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来时,望着餐桌上极具安城特色的早餐,文竹对婆婆的到来多了几分好感。
“起了?吃早餐吧!”
李老师的声音从阳台传来,晨曦中,她正晾晒着衣物。此刻的宁静美好,让文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结婚以来,吴漾晾晒衣物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习惯烘干机的简单便捷,而文竹喜欢衣服在阳光下沐浴后的气味,所以她永远是站在阳台晾衣服的那个人。
文竹体会到了一丝被照顾的甜意。
这种甜意只持续了几秒,很快被尴尬席卷——李老师手上正拿着自己的内衣。
虽然是婆媳关系,但她和吴漾是闪婚,与李老师也才见过四五次,真没熟到这个份上。
“我来吧。”她走到阳台,准备揽下晾衣服的活。
“就两件衣服了。”李老师拒绝了她,“你把早餐吃了。”
文竹没走,站在一旁问道:“妈,你吃了吗?”
“还没。我一会儿吃。你先吃吧。”
“我等你吧。”文竹想起了自己老公,“吴漾呢?”
“他吃好上班去了。”
“哦。”
“别站这儿了,快去吃吧,一会儿凉了不好吃。”
“好的。”
文竹乖乖到了餐厅,她给吴漾发了条消息,问他为何不叫自己起床。
吴漾立刻拨了电话过来。
“起来了?”
文竹:“嗯。怎么不叫我?”
吴漾:“看你睡得太香了,不忍心叫你。”
“你妈会觉得我很懒。”她压低声音。
“没有的事。”吴漾继续说,“你今天忙吗?”
“还好,怎么了?”
“你不忙的话,先带妈熟悉一下周边的超市,她说要去买菜来着。”
文竹脑补了一下带李老师逛超市的场面,觉得自己无法胜任。她说:“线上买吧。”
“她不要。说自己挑的有保证。”
“那你怎么不带她去?”
“我急着上班啊。”吴漾听出文竹的意思了,“你不愿意吗?”
文竹怕吴漾把话传到李老师耳中,立刻否认,“不是。”然后承诺道:“我吃好早餐带她去。”
-
和婆婆逛超市绝对算不上文竹的舒适区,她的成长经历里鲜少有与长辈共同购物的经历,更何况这位长辈是自己闪婚丈夫的亲妈。
所以,她领着人进了电梯,预备直奔负一楼,想开着车将人送到附近那家超市大门口后,再一脚油门离开。
“超市很远吗?”李老师见她按下了负一楼的按钮,不免疑惑。
“不远,出了小区就是。”
“那么走过去就行了。”
“从这里走过去要十分钟左右,我正好出门,把您带到超市门口方便点。”
听文竹这意思,她是打算将自己撇下便离开了。李老师笑着开口道,“那我走过去好了,你上班要紧。”说着,伸手就要按1楼。
文竹不支持她的做法,“小区里七弯八绕的,我把您带过去吧。”
“那行。”李老师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希望回来的时候能找到地方。”
“没问题的。您要不知道怎么走了,就问问小区里的邻居和门口保安。”
文竹果真如自己所言,将李老师放在超市大门口后便脚踩油门离开。
望着后视镜里的背影,她突然觉得有些愧疚。
汽车开过两个路口后,她又调转方向盘,走了回头路。
文竹停好车进入超市时,已经在二十多分钟后了。
她循着货架一路找过去,才在生鲜区找到李老师。
“妈。”她叫了一声。
李老师应声回头,脸上写满了迷茫。见来人是去而复返的文竹,她咧嘴笑了,“怎么又回来了?”
“怕你一会儿提回小区不方便,等您买好我再送您到楼下。”文竹说道,顺势就要接过李老师手上的提篮。
“我又不是没做过这些事,还劳你特地回来一趟。”李老师的笑容更灿烂了,“不要你提,不要你提。你怀着身子呢。”
听李老师如此说,文竹也不强求了。她从篮子里拿了一罐鲜牛奶,“我也没那么精贵,稍微拿一点吧,篮子也清点。”
李老师欣然接受了。
两人继续沿着生鲜区挑选,超市里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向这对婆媳投来视线。
“你想买点什么?”李老师对文竹道,“妈烧给你吃。”
一股暖流在文竹心间升腾,她突然想起昨晚吴漾的那番话。
“你可以试着跟她多亲近亲近的。相处多了,你会发现她人其实挺好的。”
她想,吴漾说得应该是对的。
“我都可以的。您烧什么我吃什么。”文竹回应道。
李老师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别不好意思,你大胆说,我还是有几个拿手菜的。”
文竹想了想,开口道,“想吃安城风味的鱼。”
“鱼?”
“嗯!这里的鱼不是清蒸就是油炸,我想吃安城那种香香辣辣的口味。”
“好!我们去挑条鱼。”
采购完毕,两人一起去自助收银处结算。
在李老师还未反应过来时,文竹已经付清了账单。
李老师嗔怪道:“你这孩子,说好我来付的。”
“没有让您付的道理。”文竹提上购物袋,“我们走吧!”
“我来提我来提。”李老师连忙接过购物袋,“怀着孕呢,要当心点。”
-
两人一路聊着到了文竹的车旁边。
文竹:“您先上车,我把东西放后备箱。”
李老师:“我来吧。”
文竹坚持让她先上车,“抬抬手的事,我真没那么娇气。后面来车了,您快上去吧。”
李老师不再坚持,上了汽车副驾驶。
文竹打开后备箱,将购物袋放置好后起身关闭后车盖。
“嘭”地一声响后,文竹沿着两车之间的过道走向驾驶座。
她正要拉开车门,隔壁那辆汽车的副驾驶车门一把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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