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女自救录 第23章 初探相府

从京郊破庙返回悦来客栈时，天已微亮。沈清辞借着晨光，再次展开李管事给的丞相私宅图纸，对照杂役所说的守卫分布，在纸上细细标注：假山西侧石狮子为入口，亥时换班时守卫最松，外层钥匙已得，内层需对付守卫头领，且地牢深处可能另有暗卫。

她反复推演路线，直到日上三竿才稍作歇息。午后，沈清辞换上文士锦袍，带着几卷医书出门——她打算以游方文士兼懂医术的身份，去丞相府附近打探虚实，顺便确认假山位置。

丞相私宅位于城西，朱红大门前立着两尊丈高的石狮子，门旁守着四名精壮护卫，神色威严，往来行人都刻意绕行，不敢多瞥。沈清辞装作路过，放缓脚步，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府墙内侧，隐约可见西侧假山的轮廓，与图纸标注一致。

“让让！让让！”一阵急促的呼喊传来，只见一名仆役抱着药箱，神色慌张地从相府侧门跑出来，差点撞到沈清辞。仆役站稳后连连道歉，沈清辞却注意到他药箱上沾着几滴暗红血迹，且神色带着恐惧。

“这位兄台，”沈清辞轻声叫住他，“看你神色焦急，莫非府里有人患病？我略通医术，或许能帮上忙。”

仆役愣了一下，上下打量沈清辞，见她气质文雅，不似坏人，却还是摇头：“多谢先生好意，只是府里的事……不敢麻烦外人。”说罢匆匆离去，像是怕多言惹祸。

沈清辞心中起疑：血迹与恐惧，莫非是地牢里有人受伤？或是母亲出了状况？她压下心头急切，沿着相府外墙缓缓走动，发现后侧有一处矮墙，墙外是条僻静小巷，墙边种着几棵老槐树，枝干斜伸过墙顶，或许是个潜入的突破口。

回到客栈后，沈清辞立刻将打探到的情况记下，又取出银针和提前备好的迷药——她将迷药涂在银针尖端，只需扎中穴位，便能让护卫暂时昏迷，且不会留下明显痕迹。入夜后，她换上深色短打，将钥匙、图纸、银针藏好，趁着夜色往丞相私宅而去。

亥时将至，沈清辞潜伏在西侧小巷的老槐树下，静静等待换班时机。月光被云层遮挡，巷子里一片昏暗，只听相府内传来梆子声，紧接着是护卫换班的脚步声和交接话语。

“动作快点，今夜风大，早点换班歇息。”

“放心，就这一个时辰，不会出岔子。”

待前班护卫走远，后班护卫刚站定尚未完全警觉时，沈清辞借着槐树掩护，纵身跃起，手脚并用地攀住矮墙，翻身落在府内花丛中。她屏住呼吸，贴着花径边缘，悄悄摸向假山。

假山旁果然只有两名护卫守着，正低头闲聊。沈清辞从袖中甩出两枚银针，精准扎中两人后颈穴位，护卫闷哼一声，软软倒地。她快步上前，将两人拖到假山后隐蔽处，随即走到西侧石狮子前，按照杂役所说，握住狮头轻轻转动。

“咔哒”一声轻响，石狮子底座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淡淡的药味飘了出来。沈清辞深吸一口气，点亮随身携带的小火折子，弯腰钻进洞口。

通道狭窄，只能容一人侧身行走，墙壁上布满青苔。走了约莫十丈远，前方出现一扇铁门，沈清辞掏出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铁门应声而开。门后是条长廊，两侧每隔三丈就有一名护卫，此时正靠着墙壁打盹——换班初期的松懈，果然如杂役所说。

沈清辞借着长廊阴影，灵活穿梭，避开护卫视线，很快来到长廊尽头。这里又是一扇铁门，门口守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头领，手里握着一串钥匙，正警惕地扫视四周，显然比普通护卫警醒得多。

沈清辞不敢贸然行动，躲在石柱后观察。头领每隔片刻就会踱步巡视，当他走到石柱另一侧时，沈清辞猛地冲出，手腕翻转，银针直刺他的太阳穴。头领反应极快，侧身避开，挥拳朝沈清辞打来：“大胆刺客！”

拳头带着劲风，沈清辞灵巧躲闪，趁头领收拳的间隙，另一枚银针精准扎中他的肩井穴。头领手臂一麻，动作迟滞，沈清辞趁机抬脚踹在他膝盖上，头领单膝跪地，沈清辞立刻补上一枚迷药银针，头领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她从头领腰间取下钥匙串，刚要打开铁门，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和呵斥：“谁在那里？”

沈清辞心头一紧——换班的护卫竟提前回来了！她来不及细想，抓起钥匙快速打开铁门，闪身而入，反手关上铁门并锁死。门后是间阴暗的石室，两侧摆着囚笼，里面隐约有黑影晃动，空气中的药味和血腥味更浓了。

“娘？”沈清辞压低声音呼喊，握着小火折子的手微微颤抖，朝着囚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