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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沈梨抱着那本谢斯年给的厚如砖头的习题集，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去了图书馆。
三楼自习区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的翻书声。两人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谢斯年话不多，直接进入状态，摊开自己的资料，开始刷题。侧脸专注，眼神锐利，完全进入了“学霸模式”。
沈梨也收起玩闹的心思，认真看起题来。有Sb这个外挂和谢斯年之前的“辅导”打底，这些超纲题她大多能看懂，但速度明显比谢斯年慢。
遇到一个卡壳的地方，她下意识地蹙眉，咬着笔头苦思。
忽然，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指尖点在她正在啃的那道题上。
“这里，受力分析漏了惯性力。”谢斯年的声音低沉，靠近她耳边响起，气息温热。
沈梨猛地回神，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离她很近，几乎能数清他低垂的睫毛。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干净的肥皂味混着一点纸墨香。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耳根有点热，赶紧低头看题：“啊？惯性力？哦对！圆周运动！我傻了！”她懊恼地拍了下自己额头。
谢斯年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和那副后知后觉的懊恼样子，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收回手，低声解释了几句公式转换。
“明白了明白了！”沈梨恍然大悟，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小崇拜，“谢斯年你真厉害！这么复杂的变换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做多了而已。”谢斯年垂下眼睫，掩去眼底一丝不自在，但微微加速的心跳却骗不了自己。她的夸奖，总是这么直白又……受用。
【目标人物谢斯年好感度： 30 → 32！宿主！近距离学术指导效果拔群！】
两人就这样一个教一个学，气氛异常和谐。偶尔低声讨论，偶尔各自沉默刷题。夕阳透过窗户，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融在一起。
不知不觉，习题刷完了一章。
沈梨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啊——脑子要烧掉了。”
谢斯年也合上了书，揉了揉眉心，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沈梨看着窗外渐渐沉落的夕阳，忽然心血来潮，压低声音说：“谢斯年，我们去露台透透气吧？这里有点闷。”
谢斯年抬眼看她，又看了看窗外，犹豫了一下。那个露台，是他的秘密基地。但……
“……好。”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悄悄起身，熟门熟路地穿过书架，来到那个熟悉的、破旧的铁门前。
推开铁门，傍晚微凉的风瞬间涌入，带着城市遥远的喧嚣和自由的味道。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云层被镀上金边。
“哇！还是这里视野好！”沈梨深深吸了口气，张开手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天空。裙摆和发丝被风吹起，整个人在夕照里像是在发光。
谢斯年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原本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用来藏匿孤独的地方，因为另一个人的闯入，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冰冷了。
沈梨转过身，背靠着锈迹斑斑的栏杆，笑着看他：“每次来这里，都觉得心情会变好。好像什么烦恼都能被风吹走一样。”
谢斯年走到她旁边，也学着她的样子靠在栏杆上，望着远方，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嗯。”
“谢斯年，”沈梨忽然侧过头，看着他被夕阳柔化的侧脸，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市里的比赛，我们一起加油吧。拿个名次回来，吓他们一跳！”她说着，还挥了挥小拳头。
谢斯年转头，对上她亮晶晶的、充满信任和鼓励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杂质，只有纯粹的、想要一起努力的光芒。
他心里某个坚硬的地方，像是被这目光和话语轻轻叩击了一下，泛起细密的涟漪。
他很少有什么“想要一起”完成的目标。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学习，一个人打工，一个人对抗所有。
但此刻，看着她，听着她的话，他竟然……生出一点模糊的期待。
“……好。”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沈梨立刻笑开了，像是得到了什么最重要的承诺：“那就说定了！不准反悔！”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地面上，靠得很近。
风吹过，带来远处模糊的鸽哨声。
沈梨安静下来，和他一起看着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万家灯火次第亮起。
“其实，”她忽然轻声开口，像是自言自语，“有时候觉得，能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努力，为了一个目标，好像也挺好的。”
谢斯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不用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沈梨继续说着，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挠在谢斯年心上，“就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和自己觉得……舒服的人在一起。”
她这话意有所指，却又说得无比自然。
谢斯年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侧过头，看向她。
她也正好转过头来看他，眼睛在渐暗的天色里，亮得惊人，里面映着城市的灯火，还有……他的影子。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一种微妙而悸动的气氛，在小小的露台上弥漫开来。
【目标人物谢斯年好感度： 32 → 35！宿主！目标人物对与你‘共享未来目标’及‘独处氛围’感到强烈心动！】
沈梨看着他那双黑沉的、此刻仿佛盛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感觉自己也要溺毙在其中了。
她率先移开视线，脸上有些发烫，假装看向别处：“啊……天都快黑透了，我们该回去了吧？”
谢斯年也猛地回过神，有些不自然地直起身，耳根滚烫：“……嗯。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下露台。
只是那沉默里，似乎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悄然发酵。
图书馆的学习和露台的对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两人心里，都荡开了一圈圈挥之不去的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