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墟风云录 第8章 剑道启蒙

七日后，傍晚的阳光透过桃树的枝叶，在院子里投下斑驳的光影。铁蛋站在院中央，手握木剑，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学着父亲教的开山拳架势，将拳法融入剑招，一招一式虽显稚嫩，却已经有模有样。

腰要挺直！欧富贵站在一旁，手里握着那根从不离身的木棍，剑尖再抬高三分！

铁蛋咬紧牙关，调整姿势。七天的高强度训练让他的手臂酸痛不已，但每当他想放弃时，脑海中就会浮现出父亲说的世间美好都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

再来！铁蛋深吸一口气，重新摆好架势。

客房里床榻上，白衣人修长的手指突然微微颤动，接着慢慢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如古井般深邃的眼眸，此刻却带着一丝迷茫。

白衣人试着抬起手臂，却发现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让他气喘吁吁。他闭上眼睛，内视自身——丹田内空空如也，经脉中一丝法力也无，甚至连神识都如同被锁在囚笼中，稍一外放就头痛欲裂。

看来伤势比想象中严重...白衣人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恢复些许法力。

窗外传来铁蛋练剑的呼喝声和欧富贵的指点声。白衣人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每移动一寸都仿佛有千钧重担压在肩头。他深吸一口气，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踉踉跄跄地向门口走去。

推开房门的瞬间，刺目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院中的父子二人同时停下动作，转头望来。

欧富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大步上前：兄台可以起身了？好些没有？

白衣人勉强站直身体，拱手行礼，动作虽慢却自有一股优雅气度：在下李凌仙，多谢兄台救命之恩。

欧富贵摆摆手，爽朗一笑：兄台客气了。在下欧富贵。我看你不似凡人，就算没把你从河里捞起，你应该也无事。

铁蛋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衣人。这个叫李凌仙的男子比他想象中还要年轻，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飘逸。

铁蛋，继续练剑。欧富贵回头吩咐道，然后对李凌仙做了个请的手势，兄台刚醒，不宜久站，到里面坐吧。

两人走进客厅，铁蛋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谈笑声，却听不清具体内容。他只好继续练剑，但心思早已飞到了那个神秘的客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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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林氏做了几道拿手菜，还特意炖了一锅鸡汤。铁蛋坐在桌前，眼睛不时瞟向对面的李凌仙。这位客人吃饭的姿势优雅得不像话，连喝汤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与村里那些狼吞虎咽的汉子形成鲜明对比。

李先生，铁蛋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是仙人吗？

李凌仙放下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内视自身，发现经脉中空空如也，一丝法力也提不起来，连神识都无法外放——预计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好转。

不是呢，李凌仙轻声回答，想到自己离化神飞升为仙还差得远，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我离仙人还远得很。

铁蛋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失望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李凌仙看着孩子失落的样子，忽然说道：但是我会使剑，你要是愿意，我明天可以教你用剑。

真的？铁蛋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好啊好啊！

林氏在一旁笑着摇头：这孩子，整天就想着舞刀弄剑。

欧富贵却若有所思地看了李凌仙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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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铁蛋照例跟着父亲跑步、站桩。但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他满脑子都是李凌仙要教他剑法的事，连腿上的酸痛都感觉不到了。

私塾里，铁蛋心不在焉地描着红字，连刘先生叫他回答问题都没听见。

欧阳煦！刘先生敲了敲戒尺，人之初，性本善下一句是什么？

铁蛋猛地站起来：刺、劈、挡、点、撩！

教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狗蛋在下面拼命使眼色，铁蛋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低下头：对、对不起先生，是性相近，习相远...

刘先生摇摇头：心思飘到哪去了？放学后把今天教的抄十遍。

铁蛋垂头丧气地坐下，但一想到放学后能学剑，又立刻精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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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钟声一响，铁蛋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狗蛋在后面追着喊：铁蛋！等等我！

两个小家伙一路跑回家，远远就看到李凌仙和欧富贵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李凌仙一袭白衣，负手而立，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宛如画中走出的仙人。欧富贵则坐在桃树下，手里拿着那根木棍，时不时在地上画着什么。

李先生！爹！铁蛋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小脸因为奔跑而红扑扑的。

李凌仙点点头，绕着铁蛋走了一圈，然后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和肩膀。

不错，居然是先天剑体！李凌仙评价道，非常适合练剑。

铁蛋挺起胸膛，满脸骄傲。

但是，李凌仙话锋一转，木剑太轻，不适合打基础。初学者应该用五斤铁剑，之后每年重量增加一倍。

铁蛋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我没有铁剑...

欧富贵从桃树下站起身，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把未开锋的铁剑：早就准备好了。

铁蛋惊喜地接过铁剑，沉甸甸的手感让他差点没拿住。这把剑比他的木剑长一些，通体乌黑，剑身厚实，剑柄缠着防滑的布条。

有点重...铁蛋双手握着剑，勉强举到胸前。

李凌仙严肃地看着他：练剑很枯燥的，你坚持得了吗？

铁蛋想起这几天的训练，想起父亲说的那些武圣的故事，用力点头：坚持得了！

李凌仙伸手接过铁剑，我先教你剑术的基础招式：刺、劈、挡、点、撩。看好了。

话音刚落，李凌仙手腕一抖，铁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平平无奇的一记直刺，在李凌仙手中却快如闪电，剑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铁蛋甚至没看清剑是怎么出去的，只感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

李凌仙手腕翻转，铁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形成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铁蛋莫名觉得，就算现在有人用石头砸过来，也会被这一剑挡开。

铁剑自上而下劈落，明明只是一把未开锋的练习剑，却给人一种能劈开山岳的错觉。剑锋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一分为二。

铁剑自下而上，铁剑如潜龙出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阵风，桃树上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在剑风中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

铁剑自上斜点，犹如毒蛇出击，迅猛诡异。 铁剑所点的地方，灰尘被吹的四散。

五个基础动作，在李凌仙手中浑然天成，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奥韵味。明明只是最简单的招式，却给人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

铁蛋看得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忘记了。

李凌仙收剑而立，将铁剑递还给铁蛋：现在你照做。

铁蛋接过铁剑，沉甸甸的手感让他差点没拿稳。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仔细回想李凌仙的每一个动作。

铁蛋模仿着李凌仙的动作，向前刺出一剑。动作笨拙缓慢，完全没有那种凌厉的气势。

手腕再抬高一点，李凌仙指点道，出剑时肩膀放松，力量从脚底传到腰间，再到手臂。

铁蛋调整姿势，又试了一次。这一次好多了，剑尖划出一道笔直的线。

铁蛋双手握剑，用力向下劈砍。由于用力过猛，差点失去平衡。

力量要收放自如，李凌仙扶住他的肩膀，不是越用力越好。

就这样，在李凌仙的指导下，铁蛋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这四个基础动作。太阳渐渐西沉，院子里的影子越拉越长，但铁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欧富贵坐在桃树下，看着儿子刻苦练习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转头看向李凌仙，发现这位神秘的客人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指导铁蛋时却神采奕奕，仿佛找到了某种乐趣。

不错，当铁蛋第十次完成五个动作时，李凌仙点了点头，不愧是先天剑体。

铁蛋浑身是汗，衣服都湿透了，但听到这句话，顿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从现在开始，李凌仙严肃地说，每天练习这五式各五千遍。做得到吗？

铁蛋咬了咬牙：做得到！

夜幕降临，院子里点起了油灯。铁蛋还在坚持练习，手臂已经酸痛到几乎抬不起来，但他依然咬牙坚持。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完美。

欧富贵和林氏站在门口，看着儿子刻苦的身影，既心疼又骄傲。

李凌仙负手而立，月光洒在他身上，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他看着铁蛋一次次出剑，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剑道之路，漫长而孤独，李凌仙轻声自语，但只要能坚持下来，终有一日，定有所成。

夜风拂过，桃树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