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墟风云录 第14章 锋芒初露

王猎户和几个青壮村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远处红毛戾火猿的尸体。那畜生硕大的头颅被铁棍贯穿，黑血混合着脑浆流淌一地，狰狞的獠牙还保持着死前的凶相。

这...这可是炼气三层的戾火猿啊！王猎户声音发颤，去年隔壁村来了只炼气一层的，足足死了五个壮汉才把它打死...

几个青壮看向欧阳煦的眼神顿时变了。少年浑身是血，手中铁棍已经有点变形，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铁蛋...不，小煦，王猎户郑重地抱拳行礼，今日多亏有你，否则我们这些人怕是...

欧阳煦摆摆手，脸上还带着战斗后的潮红：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说这些做什么？先回去疗伤要紧。

回村的路上，消息已经传开了。当欧阳煦扛着铁棍走进村口时，不少村民都围了上来，有惊叹的，有感激的。

回到家。

你这孩子！林氏一见儿子浑身是血的样子，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她手忙脚乱地拉着欧阳煦进屋，又是烧水又是找药，那妖兽多危险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欧阳煦任由母亲摆布，龇牙咧嘴地让林氏给他清洗伤口。烫伤的手掌已经起了水泡，右臂还有一道被石头擦出的血痕。

娘，我没事，欧阳煦安慰道，那只红毛畜生已经被我杀了。

林氏手上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骄傲，但随即又板起脸：下次不准这么莽撞！

知道了娘。欧阳煦乖巧地应着，心里却明白，若是再遇到这种事，他还是会冲在最前面。

第二天私塾里，刘夫子讲完《孟子》最后一章，突然合上书本，环视众学子。

老夫能教的，也就这些了。刘夫子捋着胡须，目光在欧阳煦身上停留片刻，今年恰逢县试，因山阳县旧址被毁，新县城就在咱们镇上，考场设在县衙旁。你们可有想参加的？

学堂里顿时议论纷纷。大多数孩子家境贫寒，读书只为识字明理，根本没想过考功名。只有几个富户子弟跃跃欲试。

欧阳煦毫不犹豫地举手：学生愿往。

刘夫子满意地点点头：好，老夫这就为你作保报名。一个月后开考，你且好生准备。

放学后，欧阳煦没有直接回家。父亲说去镇上买铸剑材料，他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

小镇比两年前扩大了许多，新修的青石板路四通八达，两旁店铺林立。远处，县城的城墙正在修建，数百工匠如蚂蚁般忙碌着，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

欧阳煦逛遍了铁匠铺、杂货店，甚至去了新开的百宝阁，都没找到父亲的身影。夕阳西下，他只好独自回家，心里却惦记着父亲承诺的那把剑。

一个月转瞬即逝。就在县试前一天的傍晚，欧富贵终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欧阳煦惊喜地迎上去，却见父亲满脸疲惫，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但嘴角却带着笑意。

欧富贵从背上解下一个长条包袱，小心翼翼地递给儿子：看看趁不趁手。

欧阳煦接过包袱，沉甸甸的。解开层层粗布，露出一把样式古朴的剑鞘。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拔出长剑——

剑身出鞘的瞬间，竟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剑脊漆黑如墨，上面刻着繁复的符文，在夕阳下泛着幽光；两侧剑刃则银白如雪，锋利得似乎连目光都能割伤。

好剑！欧阳煦忍不住赞叹，随手挽了个剑花。长剑在他手中如臂使指，仿佛已经陪伴多年。

欧富贵咧嘴一笑：加了玄铁增加锋利，刚玉提升坚硬度，罡沙让剑气更加凝聚。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最后还特地跑去七星宗遗址，租用地火淬炼。

欧阳煦心头一热：爹...

试试招式。欧富贵摆摆手，示意儿子不必多说。

院中，欧阳煦手持新剑，将基础剑招一一演练。刺如流星赶月，劈似开山裂石，挡若铜墙铁壁，点同蜻蜓点水，撩像蛟龙出海。剑锋过处，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院中落叶无风自动，随着剑势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

欧富贵拍掌大笑，此剑名为，你莫辜负了它。

欧阳煦收剑入鞘，郑重地点头：定不负爹的期望。他犹豫了一下，爹在七星宗遗址...可曾见到狗蛋？

欧富贵摇摇头：遗址太大，没遇上也正常。

听说你独自一人就干掉了一只戾火猿，做的不错，但是不要骄傲，毕竟那只是一只低阶妖兽！欧富贵笑着拍了拍欧阳煦。

欧阳煦猛然点头说：我会继续努力练功的！。

次日清晨，林氏早早起来，为儿子准备了笔墨砚台和干粮。她将东西一样样装进包袱，又塞了一小包安神的茶叶。

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林氏整理着儿子的衣领，眼中满是期许。

欧阳煦深吸一口气，背上包袱，腰间佩着归墟剑，大步向县衙走去。

考场设在县衙旁的临时考棚，数十张简陋的木桌整齐排列。衙役们正在核对考生身份，严格搜查是否夹带小抄。

姓名？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师爷头也不抬地问道。

欧阳煦。

师爷翻开花名册，找到名字后画了个圈：丙字十二号。

进入考场，欧阳煦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周围已经有不少考生，有的神色紧张，有的胸有成竹。

肃静！

随着一声锣响，县令大人身着官服走入考场。他环视众考生，沉声道：本官姓周，乃本次县试主考。望诸位谨守考规，不得舞弊，否则严惩不贷！

试卷发下，第一场考的是，即默写经文。题目是《论语·为政》中的一段：为政以德，譬如北辰...

欧阳煦提笔蘸墨，手腕沉稳，一个个端正的楷书跃然纸上。这段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甚至能倒背如流。

第二场考，解释经文章句。题目出自《孟子》：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要求阐述其中道理。

欧阳煦略作思索，提笔写道：此言逆境成才之理。盖人之才干，非经磨砺不能显...他将武道修行中的体会融入文章，写来格外真切。

最后一题是时务策，要求就如何治理新县城发表见解。欧阳煦结合平日观察，提出修城墙以御妖兽，兴学堂以启民智，减赋税以安民心三条建议，虽文辞朴素，却切中要害。

日影西斜，考试结束的锣声响起。欧阳煦交上试卷，走出考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