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石厚分身那柄裹挟着万钧之力的巨斧,即将劈开木长老天灵盖的瞬间!
“嗡——!”
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荡漾起来!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
来人一袭玄色道袍,面容威严,双目如星辰,正是云霞宗宗主,玄阳真人!
他没有丝毫花哨的动作,只是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雄浑的元婴真元瞬间凝聚成一面厚重的金色屏障,迎向了那势不可挡的斧刃!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然而,让玄阳真人瞳孔猛地一缩的是,那柄巨斧竟无视了他的真元阻隔!
斧刃之上,一股蛮横到极致的纯粹力量爆发,直接穿透了金色屏障!
“噗!”
巨斧,结结实实地劈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一股他从未预料过的、霸道绝伦的巨力,顺着斧刃疯狂传来!
玄阳真人竟被这一斧劈得一个趔趄,脚下的地面“轰”的一声,瞬间龟裂开来!
他眼神一凝,紧急加催真元,五指如同铁钳,才堪堪抓住斧刃,让其停在了距离自己头皮不足一掌的地方!
掌心处,一道细微的血痕缓缓渗出,虽在下一瞬便被强大的生机愈合,却让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区区筑基,何来如此恐怖的怪力?!
“住手。”
宗主内心翻涌着惊涛骇浪,但声音异常平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手腕使劲,轻轻一拨,便将那沉重的巨斧推开,仿佛那不是万斤巨斧,而是一根稻草。
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扶那劫后余生的木长老,也不是去质问石厚。
而是一挥大袖!
一道无形的、隔绝天地的巨大结界,瞬间将此地笼罩,屏蔽了所有的声音、光影与神念探查。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转向石厚的分身。
地上的木长老,正挣扎着要爬起,他看见宗主,眼中迸发出狂喜与怨毒,仿佛看到了救星来惩治恶徒。
可宗主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石敢,做得很好。”
那是一种近乎平等的、带着一丝赞许的语气。
木长老的嘴巴微微张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宗主没有理会他,目光依旧锁定在石厚身上,继续说道:“接下来的事,不宜为外人道。”
石厚血红的眸子没有丝毫波动,但他握着斧柄的手,指节却因用力而更加发白。
他听懂了。
宗主不是来主持公道的,是来“处理”麻烦的。
宗主没有立刻进入正题。
他屈指一弹。
一颗散发着浓郁生机的丹药,划过一道精准的弧线,飞入了木长老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流遍木长老四肢百骸,吊住了他那即将崩溃的生机,也让他那绝望的脸上重新泛起一丝血色和有恃无恐。
看到这一幕,石厚眼中的血色,更浓了。
宗主这才平静地看着他,缓缓说道:
“石敢,我知道你现在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在你审判他之前,我先给你讲讲,关于他的故事。”
宗主用一种平静而沧桑的语气,讲述了木承之的过去。
“八十年前,云霞宗与黑煞宗大战,宗门丹药储备耗尽。”
“是他,木承之,一个当时默默无闻的内门弟子,以自身为药引,尝试上古丹方,几乎身死道消,才炼制出足以逆转战局的‘燃血丹’,救下了包括当今戒律堂长老萧辰在内的数百名同门。”
“五十年前,宗门遭遇黑煞宗投放奇毒,满门束手无策。”
“是他,放弃了冲击元婴的最佳时机,一头扎进丹房三月不出,熬干心血,才研究出克制解药。”
“十几年前,宗门高端灵药原材料被各方势力切断。”
“是他,最终研究出这个提炼草木元精的秘法,才让宗门的丹药供给不至于彻底断掉,维持了数千弟子的修行。”
宗主的声音变得低沉,他指着地上如死狗般的木长老,对石厚说:
“他手上的血,有一半,是为整个宗门而流。”
“他犯下的罪,也有一半,是为了让宗门能在次次危机中活下来。”
“现在,你告诉我,这样一个为宗门流过血的功臣,重不重要?”
不等石厚回答,宗主话锋一转,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木承之用孩童炼丹,是罪!”
“此罪,天地不容,人神共愤!”
“此罪,当罚!”
他先是肯定了石厚的立场,语气斩钉截铁。
随即,他话锋再转,声音中透出一丝无奈与沉重。
“但他的初衷,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大劫,是为了在末日之中,为我云霞宗弟子,博取那一线生机!”
“这是他的‘愚忠’,也是他的‘大义’!”
他深深地看着石厚,抛出了一个足以动摇任何道心的问题:
“石敢,我知道你嫉恶如仇,心中正义。”
“但如果,你这份‘正义’,需要用同门的性命去殉葬,那你所坚守的,究竟是拯救世人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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