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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女自救录 第85章 孤坟残影,旧债新殇

作者:陆陆晓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26 22:11:17

夜色沉得像一块浸了墨的铁,压得整个太子府喘不过气。赵珩和陈砚踏着青石板路往小院走,鞋尖碾过落在地上的桃花瓣,碾出细碎的声响,像是谁藏在暗处的呜咽。

“等会儿见了清辞,别露怯,”赵珩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心思细,又最是敏感,一看出我们不对劲,肯定要追问到底。”

陈砚点头,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的佩剑,指节泛白。“我知道。只是……一想到她当年从死牢里逃出来,靠着自学医术一步步挣扎求生,最后还凭一己之力翻了沈家的冤案,再看看她现在这样被回忆撕扯,心里就堵得慌。”

提到沈家旧事,赵珩的脚步顿了顿,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敬佩,有心疼,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愧疚。“那时候她才十五,沈家一夜之间被诬陷通敌叛国,三百多口人要么问斩,要么关入死牢。她被单独关押在天牢最深处,那地方是用来关押重刑犯的,阴暗潮湿,疫病横行,进去的人十有**活不过一个月。”

“她在死牢里挨了整整半年,”陈砚接话,语气里满是叹息,“每天只能吃馊饭馊水,还要承受各种酷刑。有一次她被打得腿骨断裂,扔在牢房里没人管,所有人都以为她死定了。可她偏偏凭着一股韧劲,硬生生活了下来。她在牢房里摸索着,把墙角长出的野草、破旧的棉絮都当成药材,自己给自己包扎、接骨,慢慢琢磨出了一套治病疗伤的法子。”

赵珩闭了闭眼,像是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浑身是伤却眼神倔强的少女。“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天牢的走廊里。她被狱卒拖去刑场,路过我身边时,突然挣脱开来,死死抓住我的衣角,手里攥着一小块从牢墙上刮下来的、写着‘冤’字的泥块。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太子殿下,沈家是被冤枉的,求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的。’”

“那时候我只当她是临死前的挣扎,没放在心上,”赵珩的声音里满是愧疚,“可后来我才知道,她那次是故意被拖去刑场,就是想趁机接触到外面的人。她在刑场上假装断气,被扔到乱葬岗,然后凭着自己学的医术,给自己处理伤口,又躲在山林里,一边采药治病,一边偷偷打听当年沈家案的蛛丝马迹。”

“她后来在山下开了一家小药铺,”陈砚说道,“白天给百姓看病,晚上就借着灯光研究律法,抄录卷宗。她给人看病从不收钱,只问人家有没有听过沈家的案子,有没有见过当年的证人。就这样,她用了三年时间,不仅把医术练得炉火纯青,还收集到了大量能证明沈家清白的证据。”

“最后,她借着给朝中一位老臣治病的机会,把证据送到了皇上的案头,”赵珩说道,“那位老臣当年受过沈家的恩惠,又被她的医术和坚韧打动,在皇上面前力证沈家清白。皇上派人彻查,才发现当年的案子果然是有人故意陷害。沈家的冤案,终究是她自己靠着一把草药、一支笔,硬生生翻过来的。”

“她救回母亲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在牢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还得了肺疾,”赵珩的声音低沉下来,“是她用自己学的医术,一点点把老夫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老夫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拉着她的手,让她嫁给我。说东宫能护她周全,说我是真心待她。那时候我确实……对她动了心,可我知道,她心里从来都没有我。她答应母亲,只是不想让老人家带着遗憾走。”

“直到萧玦出现,”陈砚叹了口气,“萧玦是第一个不把她当‘沈家遗孤’或‘太子未婚妻’看待的人。他懂她的坚韧,敬她的倔强,也疼她藏在硬壳下的柔软。他受伤时,是她亲自给他包扎换药;他在军中遇到难题时,是她用自己的智慧给他出谋划策。她对萧玦,是从戒备到依赖,再到深爱。”

“所以萧玦死在她面前,才会把她彻底击垮,”赵珩的声音里满是心疼,“她从来都不是个会示弱的人,在死牢里被打得半死没哭,翻案时遇到重重阻碍没哭,可萧玦倒在她怀里的那一刻,她哭得像个孩子,所有的坚强都碎了。她甚至想过用自己的医术了结自己,是我们死死拦住了她。”

两人走到小院门口,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压抑的哭声。那哭声不像寻常女子的呜咽,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冤魂,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赵珩推开门,就看到沈清辞坐在床边,手里紧紧攥着一枚桃花玉佩——那是萧玦当年在江南送给她的定情信物。玉佩的边缘已经被她摩挲得光滑,上面还沾着她的泪痕。她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脸上满是泪痕,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枯井,连他们进来都没有察觉。

“清辞,”赵珩轻声开口,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别再哭了,伤身体。你不是最懂医术的吗?知道眼泪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沈清辞缓缓抬起头,看向赵珩和陈砚,那双曾经锐利如刀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迷茫和痛苦。“苏慕言呢?他到底去哪里了?你们别骗我了,他是不是出事了?”

赵珩和陈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清辞,你别多想,”陈砚说道,“苏慕言是回西凌国了,他是西凌国的太子,回去是为了调动军队,和我们联手对抗拓拔野,很快就会回来的。”

“很快?”沈清辞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他说最多一个月就回来,现在三个月过去了,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傻子吗?我从死牢里爬出来,靠着一把草药活命的时候,就学会了看人的脸色,听人的语气。你们刚才在书房里的谈话,我听到了。”

她猛地站起身,踉跄着走到赵珩面前,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出鞘的匕首,直直地刺向他们。“拓拔野要发动总攻,我们兵力不足,苏慕言主动请缨回西凌国搬救兵,对不对?他是西凌国的储君,回去本可以名正言顺地调动大军,可他现在失踪了,连一点音讯都没有,对不对?”

赵珩和陈砚脸色一变,没想到她竟然听得如此清楚。“清辞,既然你听到了,我们也就不瞒你了,”赵珩深吸一口气,说道,“苏慕言确实是西凌国的太子。当年他化名苏慕言来大胤,是因为国内皇权争斗激烈,他的弟弟觊觎储位,联合外戚陷害他,他无奈之下才流亡至此。三个月前,拓拔野的兵力压境,我们防线节节败退,再这样下去,雁门关迟早会被攻破。是苏慕言主动提出回去搬救兵,他说‘清辞,我是西凌国太子,这是我的责任,也是为了我们’,他还说,凭着太子身份和母亲长公主的威望,一定能在一个月内调动西凌国三万铁骑,赶来支援我们。”

“他出发前,还特意来见了我,”沈清辞的声音颤抖着,眼底的泪水再次涌了上来,她抬手抚摸着自己的手臂,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当年为了保护苏慕言留下的,“他给我留下了这个——”她从颈间取下一枚小巧的玉珏,上面刻着西凌国的皇室图腾,“他说‘这是太子印信的一半,拿着它,将来西凌国的军队看到,会听你调遣’。他还说‘等我回来,我们一起打败拓拔野,一起去江南看桃花,我会用太子的身份,给你一个安稳的家’。可现在……现在他在哪里?他是不是遇到了危险?西凌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的弟弟是不是又害他了?”

一连串的问题,像重锤一样砸在赵珩和陈砚的心上。他们知道,沈清辞最担心的,就是苏慕言会重蹈当年的覆辙,在皇权争斗中万劫不复。

“我们派人去西凌国边境打探了,”陈砚说道,语气里满是沉重,“只查到苏慕言确实顺利回到了西凌国都城,还凭借太子身份联系上了忠于他的老臣,甚至见到了被软禁的国王。国王原本已经答应出兵,可就在他准备下旨调动军队的时候,他的弟弟联合了朝中奸臣和部分禁军,发动了宫廷政变,再次控制了都城。我们的人最后一次见到苏慕言,是在他从皇宫突围的时候,他为了掩护忠于他的老臣和士兵,被追兵包围,虽然拼死杀了不少人,但还是受了重伤,之后就和他的亲信失去了联系。”

“政变?重伤?失联?”沈清辞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扶住了身后的床沿,才勉强站稳。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玉珏,指尖冰凉。她能想象到苏慕言当时的场景——孤身一人,面对数倍于己的追兵,为了保护别人,也为了守住对她的承诺,拼尽全力厮杀,最后身负重伤,陷入绝境。那种孤立无援、伤口化脓的滋味,她比谁都清楚。

“清辞,你别太担心,”赵珩连忙说道,“苏慕言是西凌国太子,身边还有不少忠于他的人,就算他受了伤,也一定会有人救他的。而且他武功高强,又足智多谋,肯定能找到机会脱险,然后带着援军回来的。”

“回来?”沈清辞笑了,笑声里满是绝望,“在这乱世里,在皇权争斗的漩涡里,‘回来’两个字,太奢侈了。当年我以为母亲能从牢里平安出来,却还是看着她被折磨得油尽灯枯;我以为萧玦能从战场上平安回来,却等来了他冰冷的尸体。现在,我以为苏慕言能带着援军回来,可他……他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割在赵珩和陈砚的心上。是啊,在这战火纷飞、权力倾轧的年代,生命太过脆弱,一句“回来”,往往就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清辞,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赵珩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心疼,“但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你是沈家的遗孤,是萧玦用生命守护的人,也是苏慕言拼尽全力想要回来见的人。他为了给我们搬救兵,为了守住对你的承诺,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回到西凌国,我们不能让他的努力白费。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人需要我们保护,还有雁门关的百姓,还有大胤的国土,我们不能就这样认输。”

沈清辞沉默了,她看着赵珩和陈砚坚定的眼神,想起了当年在死牢里,那些偷偷给她送草药的狱卒;想起了她开小药铺时,那些给她送粮食、帮她打听消息的百姓;想起了萧玦为了保护她,身中七箭倒在她面前的模样;想起了苏慕言出发前,那双满是温柔和坚定的眼睛,还有他说过的“我一定会回来”。

她缓缓抬起手,擦干脸上的泪痕,眼神里的迷茫和绝望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坚定,像极了当年她在死牢里给自己接骨时的模样。“你说得对,我不能放弃。我从死牢里爬出来,不是为了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我要报仇,我要让拓拔野,还有苏慕言那个狼子野心的弟弟,所有伤害过我、伤害过萧玦、伤害过苏慕言的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看到她重新振作起来,赵珩和陈砚都松了一口气。“清辞,你能这样想就好,”陈砚说道,“我们已经制定了计划,三天后,对拓拔野的老巢发动总攻。虽然没有西凌国的援军,但我们联络了边境的几个部落,兵力也足够一战。到时候,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你的医术能救很多将士,你的谋略也能帮我们出奇制胜。”

“我明白,”沈清辞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虽然失忆了,但我脑子里的医术和谋略还在。当年我能靠草药救自己、救母亲,能靠一支笔翻案,现在我也能靠医术救将士,靠谋略帮你们打败拓拔野。就算苏慕言暂时回不来,我也要守住雁门关,守住我们的希望,等他回来。”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桃花树,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和期盼。“萧玦当年最喜欢这桃花树,他说等打完仗,就带我回江南,在桃花树下建一座小院,种满草药,一起给百姓看病。可他没能等到那一天。苏慕言也说,要陪我去江南看桃花,我相信他,他一定会回来的,我们一定会一起去江南。”

“萧玦的尸体,我们已经好好安葬了,”赵珩轻声说道,“就在雁门关外的一座山头上,那里可以看到江南的方向。我们每年都会去祭拜他,给他带一束桃花,还有你当年给他治伤时用的那种草药。”

沈清辞的身体顿了顿,眼底的泪水再次涌了上来,但她硬生生忍住了,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我想去看看他,”她轻声说道,“等打败了拓拔野,我想去看看他。我要告诉他,我没有辜负他,我用他教我的兵法、用我自己学的医术,保护了我们想保护的人,我还在等苏慕言回来,等我们一起去江南。”

“好,”赵珩点了点头,“等打败了拓拔野,我们陪你一起去。”

就在这时,书房的侍卫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太子殿下,陈大人,清辞姑娘,不好了!北境传来消息,拓拔野的大军已经开始集结,看样子,要提前发动总攻了!而且……而且他们还押着一个人,说是……说是苏慕言公子!”

“什么?!”赵珩和陈砚脸色大变,沈清辞更是猛地转过身,眼神里满是不敢相信,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你说什么?苏慕言被他们抓住了?这不可能!他是西凌国太子,身边还有忠于他的人,怎么会被拓拔野的人抓住?”

“是真的,”侍卫连忙说道,“我们的探子亲眼看到的。苏慕言公子被绑在战车上,浑身是伤,衣服上全是血,头发散乱,昏迷不醒。拓拔野的人还拿着他的太子令牌,四处炫耀,说已经杀了西凌国的太子,还说要我们明天一早打开雁门关的城门,投降于他,否则,就当场杀了苏慕言公子,把他的人头挂在城门上示众!”

沈清辞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流出了鲜血,她却浑然不觉。“拓拔野……这个畜生!”她的声音里满是刻骨的恨意,“他竟然和苏慕言的弟弟勾结在一起,抓了苏慕言来要挟我们!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就能攻下雁门关,他做梦!”

“我们不能投降,”陈砚说道,语气坚定,“如果我们打开城门,大胤的百姓就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萧玦和那些死去的将士,就都白白牺牲了。而且就算我们投降,拓拔野也不会放过苏慕言,更不会放过我们。”

沈清辞沉默了,她知道陈砚说得对。可苏慕言是为了给他们搬救兵才落得如此下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苏慕言死去。她想起了当年在死牢里,苏慕言偷偷给她送过一次伤药,那是她在死牢里收到的唯一一份温暖;想起了她受伤时,苏慕言彻夜不眠地守在她身边,用他笨拙的方式照顾她;想起了他出发前,紧紧抱着她,说“等我回来”时的模样。这份恩情,这份情意,她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去,”沈清辞突然开口,眼神里带着一丝决绝,像黑暗中燃起的一簇火焰,“我去见拓拔野。他想要的是我,不是什么雁门关。当年他掳走我,就是想用我来要挟你们。现在我去换苏慕言,他一定会答应的。而且我会医术,到时候我可以先给苏慕言处理伤口,保证他不会有事。等你们趁机发动进攻,我们里应外合,一举歼灭拓拔野的大军。”

“不行!”赵珩和陈砚异口同声地说道,语气里满是反对。

“清辞,你不能去,”赵珩说道,“拓拔野对你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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