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女自救录 第111章 北门对决，旧影惊魂

三日后，北风卷地，黄沙漫天。 京城北门之外，黑压压的神秘军队列阵以待，三万将士身着黑衣，面罩遮脸，手中长刀泛着森寒的光芒，肃杀之气弥漫四野。阵前，一匹白马昂首嘶鸣，马上端坐一名男子，银甲染霜，手持一杆银枪，枪尖斜指地面，虽看不清面容，可那挺拔的身形、沉稳的气势，竟与沈清辞记忆中的萧玦如出一辙。

城楼上，沈清辞一身玄色铠甲，迎风而立，衣袍猎猎作响。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白马银枪的身影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既紧张得几乎窒息，又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希冀。

林骁站在她身侧，紧握长枪，声音低沉：“沈姑娘，小心为妙。此人虽身形与萧将军相似，可行事狠辣，绝非萧将军所为。”

沈清辞没有回应，只是死死盯着那个身影，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想起雁门关外，萧玦也是这样骑着白马，手持银枪，挡在她身前，笑着对她说：“清辞，有我在，没人能伤你分毫。”

“沈清辞！”白马银枪的男子忽然开口，声音经过面罩过滤，带着一丝沙哑，却依旧让沈清辞浑身一颤——这声音，与萧玦的声线竟有七分相似。

“你是谁？”沈清辞强压下心中的波澜，高声问道，“为何要冒充萧玦，率领军队攻打京城？”

男子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嘲讽：“冒充？沈清辞，你凭什么认为，萧玦已经死了？”

“不可能！”沈清辞厉声反驳，眼眶却不受控制地泛红，“萧玦死在了雁门关，尸骨是我亲手收敛的，我亲眼看着他下葬，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亲眼看到，就一定是真相吗？”男子缓缓抬起银枪，指向城楼，“沈清辞，你以为的真相，不过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假象。当年雁门关之变，萧老将军的冤案，先帝的后手，还有你的家族被灭门，所有的一切，都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清辞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如果你真的知道真相，就告诉我，萧玦到底在哪里？他是不是还活着？”

“想知道真相？”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就下来，与我一战。赢了我，我便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输了，这座京城，还有你守护的一切，都将归我所有。”

“沈姑娘，不可！”林骁连忙劝阻，“此人明显是在激您！他武艺高强，您伤势未愈，下去与他一战，太过危险！”

“我必须去。”沈清辞眼神坚定，“无论他是谁，无论他是否知道萧玦的真相，我都要亲自问个明白。这一战，我避无可避。”

她说完，转身对秦峰道：“秦将军，城防就交给你了。若我战败，你立刻率领将士们死守京城，保护好百姓。”

“沈姑娘！”秦峰急声道。

“不必多言。”沈清辞打断他，提起长剑，转身朝着城下走去。

城门缓缓打开，沈清辞独自一人，一步步走向那白马银枪的男子。黄沙吹打在她的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可她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走到男子面前，沈清辞才看清，他的面罩是黑色的，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深邃如潭，里面布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冰冷，有嘲讽，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

这双眼睛，既熟悉，又陌生。

“动手吧。”男子率先开口，银枪微微一扬，枪尖指向沈清辞。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拔出长剑，剑尖直指男子：“今日，我不仅要赢你，还要揭开你的真面目！”

话音未落，她猛地身形一闪，长剑带着凌厉的剑气，朝着男子刺去。

男子不慌不忙，银枪轻轻一挑，便精准地挡住了她的攻击。“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沈清辞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脚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好强的力道！

沈清辞心中一沉，她知道，眼前的人，武艺绝不在萧玦之下。

她不敢大意，再次提剑上前，剑法凌厉，招招直指要害。男子从容应对，银枪挥舞得密不透风，攻守兼备，他的枪法灵动飘逸，时而刚猛如雷，时而轻柔如风，每一招每一式，都与萧玦的枪法有着惊人的相似，却又多了一丝狠辣与决绝。

两人在阵前激战，银枪与长剑碰撞的声响不绝于耳，黄沙被剑气卷起，弥漫在两人周围。城楼上的将士们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战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沈清辞的伤势渐渐拖垮了她的体力，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让她的动作越来越慢。男子抓住机会，银枪猛地一挑，挑飞了她手中的长剑，紧接着，枪尖直指她的咽喉。

沈清辞浑身一僵，动弹不得。她看着男子那双深邃的眼睛，心中涌起一丝绝望。

“你输了。”男子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输了。”沈清辞闭上眼，声音平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临死前，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男子沉默良久，缓缓抬起手，摘下了脸上的面罩。

当面罩落下的那一刻，城楼上的林骁和秦峰同时惊呼出声，沈清辞更是如遭雷击，浑身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面罩之下，是一张与萧玦一模一样的脸！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熟悉的温柔，可那双眼睛里的狠辣与决绝，却又让他显得如此陌生。

“萧……萧玦？”沈清辞的声音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你真的没死？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为什么要率领军队，攻打京城？”

男子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却很快被冰冷取代。“沈清辞，我不是萧玦。”

“你胡说！”沈清辞厉声反驳，“你明明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枪法，你怎么可能不是他？”

“我是萧珩。”男子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萧玦的双胞胎弟弟。”

“萧珩？”沈清辞愣住了，她从未听萧玦提起过，他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当年，萧氏满门抄斩，我被父亲的旧部救下，流落海外，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复仇的机会。”萧珩的眼神变得冰冷，“我以为萧玦也死了，直到我得知他在雁门关战死的消息，才决定回来，替他报仇，夺回属于萧氏的一切。”

“替他报仇？”沈清辞不解，“苏明远已经伏法，萧老将军和萧玦的冤屈也已经昭雪，你为什么还要攻打京城？”

“昭雪？”萧珩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沈清辞，你太天真了！苏明远不过是一枚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先帝！是他与苏明远合谋，伪造玉玺，诬陷萧老将军，害死萧氏满门！而你，沈清辞，你竟然还拿着那枚沾满萧氏鲜血的玉玺，想要守护这个腐朽的王朝，你对得起萧玦吗？”

沈清辞浑身一颤，如遭雷击。她一直以为，苏明远是最大的仇人，却没想到，真正的幕后黑手，竟然是先帝！

“不可能……先帝怎么会这么做？”沈清辞不敢相信。

“为什么不会？”萧珩厉声说道，“为了皇权，为了巩固统治，他什么事做不出来？萧老将军手握重兵，功高震主，先帝早就想除掉他了！苏明远不过是顺水推舟，帮他完成了这个阴谋！”

“那萧玦的死呢？”沈清辞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的死，也和先帝有关吗？”

“当然有关！”萧珩的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仇恨，“先帝知道萧玦一直在暗中调查萧老将军的冤案，怕他查出真相，便与苏明远合谋，勾结拓拔野，在雁门关设下埋伏，害死了萧玦！”

沈清辞踉跄着后退几步，眼神空洞，心中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她一直守护的王朝，竟然是建立在无数忠良的鲜血之上；她一直以为的正义，竟然如此可笑。

“现在，你明白了吧？”萧珩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嘲讽，“沈清辞，你所守护的一切，都是假的。今日，我要率领军队，攻破京城，推翻这个腐朽的王朝，为萧氏满门，为萧玦，报仇雪恨！”

他说完，举起银枪，高声喊道：“将士们！攻城！”

三万黑衣将士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朝着京城北门冲去。

城楼上的秦峰和林骁脸色大变，立刻下令：“放箭！死守城门！”

箭矢如雨般朝着黑衣将士射去，可他们却悍不畏死，依旧疯狂地冲锋。

沈清辞站在原地，浑身冰冷，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守护这座京城，还是该帮助萧珩，推翻这个腐朽的王朝。

萧珩看着她失神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猛地调转马头，朝着城门冲去：“沈清辞，要么站在我这边，为萧玦报仇；要么，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沈清辞看着萧珩冲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城楼上浴血奋战的将士，心中痛苦万分。她想起了萧玦，想起了他对她说的话，想起了他为了守护这个王朝，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可这个王朝，却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

她该如何选择？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匆匆跑到她身边，脸色苍白地说道：“沈姑娘！不好了！东门和西门同时出现敌军，是先帝当年暗中培养的死士，他们与萧珩的军队里应外合，城门快要守不住了！”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京城危在旦夕。

她看着冲来的黑衣将士，看着城楼上苦苦支撑的秦峰和林骁，看着萧珩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心中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捡起地上的长剑，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无论这个王朝多么腐朽，无论先帝多么昏庸，她都不能让萧珩滥杀无辜。萧玦的心愿，是天下太平，是百姓安居乐业，而不是让更多的人死于战火。

“萧珩！住手！”沈清辞高声呐喊，举起长剑，朝着萧珩冲去。

萧珩看到她冲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为冰冷：“沈清辞，你竟然选择守护这个腐朽的王朝？你对得起萧玦吗？”

“我对得起！”沈清辞厉声说道，“萧玦的心愿，是天下太平，不是血流成河！你这样做，不是为他报仇，而是在让他蒙羞！今日，我便要阻止你！”

两人再次交锋，银枪与长剑碰撞，火花四溅。这一次，沈清辞的眼神里没有了犹豫，只有坚定。她要阻止萧珩，阻止这场战火，守护萧玦想要守护的百姓。

可萧珩的武艺远在她之上，加上她伤势未愈，很快就落入了下风。萧珩的银枪直指她的胸口，眼神里满是痛苦与决绝：“沈清辞，别怪我！”

沈清辞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喊：“清辞！小心！”

沈清辞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骑着白马，手持银枪，挡在了她的身前，银枪精准地挡住了萧珩的攻击。

“萧玦？！”

沈清辞、萧珩，还有城楼上的秦峰和林骁，所有人都惊呆了。

眼前的人，与萧珩长得一模一样，穿着与萧玦当年一模一样的铠甲，手持与萧玦一模一样的银枪，脸上带着沈清辞记忆中熟悉的温柔笑容。

他真的是萧玦？他竟然真的没有死？

萧珩看着眼前的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你是谁？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男子缓缓转过身，看着沈清辞，温柔地笑了笑：“清辞，我回来了。”

这声音，这笑容，这眼神，千真万确，就是萧玦！

沈清辞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冲到萧玦身边，紧紧抱住他，声音哽咽：“萧玦……你真的没死……你终于回来了……”

萧玦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柔地说道：“对不起，清辞，让你等了这么久。”

萧珩看着相拥的两人，眼神里满是疯狂的嫉妒与难以置信：“不可能！你明明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你的尸骨被下葬，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萧玦缓缓松开沈清辞，眼神冰冷地看着萧珩：“我没死，死的是我的替身。当年雁门关之变，我侥幸逃脱，一直在暗中调查父亲的冤案，直到得知苏明远伏法，才敢现身。”

“替身？”萧珩愣住了，“那我这些年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一场骗局。”萧玦冷声说道，“萧珩，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成为了先帝后手的棋子。先帝当年培养你，就是为了今日，让你与我自相残杀，渔翁得利。”

“什么？”萧珩浑身一颤，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京城之内，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呐喊声，一支军队朝着北门冲来，为首的正是先帝当年的亲信，如今的兵部尚书。

“萧玦！萧珩！你们果然自相残杀！”兵部尚书哈哈大笑，“先帝英明，早已料到今日之事！你们兄弟相残，两败俱伤，这天下，终究是先帝的！”

萧珩看着冲来的军队，又看了看萧玦，终于明白，自己一直都在被先帝利用。他的眼神里满是绝望与疯狂：“不！我不信！我要杀了你们！”

他举起银枪，朝着兵部尚书冲去，想要玉石俱焚。

“拦住他！”萧玦高声喊道，与沈清辞一同冲了上去。

一场更大的混战，在北门之外爆发，黄沙漫天，血流成河。沈清辞看着身边浴血奋战的萧玦，心中既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又带着一丝沉重。

萧玦看着身边的沈清辞，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清辞，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一起守护这天下，守护我们想要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