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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暴君:从流亡皇帝到碾碎天下 第18章 朝堂风云

作者:文曲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26 17:43:17

短暂的沉默过后,朱由榔下旨。

“天官所奏,乃是老成谋国之见。现今时事艰难,枢机之地,非重臣不足以稳定。瞿式耜功在社稷,朕亦素知其忠贞。便依卿所奏,敕下廷推,会同九卿科道,公议增补阁员及首辅人选。务要秉公持正,荐举贤能。”

“陛下圣明。”

朱由榔旨意下达,廷内所有官员,包括彭元年等人纷纷附议,再无沉默。

增补阁员及首辅人选一事如此便定了下来。

接下来,便是关于严起恒昨日奏对提出的中长期恢复经济策略的实施。

无论是清丈田亩、广兴屯田还是设立筹粤西饷司,无论哪一件事都得举行廷议,之后下发明旨。

这些事情无论其中的任何一件都需要朝廷各部门配合,其中牵扯的利益,无论朝中还是当地官员,基本都牵涉其中。

接下来朱由榔提出的事情,才是真正与众臣斗法。

朱由榔目光变得锐利,扫视所有朝臣。

“诸卿,方才所议之事,乃固国之本,朕心稍安。

然,朕日夜忧思,另一事亦关乎社稷存亡,便是这粮饷筹措、朝廷用度。

今我等暂驻桂林,百废待兴,然广西地僻民贫,府库空虚,大军云集,每日耗费钱粮无数。若饷械不继,纵有十万忠勇,亦难为无米之炊。诸卿可有何良策?”

话音落下一众大臣都将目光投向严起恒的户部众臣。

严起恒整肃衣冠,稳步出列,神色凝重地向御座深深一揖,声音沉稳但带着疲惫与恳切,双手高举笏板如同捧着一颗救国之心。

“臣,户部尚书严起恒谨奏:陛下,今日朝廷之困,不在生财无道,而在疆土日蹙;不在征敛不勤,而在民力已竭。桂林一隅,非苏杭富庶之地,骤迎圣驾,百官云集,大军驻防,每日所耗米粮恐以千石计,银饷更无算。府库早已空虚,各省解送之路多为贼所断,当前之计,已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说到此处,严起恒略作停顿,让皇帝和群臣消化这严峻的形势。

故此,臣以为,当务之急,唯有‘节流’、‘开源’二策,并行酷烈之法,或可暂延一线生机。若有不妥,乞陛下与诸公明断。”

接下来的奏对便是昨日严起恒提出的长久之策,只是将设立盐铁司一项从猛药之策中,拿到长久之法中。

除此之外,严起恒还提出更多细节之事。

缩减宫廷用度,除皇帝及太后后宫必需之用外,一切仪仗、宴饮、赏赐皆可暂省。内侍宫人,亦可酌情裁汰,以减少口粮之耗。

百官俸禄,暂改俸禄为实物发放,依市价折兑米、盐、布匹,等酌情减成支给。

兵部协同,核查军籍,淘汰空额,集中粮饷,专供战兵。

“陛下,臣深知,以上诸条,牵涉甚广必遭怨怼。

然今刀悬颈上,唯求生耳。臣既受此任,愿以身当天下之谤,惟求陛下信之坚,诸公行之速。臣将日夜坐镇户部堂署,每一文钱、一斗米之出入,皆亲自稽核,必使皆用于刀刃之上。

但能多撑一日,便能多为陛下保住一日江山,多一分以待天下之变!”

“臣之愚见,仓促奏对,伏乞圣裁。”

严起恒奏对完毕,朝堂上一片死寂,旋即如同水滴入滚油,瞬间炸开。

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朱由榔端坐于皇帝宝座,目光扫视着朝堂众臣反应。

他明白接下来将是一场硬仗。

宫中用度以及百官俸禄之事好解决,自己只要带头表决,从今日起缩减宫中用度即可,有了皇帝带头,百官俸禄之事很好解决。

但最难的问题还是军中冗员、清丈田亩、设立盐铁专营以及屯田之事。

军中冗员,吃空饷以及屯田之事,牵扯广西当地军队,尤其是桂林卫,甚至包括还在广西地区的各路明面上忠于朝廷,实际上拥兵自重的军阀,甚至于湖广等地的何腾蛟等部。

清丈田亩则牵扯出身广西、湖广等地的地方豪强代表官员,此举等于直接断他们命根子。

至于盐铁专营,势必牵扯朝中与与商人有勾结的官僚。

议论声越来越大,有的官员情绪激动,朱由榔看向户部众臣所在位置。

周围已经渐渐围上来一些官员,看架势,好似要与户部官员动手一样。

就在这时,一些年轻的一些年轻的御史,立即出列表示支持,情绪激动。

其中一名三十多岁的官员从朝臣末尾出列。

“臣翰林院侍读学士张同敞附议!”

朱由榔闻声看去,此人面容清瘦,目光如炬,虽衣衫简朴却脊梁挺直,眉宇间凝着忧思决然之气,一身文武兼济的沉毅风骨。

听到这个名字,朱由榔心中一动。

张同敞,字别山,湖广江陵人,明末抗清名臣、民族英雄。他是明代着名政治家张居正的曾孙,以忠烈气节和文学才华着称,在南明时期坚持抗清直至殉国。

1650年,清军攻广西,张同敞与瞿式耜共守桂林,城破后拒绝投降,被俘囚禁。

在狱中坚贞不屈,赋诗明志,与瞿式耜互相激励,终被汉奸贼子孔有德杀害。

令朱由榔记忆犹新的是,孔有德见抓到瞿式耜,立即过来劝降,但被张同敞开口一篇长篇大论,将孔有德卖祖求荣,骂了个狗血淋头。

孔有德恼羞成怒,当时就命人打断了张同敞两只胳膊,挖了他一只眼睛。

后来临刑的时候,张同敞坚决不肯跪着受刑,站在那里用一只还可以看到的眼睛,镇定的看着刽子手。

刽子手手起刀落砍下张同敞头颅,血淋淋的身子站在那里居然屹立不倒。

刽子手上前推,居然推不动,当时的孔有德和清兵吓坏了,呼啦一下子跪了下来,对着血淋淋的身子磕了几十个响头,张同敞身体才砰然倒地。

张同敞临刑前曾留下诗句:

“魂兮懒指归乡路,直往诸陵拜旧君。”

听到这个名字,看到这位有名的抗清名臣、民族英雄,这一刻朱由榔心生敬意,朱由榔目光灼灼的盯着张同敞,好似要给他撑腰一般。

张同敞察觉到皇帝的眼神,精神为之一振,语气变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陛下,严阁老所言,实乃老成谋国之论!”

“朝廷今日之困,根源就在于田亩册籍混乱,豪强隐匿无数,国家税源枯竭。清丈田亩,可令税赋公平,减轻小民负担,而充实国库!”

“盐铁专营,可免奸商从中盘剥,其利尽归朝廷,此乃救急之良法!”

“屯田之策,更是诸葛武侯、太祖皇帝都曾行之有效的良策,可使军队自给自足,减轻地方压力!”

听到张同敞的奏对,朱由榔满意地点点头。

而剩下的一众官员,尤其是心中反对这些策略的官员心中暗道不好,当即便有官员出列驳斥。

一名大腹便便的红袍官员,猛地扑出跪倒,捶地大哭,眼泪却挤不出几滴,声音尖利刺耳。

“陛下!万万不可!此乃亡国之策啊!”

“严阁老久在中枢,不知地方疾苦!如今清虏压境,人心惶惶,乡间本就一触即溃。此时再派官差下乡清丈田亩,势必引发大户骚动,小民惊恐,此非催生内乱乎?”

“那些胥吏必然借此机会上下其手,勒索乡绅,逼反良民!届时外有清兵,内有流寇,朝廷将何以自处?”

“此策看似为国,实则是逼天下人背弃朝廷啊!陛下!”

朱由榔看去,是朱治憪,时任广西巡抚,随同附和的还有刘远生、万翱等一批在广西、湖广地区拥有巨大田产和影响力的官员。

这些人一个个面露悲痛之色,仿佛皇帝要是答应了清丈田亩,立马便会激起民变一般。

朱由榔明白,这几人一番陈奏看似忠心,但他们“忠心”的背后,是他家族在广西隐匿的大片良田即将不保的恐惧。

这几人的话音刚刚落下,又有官员出列反对。

一个瘦高文官,面带冷笑,阴阳怪气,捋着自己的山羊胡:

“严阁老真是高居庙堂,不食人间烟火。盐铁专营?与民争利至此,亘古未闻!

如今各地商贾,感念皇恩,尚愿冒险输送物资。若行此策,必致商路断绝,市井萧条!到时莫说军饷,就连陛下与百官,怕都要饿死在这桂林孤城!此策之毒,甚于鸩酒!”

朱由榔看去,此人名王维让,乃当朝国舅,迎着朱由榔的目光,此人丝毫不退!

盐铁专营一事竟是这位国舅带头反对,朱由榔目光一寒,心中已经升起对此人的杀意。

“臣附议!”

“臣附议!”

反对之声不绝于耳,恐怕盐枭巨贾多年来为他们输送了庞大的利益分红。

朱由榔克制着心中的怒火和杀意,并未做声,给了这位国舅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收回目光。

盐铁专营反对之声还未结束,此时一个身着武官服却大腹便便的武将出列,此人横眉立目,几乎是指着严起恒的鼻子咆哮。

“放屁!让老子们的兵去种地?老子们刀头舔血替朝廷卖命,欠饷半年了!

现在不发饷银,反倒要我们去土里刨食?荒废了武艺,鞑子打过来你严起恒去挡吗?!

那些好田好地都是弟兄们拿命换来的安家之本,谁敢来丈?谁敢来收?我看你是鞑子派来的细作,想耗死我们!”

“末将附议!”

反对屯田的大多都是广西等地,尤其是桂林守将和桂林当地官员。

这一时期军队是他们的私人资本。而且,此举是想通过控制田亩和粮草来进一步控制军队,必然遭致这些将领的反对。

至于盐铁贸易,这里面的利润极大,这个时期不乏许多与商人勾结的官员,走私盐铁,从中谋取巨额利润。

朝廷设盐铁专营,此举断了他们财路,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一时间,朝堂上尽是反对之声,其势浩大。

他们来自地方利益集团、官僚**体系、军阀势力,并且能拿出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引发内乱”、“与民争利”、“动摇军心”来包装自己的私心。

御座之上,朱由榔的拳头在龙袖下攥得骨节发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丝。

尽管之前便已经做好了被朝臣反对的准备,但如今国家都快亡了,这些人脑子里居然还只有自己的田、自己的钱、自己的权!

此刻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抑制住自己咆哮着下令将这群蛀虫拖出去砍了的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都是滚烫的。

就在这时,只见瞿式耜面色铁青,一步跨出班列,并未先向皇帝说话,而是猛地转身,用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声如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肃静!”

一声断喝,朝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到瞿式耜身上。

“此乃大明朝堂,天子御前!不是市井街巷!诸位皆是朝廷肱股、进士及第的衣冠之士,如此喧哗争吵,成何体统!尔等眼中还有没有君父?还有没有朝廷法度!”

瞿式耜以“礼法”和“体统”两顶大帽子瞬间压住场面,这是文官系统无法反驳的至高原则。

“严阁老所奏,条条皆是呕心沥血、为国筹谋的救时之策!如今国势何等危殆?皇上与我等身家性命皆系于这广西一隅,每日所想应是如何抗虏复国,而非一己私利!”

他指向那些反对的大臣,言辞愈发激烈。

“尔等开口闭口便是‘引发内乱’、‘与民争利’!我问你们,是清丈田亩会引发内乱,还是任由豪强隐匿田产、国库空虚、大军无饷而溃会引发内乱?是盐铁官营与民争利,还是让奸商囤积居奇、前线的将士们吃不上盐、拿不到刀枪会亡国?!”

一时间朝堂上原本反对的臣子尽皆垂首,但却以沉默对之。

瞿式耜转向御座,拱手奏请,但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坚定。

“陛下!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若事事因循守旧,畏惮人言,则社稷倾覆只在旦夕之间!臣瞿式耜,以为严阁老之策可行。纵有万难,亦当试行。唯有上下齐心,共度时艰,方能为我大明求得一线生机!”

“眼下当务之急,是请陛下圣裁,令诸臣就严阁老所奏各条,逐一条陈利弊,提出补充之法。而非在此喧哗攻讦,徒乱圣听!请陛下明示!”

一时间,朝堂众臣,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龙椅上的皇帝。

朱由榔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锐利,从御座上缓缓起身。

如刀一般的目光扫过方才朝堂上反对的臣子,最后变得平静落到瞿式耜与严起恒身上,声音平稳清晰却透着不容置疑。

“瞿卿,请平身。”

“先生方才所言,字字千钧,震耳发聩。严先生所奏诸策,朕已反复思量。先生说的对,这不是市井之地,是朕的朝堂!诸卿皆是国之干城,今日所争,亦是为国事焦心,朕心深知。”

“然则,瞿先生问得好!是清丈田亩会乱,还是无饷无粮、军队溃散会亡国?是盐铁官营是争利,还是让将士们空着肚子、拿着钝刀去送死是亡国?!”

众臣听到皇帝重复了瞿式耜最有力的两个反问,皇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朕以往……确是优柔寡断,惧惮人言,致使山河日蹙。如今醒悟,若再因循苟且,畏首畏尾,朕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于九泉?有何资格做这天下之主?!”

此言一出,众臣愕然纷纷看向皇帝,这出乎所有大臣的意料。

“故此,严先生之策,非行不可!这不是议论该不该行的时候了,是议论该如何行之的时候!”

“然,诸卿所虑,亦非全然无理。清丈田亩,如何能杜绝胥吏扰民?盐铁专营,如何能畅通无阻?屯田之策,如何能不废操练?这些具体章程,正是需要尔等臣工,摒弃门户私见,合力详议补充的!朕要的不是反对的声音,朕要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朱由榔一锤定音,做出最终决策,在“必须做”的原则上绝不退让,但在“怎么做”的执行层面开放讨论,分化瓦解反对联盟。断绝反对派继续胡搅蛮缠的念头。

下方原本持反对意见的臣子顿时面露苦涩,今日之事依然无法继续阻止,只能在具体实施的过程中为自己争取更多利益。

“着大学士严起恒总揽此事,会同户、兵二部及相关衙署,于三日之内,拿出一个详尽的试行条陈来。就从……桂林府周边及朝廷直接掌控的营兵开始试行。”

“诸卿,今日非比往日!我大明已退无可退!唯有君臣一心,刮骨疗毒,方能置死地而后生!望诸卿能体谅朕之苦心,勿再作无谓之争,共勉之!”

朱由榔的话音落下,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种极度压抑的、难以置信的寂静。

许多大臣甚至忘了呼吸,他们无法相信刚才那番话出自那个优柔寡断、遇事只会哭泣和逃跑的永历皇帝之口。

“看来关于陛下的传言非虚,此前的优柔寡断、懦弱都是因王坤与马吉翔等人胁迫,陛下一直韬光养晦。”这个念头同时在所有臣子心中升起。

瞿式耜、严起恒与张同敞等人,先是瞬间的惊愕,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和无比激动的光芒。

瞿式耜率先深深叩首,声音因激动而颤抖:“陛下圣明!臣等必竭尽犬马,万死不辞!天佑大明,中兴有望!”

严起恒紧随其后,重重叩头,千言万语都化在了这个动作里。

张同敞等一众年轻官员纷纷叩首高呼:“陛下圣明!”声音之大响彻朝堂内外。

他们仿佛被打了一剂强心针,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

而持反对的朝臣,皆是瞠目结舌,面色如土。

他们最大的保护伞和武器——皇帝的软弱——突然消失了。

他们准备好的所有说辞,在皇帝明确的决断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

反对严起恒策略的臣子们面面相觑,交换着惊慌的眼神。

没人敢第一个站出来反驳皇帝已经“圣裁”的事情,尤其是在皇帝进行了自我批评并展现出如此强硬姿态后。

谁先出头,谁就是“不愿君臣一心”、“作无谓之争”的罪人。

他们像被掐住了脖子,有再多不满也只能暂时憋着。

而原本保持中立,待时而沽的朝臣在震惊之后,随即开始飞速计算。

他们是最敏锐的“风向标”。皇帝的态度发生了180度转变,权力的天平似乎正在剧烈倾斜。

行短暂的沉默后,其中一部分人迅速做出反应,纷纷出列,躬身附和:

“陛下洞悉万里,臣等愚钝!”

“臣附议!必当谨遵圣谕,愿为瞿阁部、严大人效犬马之劳!”

“陛下有此决心,实乃江山社稷之福!”

他们迅速倒向看起来即将掌握主导权的一方,开始歌功颂德,试图弥补刚才的沉默或反对。

有了这两拨人的带头,剩下的持反对意见的官员无奈也只得跟着附和。

众人的反应朱由榔一一看在眼中,只是没有任何的喜悦之色。

朝会在一片看似“君臣一心”的氛围中结束。

但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才开始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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