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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明末暴君:从流亡皇帝到碾碎天下 > 第29章 朝堂风波,图穷匕见

朱由榔理了理衣冠,四平八稳的走上龙椅。

随侍太监高呼:“陛——下——升——殿——!”

朱由榔坐定后,鸿胪寺官员出班,引导百官行一跪三叩头的大礼。

鸿胪寺官员高唱:“排——班——!”、“进——!”、“跪——!”、“叩——首——!”、“山——呼——!”

一众文武按照流程完成礼仪。

“臣等恭请皇上圣躬万安。”

文武官员齐刷刷拜倒参拜。

朱由榔看着殿内的一众文武大臣,内心之中第一次将自己当成了这个已经处在风雨飘摇之中的帝国皇帝。

在此之前,朱由榔并未真正融入这个世界。

一方面外部建奴逐步蚕食大明王朝还剩下的国土,另一方面内廷王坤、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翔等人在侧。

一直以来,朱由榔心中始终觉得不安。

昨天总算解决了内廷王坤和马吉翔等人,再加上抄了三百多万银钱能够支撑培养一支一万五千人左右的精锐军队。

当然不包括骑兵在内。

三百万至少足够这支军队两年消耗。

这两年只要在广西稳定住,有严起恒和张同敞同时展开盐铁专营以及屯田等长期经济策略,两年后足以供给这一万五千人的精锐军队,说不定还能继续扩军。

想到此处,朱由榔嘴角闪烁一抹笑意,再次看向朝中大臣底气足了不少。

无他,如今已经控制整个桂林卫、锦衣卫,再加上焦琏新组建的五军营五千战兵。

如今整个桂林城所有武装力量全部掌控在自己手中。

“朕安。”

一众文武大臣纷纷起身,手持笏板眼观鼻鼻观心。

朱由榔并未开口,目光扫过下方一众大臣。

双方都在等。

就在此时,一名身穿蓝色官服却打着鸂鶒补子,头戴獬豸冠,手持笏板的官员出列躬身一礼。

“陛下!臣监察御史郭璠冒死劾奏!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翔,假借筹措军饷之名,在桂林纵兵横行,对士绅富户敲骨吸髓,强索银钱!

以致民怨沸腾,士林侧目!此等行径,与流寇何异?简直是在动摇国本,毁我大明最后一点人心!请陛下明正典刑,以安天下!”

朱由榔目光定在郭璠身上,此人官居七品,以直言敢谏闻名朝廷。

不过在听到马吉翔以假借筹措军饷之名搜刮桂林士绅富商时,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转而升起一阵杀意。

郭璠的弹奏,好像一滴水滴入油锅内,朝堂立马炸开了锅。

“马吉翔狼噬桂林,竟使士绅悬梁于祖祠!臣请按‘监守自盗’条剐此獠!朝廷营立即释放被锦衣卫抓的良善士绅商人,且退回被马吉翔趁机搜刮的钱财。”

“臣冒死劾奏!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翔假筹饷之名,行盗匪之实。”

“臣附议…”

大殿内数名官员纷纷出列,细数马吉翔罪证,朱由榔眼睛微眯,盯着下方的几名官员。

“他们是怎么知道马吉翔搜刮桂林是为了筹集饷银钱财?”朱由榔脑海之中迅速闪过这个念头。

而且即便是要杀马吉翔也不能以筹集饷银的由头杀,而是以马集乡擅权误国、结党营私甚至私通建奴都可以。

如此一来加上马吉翔查出的罪证,直接将这些士绅豪商钉死,抄的三百多万银子自然而然能够留下。

但若是让这群官员将此事定成为朝廷筹措饷银,马吉翔借此贪墨,那么不仅这些作恶多端,欺压良善的士绅豪商得不到应有的惩罚,而且这些银子也得全部退回去。

一瞬间朱由榔脑海之中闪过数道念头,视线在赵城和几位心腹大臣脸上扫过。

尤其是赵城,感受到朱由榔的目光之后,心中一凛。

此事只有几位心腹大臣和贴身护卫徐啸岳与赵城知道。

瞿式耜和严起恒等大臣,包括赵城,面上闪过惊愕和疑惑之色。

显然他们也不清楚消息为何泄露。

但略一思索二人便释然了,这群人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这么做的目的也不过是利益牵扯其中。

朱由榔指尖轻叩龙椅扶手,目光如刀锋般掠过跪伏在地的官员们,最终定格在赵城微微发白的脸上。

“莫非是赵城泄露出去的?”

就在此时,瞿式耜突然出列,声如洪钟打断喧嚣:启奏陛下!马吉翔罪证确凿,然其所为绝非是为筹措军饷!

严起恒立即会意,袖中拳头紧握,扬声道:瞿阁老所言极是!若按尔等所言马吉翔假借筹饷贪墨,岂非将桂林数万遭士绅豪商荼毒的百姓冤屈尽数抹杀?

说着猛然转身指向跪地官员,尔等口口声声为民请命,可敢让桂林父老上殿作证?

赵城突然惊醒般抬头,冷汗瞬间浸透朝服。他疾步出列跪倒:

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马吉翔是假借为民伸冤,根本不是为朝廷筹集粮饷,但被抄家的这些桂林士绅豪强,欺压当地良善、荼毒桂林百姓,甚至暗通建奴乃是铁证,锦衣卫暗档皆有记载!

听到三位大臣的奏对,朱由榔只觉恍然大悟。

这群提出马吉翔为筹措饷银的官员,一方面是想将桂林士绅豪商摘出来,钱财银子朝廷退回,今日在朝堂上做这些事情的官员也能得到好处。

另一方面则借此机会铲除马吉翔。

还有最深层次的一点,将马吉翔假借筹措军饷的罪钉死,那么必然牵扯到皇帝。

毕竟锦衣卫作为天子亲军,只有皇帝能够调动。

马吉翔这么做显然是奉了皇帝的命令。

而他们作为直言敢谏,纠正皇帝错误的臣子,一来可以博得名声,二来也以此制约皇帝行事。

此事一旦做成,朱由榔好不容易收回的权力,甚至于有些时候乾纲独断,直接被这群官员粉碎。

未来也必然要受他们制约。

这是文官集团在自己手里抢权力,而且自己这个皇帝还得背上与民争利败坏祖宗法度的昏君、暴君之名。

不过片刻,朱由榔想通了这一点。

瞿式耜和严起恒心中叹息一声,继而无比愤怒。

大明帝国已经风雨飘摇,而这些臣子现在想的还是争权夺利。

“当真好算计。”朱由榔内心感慨,自己还是低估了这群文官的手段。

原本只是以为这群人是想借着此事搞钱,维护自身利益,万万没想到这群人的目的竟是在自己手中夺权。

赵城话音落下,大殿内一片死寂。

正此时,试授户科给事中蒙正发深吸一口气出列,他并未直接硬撼“私通建奴”这项新罪名,而是巧妙地将话题拉回他们的主战场。

蒙正发面向瞿式耜,语气看似恳切,实则尖锐:“瞿阁老、严大人赤胆忠心,下官敬佩!赵指挥使所呈罪证,若查实,马吉翔自是罪该万死!”

随后话锋随即一转:

蒙正发声音提高,转向御座:“然而,一码归一码!马吉翔结党营私、或有不臣之心,此乃其罪一;但其假借圣意,在桂林城以筹措饷银为名,行搜刮民财之实,此乃其罪二!二者岂可混为一谈?”

说到此处,蒙正发言辞愈发激烈,带着一丝为民请命的悲愤:

“若因其有结党之罪,便将其在桂林所行横征暴敛之事轻轻揭过,那桂林士绅商民被罚没的家产又如何算?天下人只会说。”

说到此处他略作停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龙椅上的朱由榔。

“是朝廷…纵容鹰犬,行此与民争利之事!届时,朝廷威信何在?陛下清誉何在?!”

此时,最先弹劾马吉翔的监察御史郭璠立刻出列声援:

“户科给事中蒙大人所言极是!马吉翔其罪当诛,然国法昭昭,赏罚需有度!桂林之事,人证物证皆指向其贪墨军饷、残害地方。

此案当明正典刑,公告天下,所抄没之财,亦应悉数发还苦主,以彰朝廷公道!

至于其私通建奴等罪,可另案审理。岂能因后罪而掩盖前恶,让桂林百姓寒心?!”

一直沉默的礼科给事中丁时魁出班。

丁时魁语气沉稳:

“陛下,臣有一言。为今之计,不如将马吉翔两罪分审。

其一,由其筹饷贪墨、激起民愤之罪,由三司会审,并将赃款明细公示,该退还的退还,以安民心。

其二,其结党、通虏等罪,由锦衣卫协同审理。

如此,既显陛下公允,又不使国法废弛,更能堵天下悠悠之口。望陛下圣裁!”

丁时魁话音落下,朝堂中立即响起一阵附和之声:“望陛下圣裁!”

朱由榔深深的看向丁时魁和蒙正发二人。

这二人是未来李成栋反正之后,朝堂中代表楚党一系的五虎中的二人。

丁时魁在桂林陷落后,投降满清,孔有德召其为幕僚,后被清廷委任广西学道。

而蒙正发在孔有德、耿仲明和尚可喜三王大军入湘后,明军一溃千里之时,见形势不妙逃回清廷统治下的故里。

蒙正发受清朝总兵全节的优待,后来又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借口,娶了一大堆小老婆。

阖家欢乐之余舞文弄墨,在《三湘从事录》中摆出一副历史评判者的架势,大放厥词。

但当蒙正发返回清廷统治下的湖广享清福的时候,李定国和夔东十三家抗清力量,在艰苦卓绝的与建奴厮杀。

而蒙正发却痛斥李定国等民族英雄为“流贼”。

想到这些朱由榔眼神一寒,恨不得当场将其廷杖直接打死。

同时心中已经分析这些人的真实目的。

这几人的策略非常清晰,承认马吉翔有“结党”、“通虏”等新罪,但坚决将“桂林筹饷贪墨”这件事单独剥离出来。因为只有这件事,能直接攻击自己行为的正当性,定自己与民争利,并触及核心利益,银子得退。

始终打着“为民请命”、“维护国法”、“朝廷威信”的旗号占据道德制高点,让自己和瞿式耜等人难以公开反驳,否则就是坐实“昏君”之名。

提出“分案审理”、“赃款退还”,这是阳谋。若是同意,银子就飞了;若强行反对,就等于告诉所有人,自己就是为了这笔银子才让马吉翔去桂林的。

想到这些,朱由榔只觉得一阵头疼,这群文官手段还真是高明。

这番驳斥,有理有据有节,文官集团的政治斗争手腕展现得淋漓尽致。

此时朱由榔很想将这些人直接处死,但现实却是不能这么做。

因大臣意见不合或争权就随意诛杀,无异于自认是商纣、隋炀帝一样的暴君。这会严重损害统治的合法性,失去天下人心包括军队和百姓的支持。直接动摇朝廷在桂林的民意基础,且朝堂官员必然人心惶惶。

甚至瞿式耜等一众臣子也会因为自己直接用暴力清洗臣子,也感到寒心,到时候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大规模清洗官员,整个朝廷的行政系统会立刻瘫痪。

这些敢于争权的大臣,他们并不是孤立的个人,代表的是一个庞大的士绅阶层和官僚集团。

处罚一两个人可以,但如果无正当理由地大规模清洗,会激起整个集团的强烈反弹,可能导致集体罢朝、消极怠工,甚至逼出更极端的兵变或政变。

想到这些,朱由榔心中轻叹一声,哪怕是在古代这种皇权至上的时代,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

大殿内再次陷入寂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御座之上的年轻皇帝及其身旁的股肱之臣身上。

朱由榔并未立刻开口,他只是用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上那本记载桂林士绅豪强的罪证册子,目光低垂,仿佛在深思。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瞿式耜。他须发微张,向前迈出一步,声如洪钟。

“几位大人此言差矣!马吉翔在桂林所为,正是其结党营私、欺君罔上的铁证!他所结之党,便是桂林那些囤积居奇、鱼肉乡里的豪强!他所欺之君,便是假借圣意,行中饱私囊之实!”

严起恒冷笑一声:“发还苦主?尔等口中的‘苦主’,便是账册上这些与马逆暗通款曲、甚至有可能资敌卖国之徒吗?!

如今国难当头,将士们在前线浴血,粮饷匮乏!若按尔等之意,将查抄逆产充作军饷,便是‘与民争利’;

那莫非要将这些银子,原封不动送还给那些资敌的‘苦主’,才算得上是‘朝廷公道’?! 这究竟是何道理!”

“资敌”二字一出,如同一把匕首,瞬间将“士绅”和“建奴”联系起来,朝堂再次一静。

目光扫过殿内所有官员,最终落在瞿式耜与严起恒身上,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到底是老臣,手段更加高明。

时机已到!

眼见一众臣子还要继续驳斥瞿式耜与严起恒,朱由榔突然站起身来,语气斩钉截铁,一锤定音。

“桂林之事,是非曲直,已有公论!马吉翔罪大恶极,其罪在于欺君、在于祸国、在于通虏!他所搜刮的,是不义之财!所侵吞的,是朕拨给将士们的救命钱!”

“此案不必再议!马吉翔诸罪并罚,决不待时!其所抄没之逆产,悉数用作平虏军饷,一两银子也不得挪作他用!

“至于桂林……”

他语气稍缓:“待战事稍息,朕自会下诏减免钱粮,抚恤真正受马逆迫害的无辜百姓。瞿式耜、严起恒、赵城,此案由你三人会同审理,务必将马吉翔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朱由榔凌厉的话语落下,如同九天雷霆,在大殿中炸响。

最后那句“此案不必再议……一网打尽!”更是不留任何转圜余地,如同铁幕落下。

刹那间,殿内的气氛凝固了。

原本还想再“争一争”的郭璠、丁时魁、蒙正发以及朝中支持三人的臣子们表情不一。

郭璠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刚才那份“为民请命”的慷慨激昂还僵在脸上,但眼神里已全是难以置信的惊骇和计划彻底破产后的空洞。

嘴唇微微翕动,似乎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可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只能发出极轻微的“嗬嗬”声,最终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全靠朝服的宽大袖袍遮掩住正在剧烈颤抖的双手。

丁时魁像是被一记无形的重拳击中,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踉跄一下才勉强站稳。

脸上先是错愕,随即涌上强烈的屈辱和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偷偷抬眼想窥探圣颜,却正好撞上徐啸岳按剑而立、冰冷扫视全场的目光,吓得他立刻低下头,额角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再不敢多发一言。

蒙正发的反应最为“精彩”。

他原本自以为得计的“两全之策”被皇帝彻底无视,并遭到了最直接的驳斥。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表情极其复杂,既有算计落空的恼怒,又有在绝对权力面前被看穿一切的羞愤,最终都化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深深垂下头,试图掩盖眼中的怨毒,但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官袍下摆,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整个过程中,大殿内鸦雀无声,只剩下朱由榔话语落下后的余韵,以及某些大臣粗重而不自知的喘息声。

就在此时,瞿式耜、严起恒与赵城立刻躬身,声音洪亮地应道:“臣等领旨!定不负陛下重托!”

一场刀光剑影的朝会就此落幕,朱由榔记住这三人的名字,以后得找机会将这三人清理。

过了一会儿,朱由榔退入圜殿,刚端起茶盏,徐啸岳便悄无声息地近前,低声道:“陛下,丁时魁与蒙正发二人退朝后并未回府,而是前往内阁值房求见瞿阁老。”

朱由榔握着茶盏的手一顿,眉头微皱,随后轻啜一口。

不多时,一封来自湖广总督兼督师何腾蛟的奏疏被呈了上来。

朱由榔独自坐在御案前,展读何腾蛟送来的奏疏。

看完何腾蛟的奏疏,朱由榔面色铁青。

指节猛地收紧,“刺啦”一声,将奏疏的边缘捏出了一道清晰的褶皱。

放下奏疏,腮边的肌肉因牙关紧咬而微微凸起。

随后又立刻拿起奏疏展开,死死地盯着奏疏上的文字,两簇幽暗被极度压抑着的怒火在瞳孔深处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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