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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穿越崇祯太子,绝不让大明亡了 > 第24章 正式开始!复兴大明!济宁城大局已定!

聚福楼后院正堂内,炭火盆中的余烬偶尔迸出几点暗红的火星,光线有些昏沉。许文昌低沉而沉稳的禀报声在寂静中流淌,如同在丈量这座刚刚历经风雨的运河重镇未来命运的刻度。

“……回禀殿下,济宁漕粮转运库仓三处,计有储粮约二十三万石;散落各河道沿线的屯粮点七处,另存粮约九万石,合计三十二万石有余……” 许文昌的声音带着一丝谨慎,微胖的脸上写满了专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此为现有账面所记,然卫所积弊日久,仓廪官吏多与王世英、魏德勘之流有涉,待天光大亮之后,下官立即着手彻查,清理存实,若有亏空短少,定当详细呈报殿下……” 他偷眼瞟了瞟端坐上首的朱慈烺。

少年太子此刻微微闭目,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紫檀木椅的扶手,火光映着他那张年轻却已然棱角分明、写满了风霜刻痕的脸庞,平静之下是思索的暗涌。

王之心如同最忠诚的影子,侍立其侧,低眉顺眼,气息收敛得几近于无。角落里,朱慈炯和朱慈炤两个年纪更小的王爷靠在一起,小小的脑袋一点一点,显然已经撑不住袭来的困倦。

李育财则如同庭院中一块被岁月磨砺得黝黑的磐石,悄无声息地立在靠近门口最深的暗影里,目光沉静如水,唯有在门外细微气流拂过的瞬间,他的耳廓会不易察觉地微微一动。

许文昌的话语稍稍停顿,正要继续细述河道闸夫、纤夫、匠户的详情,突然——

“殿下!殿下!!大捷——!!!大——捷——啊——!!!”

一声裹挟着浓烈硝烟气息、压抑不住狂喜与亢奋的咆哮,如同九天惊雷炸裂,带着无匹的冲击力,蛮横地撞开院门,席卷了整个宁静的后院!那声音浑厚、粗犷,充满了辽东白山黑水磨砺出的铁血豪情,瞬间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轰隆!!!

院门被一只穿着沾满泥土和暗色污渍战靴的大脚猛然踹开!

张无极那高大挺拔、如同标枪般的身影,裹挟着一股浓烈的硝烟味、刺鼻的血腥气和浓重的汗味,如同踏破地狱归来的魔神,狂飙般直闯而入!他周身仿佛还蒸腾着战场的热气,锁子甲缝隙处残留着未曾抖落的烟灰,脸颊被火熏烤得微微泛红,几道飞溅的不知是谁的血点干涸在颌骨与鬓角之间,一双虎目在昏暗的光线下灼灼生光,明亮得如同熔化的铁水,闪烁着浴血搏杀后、胜利者才拥有的炽热神采和冲天的自豪!

他甚至来不及收敛那一身剽悍气,单膝重重砸在青石板地上时,巨大的身躯带着尚未平息的微喘,抱拳的动作牵得甲叶铿锵作响!

“殿下!大捷!” 张无极的声音带着沙哑的亢奋,如同洪钟撞响,震得房梁上积累的微尘都簌簌落下,“城南武胜桥,云飞那三千卫所兵老巢,已被末将率部,一个时辰不到,彻底荡平!”

他略微喘了口气,那喘息都带着战场残存的热度,目光灼灼地望向正惊愕抬头看向他的朱慈烺,声音斩钉截铁,每个字都像砸出的铁钉:“末将亲率本部一千精兵,听取赵统领转述之殿下妙计,以火箭攒射其营帐密集处!”他用手臂比划了一个引燃火箭的动作,“顷刻间!烈焰滔天!其营盘陷入火海,兵卒如乱虱,惊惶溃散!”

张无极语速极快,带着战将特有的干练:“趁其大乱,末将率队冲杀而入!彼辈皆是闻风丧胆、毫无战心之徒!杀声一起,无不望风披靡!两名留守副将——韦中宁与薛令德——妄图反抗,被末将当场格杀于乱军之中!从火箭破营,至彻底剿抚残敌,前后不足两刻钟(半小时)!号称三千,实有两千余众的卫所兵,除少数顽抗、死于火并或踩踏者百余人,余众尽数投降!现已由副将平超押解,缴除一切兵刃器械,全部收押于城内东南角的一天门校场!严加看守,绝无哗变之虞!”

张无极其声若雷,话语中那股斩关夺隘、摧枯拉朽的强悍气息,几乎将屋顶都要掀翻!

“好!!好!!好啊!!” 朱慈烺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困倦一扫而空,眼中爆射出惊喜万分的光芒!他那双黑亮的眸子死死盯着单膝跪地的张无极,脸上每一寸肌肉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一千精兵!不足两刻钟!全歼(实际控制)号称三千的卫所兵!俘敌两千有余!

朱慈烺的心中如同惊涛拍岸!一方是震惊于卫所兵糜烂至此,空有其表,战力竟不堪至此!另一方,则是前所未有的狂喜与庆幸!庆幸自己身边有张无极这般万夫莫敌、智勇双绝的沙场虎将!能从辽东那片血肉磨盘里爬出来的人,果然个个都是定海神针!有这样的人物辅佐,何愁大业不成?!

“张将军!真乃孤之樊哙!汉之卫霍!!” 朱慈烺的声音都因激动而提高了八度,他几步走到张无极面前,竟破天荒地亲自弯腰,用尚显稚嫩却充满力量的手臂,用力去搀扶这位浑身染血的猛将,“快请起!此役以弱击众,摧枯拉朽,全赖将军神威!雷霆手段!孤……孤心甚慰!甚慰啊!!”他激动得竟有些语无伦次,紧紧抓住张无极手臂上的冰冷甲片,“李管事(李育财)智计无双,临危锁拿贼酋!张将军勇冠三军,一战荡平强敌!有尔等忠肝义胆、能征善战的柱国栋梁在侧,天佑我大明!中兴大明,指日可待!何难之有?!!”

少年太子的声音在堂内激荡,充满了重压之后的释放与对未来勃发的强大信心!他的目光扫过李育财、许文昌、张无极,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信赖与倚重!

就在这时——

“嘿!老张!你可真够快的!老子还以为能跑你前头呢!”

另一个嘹亮、带着几分粗犷得意和些许喘息的大嗓门,紧跟着便从洞开的院门外传了进来。伴随着纷沓有力的脚步声,赵啸天的身影率先出现在门口,他身后,一个几乎比他高了一个头、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大汉紧跟着撞了进来,正是雷天横!

赵啸天脸上同样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他一边大踏步进来,一边扯着嗓子高声道:“殿下!殿下!拿下了!拿下了!西门大街那边,那千把乡勇,他娘的……哈哈哈!您是没看见!那帮龟孙,简直是活腻歪了!整个军营都快改成大赌坊了!满耳朵全是押大押小掀桌子的骂声!臭气熏天!”他指着身边的雷天横,声音充满了激赏,“结果!您猜怎么着?!就老雷,带着八百兄弟,愣是没费什么劲!一刻钟!就他娘的一刻钟不到!进去就把那狗屁王世英小舅子、乡勇营管带丁元孙那杂种的狗头,像切瓜一样给嘎嘣利索摘下来了!那叫一个……痛快!解气!手起刀落,干净利索!剩下的软骨头,全他娘的趴地上了!现在也全摆平了!锁拿严实,一个没跑!!”

赵啸天说得唾沫横飞,手舞足蹈,脸上的每一条皱纹似乎都在放光。

雷天横紧随其后,他那张刚经历血腥洗礼的脸,还残留着几抹未干的血污,配合着那壮硕的身板和悍勇的眼神,在烛光下极具视觉冲击力。他大步流星地跟着赵啸天走进来,巨大的身躯带着一股风。

可他的目光,在跨入堂内的瞬间,就直接、毫不掩饰、甚至带着点傻愣愣的好奇,死死盯住了被众人簇拥在中心——那个面容尤带稚气、身量还未完全长开,却散发着一种迥异于常人气度的少年!

这就是……太子爷?!雷天横脑子里“嗡”了一下。比他家隔壁二狗子也大不了多少啊?心里正犯嘀咕,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踢飞丁元孙脑袋的画面,腰间猝不及防就传来一股巨大到差点让他往前栽倒的力道!

“嗷——!!” 雷天横一声痛呼!

“狗日的雷蛮子!你他娘!见了太子爷金面,还不给老子跪下叩头行礼?!想死啊你!!” 一个炸雷般的怒吼在他耳边响起!

是张无极!张无极那张还带着战场硝烟、杀气未消的国字脸因为极度愤怒而涨得通红!刚才还单膝跪地汇报的他,此刻如同怒目金刚,几乎是在雷天横后腰位置,狠狠踹出了一记毫无保留的猛脚!力道之大,能把寻常人踹飞!

雷天横一个趔趄,差点扑倒,总算靠着蛮力稳住了,下意识就想回头骂娘,一看是张无极,再看张无极那吃人般的眼神,顿时一个激灵!所有的“硬气”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巨大的身躯“噗通”一声,结结实实跪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膝盖砸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末将雷天横!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呃……殿下那个……千岁千岁千千岁!”他扯开那特有的破锣嗓子,照着记忆中戏文里的腔调就吼了起来,可词句粗糙,口齿也不甚利索,听起来不伦不类,配上他刚才被踹得发蒙又急于补救的表情,显得格外滑稽。

他跪在那里,偷偷瞄着上首的朱慈烺,眼神里充满了犯错孩子似的忐忑,又混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和敬畏。

朱慈烺先是一愣,随即被眼前这极为“鲜活”的一幕逗乐了。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眼中闪过一丝饶有兴味的光芒。这种直来直去、毫无矫饰的粗犷,在皇宫深院里是绝对看不到的。这,才是真正的行伍汉子!他从张无极的暴怒和雷天横的狼狈中,看到的并非真正的僭越,而是一种带着兄弟情谊的急切和管教。

“张将军!莫要动气,脚也莫要再踹了!哈哈哈!”朱慈烺连忙出声制止,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他快步走到依然跪着的雷天横面前,丝毫没有嫌弃对方身上可能沾染的血腥尘土,竟伸出手,在那厚实如钢针般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雷千户!英雄本色!悍勇绝伦!不必拘束这些小节!快起来!快起来!”他语气极为真诚,目光炯炯地盯着雷天横那张粗犷且沾染血迹的脸,“听赵统领所说,你在那乡勇营简直是快刀斩乱麻!孤着实好奇!快给孤仔细讲讲,你是如何将那丁元孙的狗头‘利索’地摘取的?!如何一刻钟拿下那千余乌合的?!”

朱慈烺此刻的表情和语气,完全不像一个储君在垂询臣下,倒像是一个同龄人听到了精彩故事后的急迫追问!

雷天横本就有些懵,此刻被太子如此亲切地拍着肩膀问起自己的光辉战绩,再一看这位小殿下眼神亮晶晶的,全然没有半分对自己的嫌弃,更没有怪罪自己方才失礼的意思,那股忐忑和约束感瞬间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显摆劲儿“噌”就上来了!

他“呼哧”一下从地上蹦起,动作有些笨拙但速度不慢,咧开大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那笑容因为脸上的血污显得有点狰狞,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嘿嘿!回殿下!那丁元孙算个什么玩意儿?!王世英那老狗的便宜小舅子!他那破营盘……”

他声音洪亮,手势大开大合,“大敞着门!连个像样的岗哨都没!他娘的!里面几百号人挤一块儿,赌钱赌得比杀红眼的狼崽子还热闹!喝酒骂娘,乌烟瘴气!末将跟着赵大哥一进去,那帮废物点心都吓傻了!”

他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开始四溅,手脚并用地比划着,“末将冲那丁元孙嚷:‘狗东西,捡起刀来跟老子拼命!’可他呢?怂得像个缩头王八!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喊爷爷,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说什么家里有上万两银子孝敬!还有刚抢来的娘们儿要送……呸!”

雷天横的表情极其生动,充满了**裸的鄙夷:“末将一看这没卵子的软蛋玩意儿,心里那叫一个腻歪!话都懒得跟他多说半句!直接一脚!踹飞他……”他似乎意识到在太子面前描述斩首细节过于血腥,有些生硬地转折,“……结果他那个丑脑袋……呃……就……”他猛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干脆利落,“就那么一下!利索得很!血糊糊的!”

他似乎觉得自己表达得不够痛快,又补充道:“他手下那帮兵痞子,看到这架势,魂都吓飞了!比那群窝在圈里的羊崽子还乖!一个个跪得笔挺,磕头磕得比捣蒜还快!没一个敢抬杠的!这他娘的……老子一身劲还没使上,跟拍苍蝇似的,拍死了只苍蝇,忒不爽快!”语气里竟还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遗憾。

“呔!!雷蛮子!!” 张无极听得脑门上青筋都快暴跳出来了!这混账东西!满嘴污言秽语、粗鄙不堪!什么卵子、娘们儿都敢往外蹦!还是在太子面前!他那蒲扇大的巴掌已经举起,恨不得狠狠给这混球再来两下!真是丢尽了脸!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张无极连忙对着朱慈烺抱拳躬身,急急辩解,脸上写满了歉疚和无奈,“这雷天横,是末将在辽东生死与共的老弟兄了。当年在辽东,那是真敢顶着鞑子重箭往上冲,悍勇绝伦,一个人能砍杀十几条鞑子狗命!”

他狠狠瞪了正缩脖子的雷天横一眼,“论打仗,绝对是把不要命的尖刀!可……可就是这混不吝的莽夫性子,大字不识一箩筐,不懂礼节!粗鄙不堪!脑子里除了砍人喝酒就剩一根筋,下官……下官管教无方,请殿下重重责罚!” 说着又要下拜。

“无碍!张将军!”朱慈烺朗声大笑,笑声清越爽朗,打破了因为张无极告罪而略显尴尬的气氛。他双手虚扶张无极,目光扫过一脸尴尬窘迫的雷天横和旁边哭笑不得的赵啸天,语气极为真挚、甚至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率性和欣赏:“张将军言重了!依孤看,雷千户、赵统领这等真性情,这直来直去、爽朗利落的脾气,好得很!孤喜欢得很!”

他微微仰起头,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作伪,声音清晰地传入堂内每个人的耳朵:“往后,在孤面前,只要是在场诸位心腹爱将、忠贞股肱,行正事,说正话,无需拘泥那些繁文缛节!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怎么说怎么说,说痛快了,说利索了,说真了,道实了,孤才最高兴。孤最怕的,不是人粗鄙,是心奸诈!是表面恭敬背后插刀!”

这番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一股少年君主特有的豁达与识人之明,瞬间抚平了方才的所有紧张。

赵啸天和雷天横闻言,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和一种近乎“知遇”的激动!赵啸天是市井底层爬起来的,太懂察言观色;雷天横是滚刀肉出身,最厌烦弯弯绕绕!太子这番“免礼”且“喜欢粗直”的话,简直说进了他们的心坎里!

两人几乎是同时,扑通一声再次跪倒,这一次,不再是惶恐或被迫,而是发自内心的感动与敬服!声音洪亮,充满了激动:

“谢殿下!!”

“谢殿下信重!末将\/赵啸天粉身碎骨,敢不为殿下效死力!!”

朱慈烺笑着摆摆手:“好了好了,都起来吧!地上凉!来人!看座!上热茶!有什么吃食点心,赶紧端上来一些!大家都累了大半夜了!”

随着他的吩咐,早已候在外面的伙计们立刻鱼贯而入。一盘盘热腾腾的白面馒头、裹着大葱碎肉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大馅肉包子、热气腾腾飘着油花的汤面,还有几碟精致些的点心果子,迅速布满了堂内的几张方桌。

这简单却实实在在的热食,在刚刚经历血战、精神高度紧张又耗尽的深夜里,远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来得诱人!

众将领也不再推辞,纷纷落座。刚才肃杀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大获全胜后的放松和暖意。张无极、雷天横抓起包子就大口咬下,烫得直吸冷气也毫不在意。赵啸天也拿起一个馒头狠狠掰开。王之心、李育财、许文昌则要斯文些,但也吃得津津有味。

朱慈烺象征性地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他虽是少年,却深知此刻并非完全放松之时。目光扫过正在狼吞虎咽的众人,声音沉稳地开口:“诸位辛苦!今晚荡平奸佞,稳控济宁全城,张将军麾下城门营当居首功!孤已刻入心中!”

张无极和雷天横赶忙放下吃食,起身便要谢恩。朱慈烺再次伸手示意不必。

“眼下,卫所兵、乡勇营两部共计新增近四千降卒。鱼龙混杂,乌合之众。如何甄别、汰弱留强、编组操练,使其真正成为可用之军……张将军,” 朱慈烺目光灼灼地看向张无极,“此等重任,非卿莫属!就劳烦将军多费心血,亲自把总操持!务必尽快使其形成战力!至于具体军制、粮饷、操演之法,日后将军可直接拟定章程呈报与孤!孤唯你是托!”

张无极刚咽下一口热汤,闻言立刻肃然,单拳击胸甲胄铿锵作响:“殿下信重!末将纵肝脑涂地,也绝不辜负!操练之事,一力承担!请殿下宽心!”

朱慈烺点头,随即目光转向许文昌、李育财等人:“许把总方才所虑极是!眼下当务之急,在于安民!稳民!”他转向许文昌,“天光大亮之后,立刻以漕运衙门名义,通晓全城!告示需明白晓畅:其一,细数王世英、云飞、魏德勘三贼勾结,杀害朝廷右侍郎黄希宪大人阖家之滔天巨罪!”

提到黄希宪时,朱慈烺的声音没有太大波动,这位虽未投诚但只知道逃跑的一方大员,显然已不值得太多同情。

“其二,更需昭告三贼谋逆之罪:窃据州城,欲裹挟漕粮兵丁,勾结闯逆,戕害军民!其罪当诛!已察其奸谋,当机立断!已于昨夜命忠贞大臣,将此三逆贼一举成擒!关押待审!其三,晓谕城中士绅军民,不必惊惶!城中秩序自有新任护城将军张无极部严加维护!敢有趁机滋事造谣、劫掠生乱者,就地格杀勿论!”

朱慈烺条理清晰,语言精准有力。他停顿片刻,看向许文昌:“至于孤是否亲临济宁……”朱慈烺眼神深邃,决断很快落地,“暂时不必言明!告示落款,只提太子之谕、漕运衙门行文即可!城中尚有宵小未尽除,京师惊变,人心浮动,孤身份暂时隐去,更为稳妥!一切待冯忠将军大军抵达,再议不迟!”

他看向许文昌:“方才许卿所提,知州尹希廉,钞关御史何令已二人动向未明……”朱慈烺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李管事!”

“属下在!”李育财从角落的阴影中无声踏出一步。

“立刻启动城中密线!天亮之前,孤要此二人详细动向、人脉根基、昨夜表现的情报!一个字不漏!”

“是!”李育财躬身领命,眼神如同深潭,波澜不惊却蕴藏暗流。

朱慈烺又将目光转向张无极:“方才张将军部署之言甚好!北关水次仓,乃至关紧要!一粮一粟关乎生死!城南洪川口、武胜桥一线,确为安营布防、操练新兵上佳之地!”

他站起身,目光炯炯地扫视了一圈满堂饱食之后精神明显松弛下来的爱将重臣,果断下令:“好了!今夜激战方休,智勇并施,大局已定!诸位皆乃心腹股肱,激战困乏,理当好生歇息!孤也倦了!”

他声音清晰地下达最后的指令:“自即刻起,所有人暂歇于聚福楼!李管事!烦请即刻安排!天大的事情,也等诸位先睡上两个时辰!养精蓄锐!”

他斩钉截铁地一挥手:“巳时末刻(接近中午十一点)!孤于此堂再议!期间若有万分紧急军情,可立时报与孤知!若无……一概免扰!”

“臣等遵命!”堂内众人,无论将领还是文臣,齐齐拱手肃立领命,脸上都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放松之色。紧绷了大半夜的弦,终于在此刻,被朱慈烺不容置疑的命令彻底松开。

李育财立刻躬身应道:“殿下放心!早已备好上房暖阁,恭请各位大人安歇!”他转身引导张无极、雷天横等将官先行。赵啸天拍了拍雷天横的后背,两人低笑着跟着伙计离去,粗豪的笑声在渐散的夜色里格外清晰。许文昌、王之心也各自行礼告退。

喧嚣退去。

朱慈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回椅中。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他靠在坚硬的椅背上,目光透过洞开的堂门,投向东方那浓墨重彩、仿佛永无尽头的黑夜。天边,深蓝的墨色中已隐隐透出一线难以察觉的、极淡极淡的鱼肚白,如同被顽童用炭笔勾出的若有若无的线。

济宁城,终于迎来了它深陷漩涡以来,最为安宁的几个时辰。

城东南被严密看押的俘虏营里,只有伤兵的呻吟和守卫的呵斥低语交织。南北街道上,唯有更梆那单调而悠远的声音,和城门军巡夜小队沉重、整齐、却透着稳定力量的步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有规律地回荡着。血腥气被夜风吹淡,恐慌的气息,也似乎被这黎明前最深沉的寂静暂时安抚。

而此刻,在更北的方向。

蜿蜒在齐鲁大地上的古老运河上,那沉睡的、墨黑如缎带般的水流,被无数尖利的船头悄然劈开!

无声的涟漪,在如霜的月色下连绵不绝地蔓延开来。一支由大大小小数百艘船组成的庞大船队,正扯满了帆,划手铆足了劲奋力操桨!激起的低沉水声连绵成一片压抑的轰鸣!无数桨叶搅动,如一群巨大的水怪在水下潜行!

船队最前方,十余艘快船如离弦之箭!船头高挑着一面在夜色里看不真切、却依稀能辨认出带着猩红底色的旗帜!旗面上,巨大的“冯”字,在月光下反射出一线凛冽而沉重的寒芒!

紧随其后的,是几乎塞满了河道的运兵船!船身吃水极深。船舷两侧,影影绰绰站满了沉默的身影!他们身披暗色甲胄,手按腰刀,冰冷的目光穿透夜色,直刺向南方那座在黑暗中静静蛰伏着的济宁城!

五千天津老营精锐!如同一条蛰伏苏醒的黑色巨蛟,正沿着运河的命脉,加速向着济宁,向着他们的太子殿下,狂飙突进!破开沉沉黑暗,义无反顾地撞向宿命的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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