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女自救录 第104章 围城泣血，梦碎惊寒

京城的城墙巍峨高耸，此刻却被黑压压的敌军笼罩得密不透风。拓拔野的大军兵临城下，旌旗猎猎，战马嘶鸣，杀气腾腾的呐喊声震得城砖都在微微颤抖。城头上，沈清辞一身戎装，玄色铠甲衬得她面色愈发苍白，唯有一双眼睛，燃着不灭的火焰，死死盯着城下的敌军。

林骁站在她身侧，手持长枪，声音凝重：“沈姑娘，拓拔野的大军足有十万之众，而我们城中守军不足三万，且多是伤兵残将，恐怕……恐怕难以支撑太久。”

沈清辞没有回头，只是紧紧握着腰间的长剑，剑柄早已被她的汗水浸湿。“我知道。”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就算只剩一兵一卒，我们也要守住京城。这是萧玦用生命换来的江山，是赵珩用性命守护的地方，我们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是！沈姑娘！”林骁重重点头，转身对着城头上的将士们高声喊道，“将士们！拓拔野贼子犯我疆土，杀我同胞！今日，我们便与京城共存亡！为了萧将军！为了陛下！为了大胤！杀！”

“杀！杀！杀！”城头上的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尽管他们衣衫褴褛，伤痕累累，却依旧眼神坚定，视死如归。

城下，拓拔野骑着一匹黑马，手持大刀，眼神阴鸷地看着城头上的沈清辞，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沈清辞！你以为凭这残破的京城，就能挡住本王的大军吗？识相的，就乖乖打开城门投降，本王或许还能饶你一命，让你做本王的王妃！”

沈清辞冷笑一声，眼神冰冷地看着拓拔野：“拓拔野，你这个乱臣贼子！你害死了萧玦，害死了我爹娘，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今日，我沈清辞在此立誓，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为所有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拓拔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就凭你？沈清辞，你还是省省吧！萧玦已经死了，赵珩也奄奄一息，这天下，很快就是本王的了！”

他猛地举起大刀，高声喊道：“将士们！攻城！破城之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给本王杀！”

“杀！”敌军将士们齐声呐喊，如同潮水般朝着京城的城墙冲来。他们架起云梯，挥舞着刀剑，疯狂地朝着城头上攀爬。

“放箭！”沈清辞厉声喝道。

城头上的弓箭手立刻弯弓搭箭，密集的箭矢如同雨点般朝着敌军射去。敌军将士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可后面的敌军依旧源源不断地冲上来，仿佛不怕死一般。

战斗异常惨烈。沈清辞手持长剑，亲自上阵杀敌。她的动作迅捷而凌厉，每一次挥剑，都带走一条生命。可敌军实在太多了，杀了一批，又来一批。城头上的将士们渐渐体力不支，伤亡越来越大。

沈清辞的手臂也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胸口的旧伤再次裂开，鲜血顺着铠甲不断渗出，让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可她不敢停下，她知道，一旦她停下，京城就会被攻破，所有的人都会死。

“沈姑娘，您受伤了！快下去休息！”林骁看到沈清辞胸口的鲜血，心里一阵焦急，连忙上前扶住她。

“我没事！”沈清辞猛地推开林骁，眼神里满是坚定，“林骁，你别管我！快组织将士们，继续抵抗！我们不能输！”

林骁看着沈清辞苍白而坚定的脸，心里一阵敬佩，也一阵心疼。他点了点头，转身再次投入到战斗中。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长剑，朝着冲上来的敌军杀去。可就在这时，一支冷箭突然朝着她射来，速度快如闪电。

“沈姑娘小心！”林骁惊呼一声，想要冲过来救援，却已经来不及了。

沈清辞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疼痛的降临。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睁开眼睛，看到一名士兵挡在了她的身前，箭支深深刺进了士兵的后背。

“沈姑娘……您没事吧……”士兵看着沈清辞，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缓缓倒了下去。

沈清辞看着士兵倒下的身影，心里一阵悲痛。她知道，为了守护京城，为了守护她，已经有太多的将士牺牲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沈清辞喃喃自语，眼泪再次忍不住流了下来，混合着脸上的血污，狼狈不堪，“萧玦，赵珩，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们真的能守住京城吗……”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过来，脸色苍白地说道：“沈姑娘！不好了！偏殿那边传来消息，陛下……陛下他……”

“赵珩怎么了？！”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一把抓住侍卫的手腕，声音里满是急切。

“陛下他……他醒了一下，可又很快昏过去了！太医说，陛下的伤势突然恶化，恐怕……恐怕……”侍卫的声音越来越低，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沈清辞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摔倒。她的心里充满了绝望，一边是攻城的敌军，一边是伤势恶化的赵珩，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姑娘，您别担心！末将这就派人去看看陛下的情况！”林骁连忙说道。

“不用了。”沈清辞摇了摇头，眼神里的绝望渐渐被坚定取代，“林骁，这里交给你了。我去看看赵珩。”

“沈姑娘，不行啊！现在城外战事正紧，您不能离开！”林骁连忙劝阻道。

“我必须去！”沈清辞的声音里满是坚定，“赵珩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林骁，你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她说完，转身朝着偏殿的方向跑去。她的脚步踉跄，却不敢有丝毫停留。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陪在赵珩身边。

偏殿内，灯火通明。赵珩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呼吸微弱，胸口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渗血。太医们围在病床边，忙碌着，脸上满是焦急。

“赵珩！”沈清辞冲进偏殿，看到赵珩的样子，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跑到病床边，紧紧握住赵珩的手，声音里满是急切，“赵珩，你醒醒……你别吓我……我在这里……”

赵珩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沈清辞，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清辞……你来了……”

“我来了，我来了……”沈清辞点了点头，眼泪不停地流着，“赵珩，你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我没事……”赵珩摇了摇头，声音里满是虚弱，“清辞，城外的战事……怎么样了……”

“你别担心城外的事，有林骁在。”沈清辞连忙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不……我不能休息……”赵珩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坚定，“清辞，拓拔野的大军……很强大……我们……我们恐怕……守不住京城了……”

“别胡说！”沈清辞打断他，声音里满是坚定，“我们一定能守住京城！赵珩，你要相信我们！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们还要一起看着天下太平，一起去江南，看小桥流水，听鸟语花香……”

“江南……”赵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向往，嘴角勾起一抹凄苦的笑，“清辞，我恐怕……看不到那一天了……”

“不！你能看到！你一定能看到！”沈清辞紧紧握住赵珩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赵珩，你别放弃……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不能没有你……”

赵珩看着沈清辞，眼神里满是温柔和不舍。他缓缓抬起手，想要抚摸沈清辞的脸颊，可手却在半空中无力地垂了下去。他的眼睛渐渐闭上，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赵珩！赵珩！”沈清辞大声地呼喊着，可赵珩却再也没有回应。

“沈姑娘，节哀……”太医走到沈清辞身边，脸色凝重地说道，“陛下他……已经去了……”

沈清辞抱着赵珩的尸体，瘫倒在地，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再次崩塌了。

就在这时，偏殿的门被猛地推开，林骁冲了进来，脸色苍白地说道：“沈姑娘！不好了！拓拔野的大军攻破了城门！我们……我们守不住了！”

沈清辞缓缓抬起头，看着林骁，眼神里没有了悲伤，没有了绝望，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她缓缓站起身，走到墙边，拿起挂在墙上的长剑，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杀意。

“既然守不住了，那就一起死吧！”沈清辞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刻骨的仇恨，“拓拔野，我要让你，为萧玦，为赵珩，为所有死去的人，付出代价！”

她转身，朝着殿外走去，步伐坚定，眼神里没有一丝留恋。

林骁看着沈清辞的背影，心里一阵焦急，连忙跟了上去：“沈姑娘！您要去哪里？！”

“去杀拓拔野！”沈清辞的声音冰冷，“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他一起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