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女自救录 第61章 京城风云 冤狱深似海

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溅起细碎的尘土。京城巍峨的城墙在远处渐渐清晰，朱红的城门下，行人往来如梭，看似一派太平景象，却让沈清辞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她扶着马背上的萧玦，指尖不自觉地收紧——这座繁华的都城，如今对他们而言，无异于龙潭虎穴。

“萧叔叔，前面就是城门了。”赵珩勒住马缰，回头看向萧玦，眼中带着几分凝重，“进城后，我们直接去东宫。我已让人备好马车，尽量不引人注目。”

萧玦微微颔首，脸色依旧苍白。连日的奔波让他伤势反复，此刻胸口的闷痛阵阵袭来，他强撑着说道：“多谢殿下周全。只是……若直接去东宫，怕是会打草惊蛇。李彪与朝中奸臣勾结，东宫未必安全。”

“萧叔叔放心。”赵珩说道，“我已暗中布置，东宫内外都是我的心腹。而且，父皇近日偶感风寒，朝政暂由几位大臣打理，李彪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先在东宫落脚，再寻时机向父皇禀明真相。”

沈清辞忧心忡忡地说道：“太子殿下，李彪手中有伪造的证据，朝中大臣又大多被他蒙蔽。就算我们向皇上禀明，皇上未必会信。”

“我知道。”赵珩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但萧叔叔是大胤的功臣，父皇并非昏君，只是被流言和奸人所惑。只要我们找到李彪陷害萧叔叔的证据，一定能还萧叔叔清白。”

说话间，一行人已来到城门下。守门的士兵看到赵珩的仪仗，立刻恭敬地行礼。赵珩微微颔首，示意他们放行。马车早已在城门内侧等候，沈砚扶着陈砚，沈清辞扶着萧玦，小心翼翼地登上马车。

马车缓缓驶向东宫，车厢内一片寂静。萧玦靠在沈清辞肩上，闭目养神，可眉头却始终紧锁。他知道，京城的每一步都充满危险，李彪绝不会让他轻易翻案，慕容雪也一定在暗中伺机而动。

“阿辞，”萧玦轻声开口，“若此次……我无法洗清冤屈，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萧玦，别再说这种话。”沈清辞握住他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们说好要一起面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陈砚靠在车厢壁上，虽然伤势未愈，却依旧强撑着说道：“萧大人，您放心。我已让人暗中联系我在朝中的旧部，他们会帮我们寻找证据。李彪和那些奸臣，迟早会付出代价。”

萧玦睁开眼，看向陈砚，眼中满是感激：“陈砚，辛苦你了。此次连累你，我心中有愧。”

“萧大人言重了。”陈砚说道，“我陈砚能有今日，全靠萧大人提拔。为萧大人洗清冤屈，是我分内之事。而且，这不仅是为了萧大人，更是为了大胤的江山社稷。”

马车行驶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抵达东宫。赵珩率先下车，让人将萧玦等人扶进东宫。东宫的侍卫早已接到命令，恭敬地引着他们前往偏殿。

偏殿内陈设简洁，却也雅致。赵珩让人给萧玦和陈砚安排了房间，又吩咐太医前来诊治。太医仔细检查后，对赵珩说道：“太子殿下，萧大人和陈将军的伤势都很重，需要安心静养。尤其是萧大人，内伤未愈，切不可动怒或劳累。”

“我知道了。”赵珩点了点头，“你务必用心诊治，所需药材，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

“臣遵旨。”太医恭敬地应道，随后退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萧玦和陈砚在东宫安心养伤。赵珩则每日前往皇宫，试图向皇上禀明萧玦的冤屈，可每次都被皇上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朝中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李彪等人不断在朝中散布谣言，污蔑萧玦勾结北凛，意图谋反，甚至有人上奏，要求皇上立刻下令，捉拿萧玦，明正典刑。

这天，赵珩从皇宫回来，脸色阴沉。他走进萧玦的房间，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萧玦，沉声道：“萧叔叔，父皇他……还是不肯见我。而且，李彪今日在朝堂上上奏，说您私自带兵潜入京城，意图谋反，还拿出了一些所谓的‘证据’。”

“证据？”萧玦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笑，“无非是李彪伪造的东西罢了。”

“没错。”赵珩说道，“李彪拿出了几封所谓的‘密信’，说是从您的暗卫身上搜出来的，上面写着您与北凛国勾结的内容。朝中大臣们大多相信了他的话，纷纷上奏，要求严惩您。”

沈清辞脸色一变：“这些大臣，怎么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李彪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赵珩叹了口气，“而且，那些密信伪造得极为逼真，连父皇都有些动摇了。我据理力争，却被李彪等人指责，说我包庇叛徒，私通萧叔叔。”

萧玦沉默了片刻，说道：“殿下，看来李彪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我们不能再被动等待了，必须主动出击，找到李彪陷害我的证据。”

“我知道。”赵珩说道，“我已让人暗中调查李彪，可他行事极为谨慎，一时之间，很难找到确凿的证据。而且，慕容雪在京城也安插了不少眼线，我们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就在这时，沈砚走了进来，脸色凝重地说道：“萧大人，太子殿下，出事了。我们派出去寻找证据的人，被李彪的人发现了，现在下落不明。”

“什么？！”萧玦和赵珩同时脸色一变。

“怎么会这样？”赵珩急切地问道，“我们的人行事一直很隐秘，怎么会被李彪发现？”

“恐怕是慕容雪的眼线泄露了消息。”沈砚皱了皱眉，“慕容雪在京城的势力不容小觑，她与李彪勾结，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了如指掌。”

萧玦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看来，他们是想断我们的后路。”

“萧叔叔，现在怎么办？”赵珩有些焦急地说道，“没有证据，我们根本无法向父皇证明您的清白。而且，李彪已经在朝中煽动大臣，要求父皇下令捉拿您。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

“殿下，不必惊慌。”萧玦说道，“李彪虽然势力庞大，但他也有弱点。他贪赃枉法，结党营私，这些年一定做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寻找他的罪证。只要能抓住他的把柄，就能牵制他，为我们寻找他陷害我的证据争取时间。”

“萧大人说得对。”陈砚说道，“我在朝中的旧部，曾经查到过一些李彪贪赃枉法的线索，只是当时没有确凿的证据，无法扳倒他。我们可以让他们继续深入调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证据。”

赵珩点了点头：“好，就按萧叔叔说的做。我立刻让人联系陈将军的旧部，让他们加快调查进度。同时，我也会继续在父皇面前为萧叔叔辩解，尽量拖延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东宫内外都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赵珩每日往返于皇宫和东宫之间，尽力周旋；陈砚则暗中联系旧部，收集李彪的罪证；沈清辞则悉心照顾萧玦的伤势，同时留意着东宫的动静，以防不测。

可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李彪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不仅加强了对东宫的监视，还派人四处搜捕陈砚的旧部。好几名正在调查李彪罪证的人，都被李彪的人抓了起来，下落不明。

这天，赵珩从皇宫回来，神色慌张。他走进萧玦的房间，语气急促地说道：“萧叔叔，不好了！父皇……父皇下令，让您立刻前往皇宫，接受审问！”

“什么？！”萧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这一定是李彪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父皇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殿下，父皇怎么会突然下令审问萧大人？”沈清辞急切地问道。

“是李彪。”赵珩咬牙切齿地说道，“李彪今日在朝堂上，拿出了更多所谓的‘证据’，还说萧叔叔私藏兵器，意图谋反。而且，他还煽动朝中大臣，联名上奏，要求父皇立刻审问萧叔叔。父皇在他们的压力下，不得不做出了这个决定。”

萧玦沉默了片刻，说道：“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殿下，不必担心，我随你去皇宫。就算是面对父皇和满朝大臣，我也会据理力争，证明我的清白。”

“萧叔叔，不可！”赵珩立刻说道，“李彪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您这一去，恐怕会有危险！他们很可能会在审问过程中，对您不利，甚至……甚至会捏造罪名，将您当场定罪！”

“我知道。”萧玦说道，“但我如果不去，就等于默认了李彪的指控，到时候，更是百口莫辩。而且，我也想亲自问问父皇，他是否真的相信，我萧玦会背叛家国，勾结北凛。”

“萧大人，太子殿下说得对，您不能去！”沈清辞拉住萧玦的手，眼中满是担忧，“李彪心狠手辣，他绝不会让您活着从皇宫出来。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一定能找到证据，证明您的清白。”

“阿辞，没有时间了。”萧玦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却又带着一丝决绝，“李彪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如果我不去，他就会以我畏罪潜逃为由，派兵攻打东宫，到时候，不仅我会被定罪，殿下和你们也会受到牵连。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连累这么多人。”

“萧叔叔……”赵珩的眼中满是愧疚，“都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您。”

“殿下，这不怪你。”萧玦说道，“李彪与慕容雪勾结，势力庞大，我们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与他们抗衡。但我相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总有一天，我们能揭露他们的阴谋，还我清白。”

他顿了顿，又对沈砚说道：“沈砚，我走之后，你一定要保护好殿下和阿辞，还有陈砚。如果我遭遇不测，你们一定要继续寻找证据，扳倒李彪和慕容雪，保卫大胤的江山社稷。”

“萧大人，您放心！”沈砚单膝跪地，眼中满是坚定，“属下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一定会保护好殿下和沈姑娘，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萧玦又看向沈清辞，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说道：“阿辞，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沈清辞的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紧紧握住萧玦的手，哽咽着说道：“萧玦，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萧玦点了点头，强忍着心中的不舍，转身对赵珩说道：“殿下，我们走吧。”

赵珩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萧叔叔，我会陪在您身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您这边。”

一行人走出偏殿，东宫的侍卫早已备好马车。萧玦在沈清辞和赵珩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沈砚则带着几名暗卫，紧随其后。

马车缓缓驶向东宫大门，沈清辞站在门口，看着马车渐渐远去，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萧玦能平安归来。

皇宫大殿内，气氛庄严肃穆。大胤皇帝高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李彪和一群朝中大臣站在大殿两侧，眼神各异。

片刻后，萧玦在赵珩的搀扶下，走进了大殿。他身着囚服，身上的伤口因为连日的奔波和今日的紧张，再次裂开，渗出了鲜血，看起来狼狈不堪。可他的脊梁却依旧挺直，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畏惧。

“罪臣萧玦，参见皇上。”萧玦微微躬身，声音虽然虚弱，却依旧带着几分威严。

“萧玦！”皇帝的声音冰冷，“你可知罪？”

“皇上，臣不知罪。”萧玦抬起头，直视着皇帝，“臣忠心耿耿，为大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从未勾结北凛，背叛家国。所谓的罪证，都是李彪伪造的，他陷害臣，意图谋反。”

“哼！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李彪立刻上前一步，指着萧玦，怒声说道，“皇上，萧玦被北凛军俘虏后，不仅没有反抗，还帮着北凛军攻打雁门关。而且，我们还从他的暗卫身上搜出了他与北凛国勾结的密信，证据确凿，他还想抵赖！”

说着，李彪从怀中掏出几封密信，递给皇帝：“皇上，这就是萧玦与北凛国勾结的密信，请皇上过目。”

皇帝接过密信，仔细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将密信扔在萧玦面前，怒声道：“萧玦，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这些密信上，都有你的亲笔签名，你还想狡辩吗？”

萧玦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密信，眼中闪过一丝冷笑：“皇上，这些密信都是伪造的。臣的笔迹，皇上应该认得。而且，臣被北凛军俘虏后，一直被关押在冰牢里，受尽折磨，根本没有机会与北凛国勾结，更不可能写下这些密信。李彪伪造密信，陷害臣，其心可诛！”

“皇上，萧玦这是在血口喷人！”李彪说道，“这些密信都是从他的暗卫身上搜出来的，怎么可能是伪造的？而且，前线的士兵都可以作证，萧玦确实帮着北凛军攻打雁门关。”

“皇上，前线士兵的证词，都是被慕容雪误导的。”萧玦说道，“慕容雪故意散播谣言，让士兵们误以为臣勾结北凛。而且，臣在北凛军营地，一直宁死不降，还曾多次试图逃跑，这些，陈砚将军都可以作证。”

“陈砚？”李彪冷笑一声，“陈砚包庇叛徒，早已被臣拿下，关进了天牢。他的话，怎么能相信？”

“什么？！”萧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李彪，你竟敢关押陈砚将军！陈砚将军忠心耿耿，你这样做，是在自毁长城！”

“皇上，萧玦这是在转移话题。”李彪说道，“陈砚包庇叛徒，罪该万死。臣关押他，是为了维护大胤的律法。请皇上明鉴，立刻下令，将萧玦定罪，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皇上，不可！”赵珩立刻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萧叔叔是被冤枉的，李彪伪造证据，陷害忠良，请皇上查明真相，还萧叔叔清白！”

“太子殿下，你这是在包庇叛徒！”李彪立刻说道，“萧玦勾结北凛，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太子殿下却一再为他辩解，难道太子殿下也想与萧玦一起谋反吗？”

“你胡说！”赵珩怒声道，“我只是不想看到忠良被陷害，不想看到大胤的江山落入奸人之手！李彪，你才是真正的奸臣，你勾结慕容雪，陷害萧叔叔，意图谋反，你才该被定罪！”

“皇上，您看太子殿下，为了一个叛徒，竟然如此失态，还污蔑臣谋反。”李彪跪在地上，哭喊道，“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谋反之意。请皇上为臣做主，严惩萧玦和太子殿下！”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赵珩和李彪，又看了看站在大殿中央的萧玦，脸色阴晴不定。他知道萧玦是大胤的功臣，对大胤忠心耿耿，可李彪拿出的证据确凿，而且朝中大臣大多支持李彪，他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匆匆走进大殿，躬身说道：“皇上，不好了！北凛军突然攻打雁门关，雁门关危在旦夕！”

“什么？！”皇帝脸色骤变，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北凛军怎么会突然攻打雁门关？难道……难道萧玦真的与北凛国勾结，给他们传递了消息？”

“皇上，臣没有！”萧玦立刻说道，“这一定是慕容雪的阴谋！她故意在这个时候攻打雁门关，就是为了让皇上相信，臣与她勾结，从而置臣于死地！”

“皇上，事到如今，萧玦还在狡辩！”李彪说道，“雁门关是大胤的重要屏障，如今北凛军突然攻打，一定是萧玦给他们传递了消息。请皇上立刻下令，将萧玦斩首示众，以振奋军心，抵御北凛军的进攻！”

“皇上，不可！”赵珩立刻说道，“萧叔叔是大胤的战神，只有他才能带领大胤的军队，抵御北凛军的进攻。如果杀了萧叔叔，不仅会让军心涣散，还会让慕容雪的阴谋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