——

欧阳煦抬手制止了他，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

女子见状，以为遇到了好说话的官爷，立刻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竖起五根手指：民妇也不要怎样，只要他们赔点银钱就行...不多，五百两！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五百两，足够普通人家舒舒服服过十年了。

很合理。欧阳煦点点头，语气平静得可怕。

女子大喜过望，连连磕头：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啊！

欧阳煦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如刀。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女子，声音冷得像冰：但是——本官刚刚接到线报，你们这伙人窝藏辽国奸细。

女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如今正值战时。欧阳煦一字一顿道，按大玄律，本官可便宜行事。

女子对上欧阳煦的眼神，浑身如坠冰窟。那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眼神，光是与之对视就让她双腿发软，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我、我不是...我没有...

如何证明？欧阳煦厉声喝问。

女子哆哆嗦嗦，四眼无神的四处张望，突然看到书生，眼中变得满是哀求。

书生毫不犹豫，上前一步：大人，我可以证明...我与她交往甚久，从来没有见到过她与辽军奸细有任何来往。

欧阳煦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一阵无语，仰头望了望天。

女子如蒙大赦，连忙磕头：对对对！他可以证明，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肯定是错误的情报，肯定是错误的情报！有人要污蔑我们！

欧阳煦阴恻恻地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这次可以放过你。但如果再有下次...他故意没说下去，但那森寒的语气已经说明一切。

不会！绝对不会！女子头摇得像拨浪鼓，带着同伴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很快散去。

欧阳煦这才转向阿牛和书生：你们两个，跟我来。

......

雅怡居静悄悄的，家里空无一人。欧阳煦翻出药箱，动作麻利地给书生包扎伤口。伤口不深，但书生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让欧阳煦越看越来气。

就为了这么个女人？欧阳煦终于忍不住，抬脚就要踹过去，你——

阿牛连忙拦住：欧大哥！别！他压低声音，他只是被情爱冲昏了头脑，一时想不开...你帮忙开解开解他

欧阳煦气得直翻白眼：我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你让我怎么开解他？

三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尴尬。

突然，欧阳煦眼睛一亮：有了！他一把拉起两人，走，去隔壁！

周子安的宅院一如既往地清幽雅致。见到三人来访，周子安有些意外，但很快认出了阿牛：是你？

阿牛恭敬行礼：周大哥。

白芷晴端着茶盘从内室走出，见到客人微微一笑，递给三人茶杯。欧阳煦接过茶杯：谢谢嫂子！

这一声叫得白芷晴眉开眼笑，周子安则耳根通红，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阿牛，你怎么在这里？

阿牛简单说明来龙去脉：他和爷爷听说辽军入侵，于是和全村人一起逃难，逃难到云山城后，正好府衙募兵，于是报名参了军。如今已是凡境小成，在军中担任什长。

不错。周子安欣慰地点头，如今我这缺人，你愿意来我这当斥候吗？

阿牛大喜：求之不得！不过我上司那边...

周子安说：我去和他说一声，问题应该不大

阿牛大喜道：

周子安问道，你们这次来是？

正说着，隔壁传来开门声——是欧富贵他们回来了。欧阳煦立刻起身：这两人就交给你了。说完匆匆告辞。

......

家中，欧富贵、林氏和陈健正在整理采买的物品。见欧阳煦回来，林氏心疼地拉着他上下打量：又执行任务去了？看你这一身伤...

欧阳煦笑着安抚母亲，随后将欧富贵拉到一旁，详细讲述了这次任务的经过。

爹，您说得对。欧阳煦摩挲着归墟剑上的裂纹，声音低沉，世间的美好，真的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

欧富贵拍拍儿子的肩膀，没有多言。但那双粗糙的大手传来的温度，让欧阳煦感到无比踏实。

夜幕降临，欧阳煦独自站在院中，仰望星空。今日种种在脑海中闪回：尸傀宗的威胁、女子的丑态、书生的痴情、阿牛的成长...

他缓缓拔出归墟剑，剑身上的裂纹在月光下清晰可见。但此刻，这些裂纹在他眼中不再是缺陷，而是一次次生死搏杀的见证。

实力...欧阳煦轻声自语，归墟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更夫的打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