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第一出马仙 第13章 魔影追踪，碎片的反击

大殿之内，能量乱流渐息，只余下肆虐过后的死寂与残破。殿壁之上，斗部烙印的光芒逐渐黯淡，壁画中神魔征战的图景也复归沉寂，唯有肃杀磅礴的古老意志仍若有若无地弥漫在空气中，证明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净化与诛魔之战。

常天龙巨大的蛟龙之躯盘踞在深坑之旁，龙爪中那冰霜鬼龙所化的龙怨魂晶已然被玄煞精魄吸收殆尽，只余少许冰蓝粉末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他周身气息与片刻前已截然不同，暗金色的龙鳞虚影若隐若现，那是玄煞精魄暂借予他的本源力量尚未完全消散的迹象，与他自身的蛟龙之力及截教功法水乳交融，散发出更为威严浩瀚的波动。

深坑中，那团暗金色的光晕稳定而内敛，缓缓旋转。核心处，那道披甲执兵的身影已然清晰了许多，虽面容依旧模糊，但那股源自洪荒初开的先天肃杀之气却凝练而沉静，再无半分暴虐狂乱。它传递出的善意与认可，让刚刚经历恶战的众人心中稍安。

猴齐天拄着镔铁棍，咧了咧嘴，火眼金睛却警惕地扫视着大殿入口及四周幽暗角落：“老泥鳅，这地方邪门得紧，刚收拾完俩硬的，可别又冒出什么幺蛾子。大家伙儿也说还有更大凶险，咱是不是得赶紧扯呼？”

胡家女仙扶着虚弱的金灵儿，九条狐尾虚影微微晃动，感知着外界，俏脸凝重：“外面……太安静了。狼王和鹰天骄道友的气息感应微弱，方才那两声魔物惨叫之后，再无动静，只怕……”

灰九冥身影在阴影中蠕动，声音干涩：“非但安静，老朽总觉得……有无数道冰冷的视线，正从废墟各处望过来。我们方才动静太大，就像在死水里砸下了巨石……”

常天龙龙目沉凝，他同样感受到了那弥漫在废墟中、越来越清晰的压抑感。玄煞精魄的警告绝非空穴来风。他巨大龙首转向坑中：“尊驾，可能感应到外界具体情形？我等同伴安危如何？”

玄煞精魄的光晕波动了一下，传递出一段略显断续却更清晰的精神意念：“……感知……混乱……废墟意志……已醒……排斥……所有……生者……魔念……残魂……皆被……引动……”

“……汝之同伴……似被困……东南……三里外……断垣处……气息……微弱……有血煞气……”

“……速离……此地……有……吞噬……万物之恶……正……苏醒……”

断断续续的意念，却勾勒出令人心悸的图景：整个古天庭碎片仿佛一个被惊醒的巨人，其残留的混乱意志开始排斥所有生灵，而栖息其中的魔物、残魂都被引动。狼王与鹰天骄被困且受伤。更可怕的是，还有一个难以名状的、足以吞噬万物的恐怖存在，正在苏醒！

“必须立刻去救他们！”常天龙毫不犹豫，龙吟声中带着决断，“尊驾，你可能移动？可否暂时……”

玄煞精魄明白他的意思，光晕缓缓上升，脱离深坑：“……可……随行……吾力……未复……然……自保……无虞……亦可……助战……”它虽虚弱，但身为先天之灵，移动并无问题，且仍保有相当战力。

“好！”常天龙看向众人，“齐天，你开路，灵儿姑娘和胡家妹子居中策应，灰老儿负责警戒两侧及后方，我与尊驾断后！目标东南三里断垣处，救出狼王与鹰天骄后，立刻寻找离开这片碎片的路径！”

“得令！”猴齐天精神一振，挽了个棍花，金光一闪已扑向大殿入口，“跟紧俺老孙！”

众人毫不迟疑，立刻结成阵型。胡家女仙搀着金灵儿，身法轻盈紧随其后。灰九冥身影一晃，化作数道几乎难以察觉的阴影，贴着殿壁疾行。常天龙低吟一声，示意玄煞精魄跟上，巨大的龙躯缓缓游动，护在最后。那暗金色的光晕轻灵地漂浮在他身侧，散发出的肃杀之力将后方弥漫过来的死寂气息悄然驱散。

冲出大殿，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更加破败死寂的巨型广场。远处宫阙倾颓，断壁残垣望不到尽头，灰蒙蒙的天空仿佛随时要压下来。与来时不同，此刻的废墟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活”过来的恶意。

咔嚓……咔嚓……

窸窸窣窣……

仿佛骨骼摩擦，又似无数虫豸在爬行的细微声响，从四面八方废墟的阴影中传来。

“来了！”开路的猴齐天火眼金睛猛地锁定左前方一片崩塌的殿宇。

只见那片阴影之中，猛地探出数十、上百双幽绿、猩红或是惨白的光芒——那是一双双充斥着疯狂与饥饿的眼睛！紧接着，密密麻麻的身影如同潮水般涌出！

那并非是单一的魔物，而是由各种扭曲形态组成的亡灵大军！有身披残破制式铠甲、手持锈蚀兵刃、眼窝燃烧魂火的天兵残骸；有体型庞大、骨骼变异、披挂着破碎鳞甲的魔兽遗骨；更有一些完全由怨念和秽气凝聚而成、没有固定形态的扭曲阴影！它们的气息强弱不等，但数量之多，简直铺天盖地，瞬间就将众人前进的道路堵塞了大半！

“俺操！这么多骨头架子和烂肉！”猴齐天骂了一句，却毫无惧色，反而战意飙升，“正好让俺老孙活动活动筋骨！杀！”

他一声暴喝，身形暴涨，化作一道金色旋风冲入亡灵潮中！镔铁棍舞得泼水不进，每一次挥击都带起磅礴妖力与尚未散尽的斗战佛光，那些冲在最前面的亡灵骸骨如同枯草般被成片扫飞、砸碎！佛光所过之处，怨念阴影发出凄厉尖啸，纷纷溃散。

但亡灵的数量实在太多，悍不畏死，前面的被清空，后面的立刻填补上来，瞬间将猴齐天淹没在灰白色的浪潮之中。

“齐天！”胡家女仙惊呼一声，玉手一挥，粉白色的狐火如同流星雨般射入猴群，精准地点燃那些试图从侧面扑向猴齐天的怨灵，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起。

金灵儿强忍虚弱，双手合十，低声诵经，柔和的绿色佛光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虽然范围不大，却有效地净化着周围弥漫的污秽死气，让靠近的亡灵动作明显变得迟缓僵硬，身上不断冒出被净化的黑烟。

灰九冥的身影在阴影中穿梭，不时弹出几道幽蓝色的符箓，这些符箓并非强攻，而是没入地面或残垣，瞬间形成小范围的扭曲力场或是幻术陷阱，让成群的亡灵陷入混乱，互相冲撞踩踏，甚至自相残杀，有效地延缓了侧翼的压力。

常天龙龙尾横扫，磅礴的妖力混合着残留的玄煞之力，如同巨大的碾盘，将后方涌来的大片亡灵直接扫成齑粉！他同时关注着整个战局，龙吟指挥：“不要恋战！向前冲！齐天，撕开缺口！”

“知道！”亡灵潮中传来猴齐天的回应，只见那金色旋风猛然爆开，一道巨大的金色棍影如同天柱倾倒，硬生生在亡灵的海洋中劈开一条狭窄的通道！“快走！”

队伍立刻沿着猴齐天开辟的通道向前猛冲。玄煞精魄悬浮在常天龙身侧，偶尔射出一道凝练的暗金光束，但凡被击中的亡灵，无论其实力强弱，瞬间就会僵住，然后如同沙雕般崩塌瓦解，其核心的怨念死气被直接抹除！它的攻击效率极高，但每次出手后，光晕都会略微黯淡一分，显然消耗不小。

队伍在亡灵的海洋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伴随着无数的厮杀与毁灭。这些亡灵个体实力大多不强，但无穷无尽，而且其中偶尔会夹杂着一两个气息格外强大的存在——或是保留了部分生前战技的天兵将领残骸，或是变异得格外狰狞的魔兽骨皇，给队伍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猴齐天作为箭头，压力最大，身上已添了几道伤口，多是腐蚀性的死气所伤，但他越战越勇，棍风愈发狂暴。胡家女仙的狐火和金灵儿的佛光成了清场和防护的关键。灰九冥的诡谲法术在乱战中效果显着。常天龙与玄煞精魄断后，牢牢挡住了来自后方和空中的扑击。

就这样，队伍且战且走，留下满地破碎的骸骨和消散的怨灵，逐渐深入废墟东南区域。

越是深入，周围的建筑残骸越发高大，那股无形的压抑感也越发沉重。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淡淡的血色雾气，带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和腐朽气息。亡灵的数量似乎减少了，但出现的个体实力明显提升，形态也更加诡异，甚至开始出现一些能够漂浮、施展残缺神通的幽魂体。

“快到了！就在前面那片断裂的巨柱附近！”常天龙根据玄煞精魄的指引，龙目穿透血雾，看到了前方一片狼藉的战场。

那里原本似乎是一处宏伟宫殿的廊柱广场，如今只剩下无数断裂倾倒的巨大石柱。而在几根相互倚靠、形成一片狭窄空间的断柱之下，道道狂暴的妖力与雷霆光芒不断闪耀，伴随着愤怒的咆哮与鹰唳，显然正发生着激烈的战斗。

只见狼王显出了部分本体，化作一头银鬃巨狼，周身环绕着凌厉的风刃与血色煞气，利爪挥动间便将扑上来的几具穿着将领铠甲的天兵残骸撕碎。但他动作明显不如往日迅捷，后腿处有一道深刻的伤口，流淌着暗红色的血液，散发着冰寒死气，显然受伤不轻。

鹰天骄则悬浮在半空，双翼展开，挥洒出漫天金色雷矢，精准地轰击着下方试图攀爬而上的飞行幽魂与一些如同壁虎般在断柱上爬行的畸形骨魔。他的羽翼略显凌乱，左侧翅膀根部有一片焦黑痕迹，似乎被某种腐蚀性能量击中，飞行姿态有些失衡。

他们周围，亡灵的尸体堆积如山，但更多的怪物正从四面八方向那小小的防御圈发起冲击。其中甚至有三头体型格外庞大、气息堪比真仙的魔物：一头是周身覆盖着黑色骨甲、手持门板大小巨斧的牛魔骸骨；一头是漂浮在空中、由无数痛苦人脸组成的巨大怨灵聚合体；最后一头，则是一只形似蜘蛛，却长着八条人类手臂、腹部裂开一张巨口的恐怖尸魔。

这三头魔物显然具备一定智慧，并不急于上前硬拼，而是不断驱使着潮水般的低级亡灵消耗狼王与鹰天骄的力量，偶尔才发动一次阴险的偷袭，让两人疲于应付，险象环生。

“老狼！鹰崽子！撑住！俺们来了！”猴齐天眼见同伴危急，大吼一声，速度骤然飙升，几乎化作一道笔直的金线，无视了沿途阻拦的亡灵，直接撞向那头正在喷吐污秽蛛网的尸魔！

“齐天？！” “是你们！” 狼王与鹰天骄听到声音，又惊又喜，精神顿时一振。

“找死！”那尸魔察觉到危险，八条人手臂猛地挥舞，编织出一张笼罩方圆数十丈的惨绿色毒网，罩向猴齐天，腹部巨口更是喷出一股腥臭的腐液！

“破！”猴齐天根本不躲，镔铁棍上燃起熊熊金色佛火，一棍捅出，佛火克邪，那毒网瞬间被烧出一个大洞，腐液也被棍风震散。他去势不减，直接撞入尸魔怀中，蕴含着无匹巨力的棍头狠狠捣向其腹部巨口！

轰！噗嗤！

尸魔发出一声尖锐痛苦的嘶鸣，腹部直接被捅穿一个大洞，墨绿色的汁液和污血喷溅而出！它疯狂挥舞人手臂抓向猴齐天，却被猴齐天灵活地翻身躲过，反手一棍砸碎了它半边脑袋！

真仙级别的尸魔，一个照面便被猴齐天重创！

与此同时，常天龙也赶到了。他龙口一张，一道混合了玄煞之力的暗金吐息如同长河般扫过，将那头牛魔骸骨和它周围的大片亡灵瞬间淹没！牛魔骸骨发出不甘的咆哮，身上的骨甲在暗金吐息下迅速消融瓦解，最终轰然倒地，被紧随其后的吐息彻底粉碎！

那巨大的人脸怨灵聚合体发出无声的尖啸，一股针对神魂的冲击波猛地扩散开来！

“固守心神！”胡家女仙娇叱一声，九尾绽放出迷离光彩，形成一道精神屏障，护住众人。金灵儿也强撑着诵念静心咒文，绿色佛光荡漾，削弱着精神冲击。

灰九冥则身影一闪，出现在怨灵聚合体下方，手中抛出一面刻画着狰狞鬼首的小幡。小幡迎风便长，喷吐出大股大股的幽冥鬼火，逆卷而上，灼烧着那由怨念构成的身体，烧得那些人脸扭曲惨叫。

玄煞精魄的光晕一闪，一道细微却凝练到极致的暗金光丝射出，精准地没入怨灵聚合体的核心。那聚合体猛地一僵，所有痛苦人脸瞬间凝固，然后如同泡沫般无声无息地消散开来！

三头最强的魔物，在众人联手之下，顷刻间便被瓦解！

首领被灭，周围的低级亡灵攻势顿时一滞，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队伍趁机迅速与狼王、鹰天骄汇合。

“老狼，你的腿！”胡家女仙看到狼王后腿那狰狞的伤口，眉头紧蹙，立刻取出灵药上前处理。

“无碍！死不了！”狼王呲牙咧嘴，却强撑着，“他娘的，这些鬼东西杀之不尽，还会偷袭！鹰崽子为了护我，也挨了一下狠的！”

鹰天骄落下身形，脸色苍白，收起羽翼，沉声道：“小心，这些亡灵背后似有指挥，方才那三个不过是先锋。更厉害的东西，恐怕马上就要来了。”他一边说，一边快速处理着自己翅膀根部的伤口。

常天龙龙目扫过四周，感知中，那些亡灵虽然暂时停止了进攻，但却并未退去，反而在更远处的血雾中，更多强大的气息正在快速逼近！整个废墟的恶意仿佛凝成了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必须立刻离开！”常天龙低吼道，“可知离开这片碎片的路径？”

狼王摇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探查。”

鹰天骄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最终指向一个方向：“那边！血雾最淡，隐约有空间波动残留，或许是当年大战打穿的界壁裂缝所在！”

“走！”常天龙毫不犹豫。

队伍再次行动起来，朝着鹰天骄所指的方向疾驰。猴齐天依旧开路，狼王和鹰天骄虽受伤，但凶性不减，紧随其后搏杀。胡家女仙和金灵儿全力辅助治疗与防护。灰九冥游走策应。常天龙与玄煞精魄断后。

越往那个方向冲，血雾反而愈发浓郁，亡灵的数量开始减少，但出现的个体无一不是精英！有些甚至保留了生前的战斗本能和合击之术，极其难缠。

更令人不安的是，地面开始震动起来。

起初很轻微，但很快变得剧烈无比，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下苏醒，每一步都撼动大地。

“下面有东西！”灰九冥尖声预警，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话音未落，众人前方的地面猛地炸开！

无数巨大的、如同黑曜石般的尖锐节肢破土而出，紧接着，一个庞大到难以置信的阴影缓缓从地底升起！

那是一只无法用语言形容其丑陋与恐怖的巨虫！它的身体类似蜈蚣，但一节节的身躯却是由无数扭曲的、尚未完全腐化的神魔或魔物的尸体强行拼接而成，缝隙中流淌着粘稠的黑色污血。它的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占满了整个头部的、螺旋状的口器，里面布满了一圈圈闪烁着幽光的利齿，正不断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口器边缘，生长着数十对不断颤动的、苍白的人手臂！

它的气息，远远超过了真仙层次，达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地步！那不仅仅是死气与怨念，更混合了一种吞噬万物、毁灭一切的疯狂意志！

“是……是噬界凶螟（ming）的残骸！当年魔神麾下以吞噬小世界闻名的凶物！它竟然也没完全死透，化成了这等亡灵！”常天龙见识广博，瞬间认出了这恐怖存在的来历，声音中充满了骇然。

这头凶螟亡灵显然是被此地最浓郁的死亡气息和刚才剧烈的能量波动彻底惊醒！

“吼——！”

凶螟发出无声却直接冲击元神的咆哮，那螺旋口器猛地对准疾驰中的队伍，一股恐怖的吸力骤然爆发！

刹那间，飞沙走石，连那些巨大的断壁残垣都被连根拔起，朝着那口器飞去，并在中途就被无形的力量碾磨成粉末！众人只觉身形不受控制地被拽向那张死亡巨口，护体神光剧烈摇曳，几欲破碎！

“定住！”猴齐天狂吼一声，将镔铁棍狠狠插入地面，金光大放，死死稳住身形。常天龙龙爪深深抓入大地，龙吟惊天。狼王咆哮，风刃环绕周身切割吸力。鹰天骄雷光爆闪。胡家女仙狐尾扎根。金灵儿佛光化作屏障。灰九冥更是直接融入阴影，试图规避。

但修为稍弱的金灵儿和受伤的狼王、鹰天骄，还是被吸得离地而起，朝着口器滑去！

就在这危急关头！

玄煞精魄动了！

它似乎认得这凶物，光晕之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杀意！那是一种源自先天、对这等以吞噬毁灭为本能的凶物的极致厌恶！

它猛地飞高，暗金色的光晕疯狂膨胀，甚至暂时压过了那凶螟带来的恐怖威压！核心处，那披甲身影仿佛彻底凝实，做出一个张弓搭箭的动作！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其璀璨与杀伐之气的暗金光箭，在它“弓”上瞬间凝聚！那光箭之上，浮现出日月星辰崩塌、神魔喋血的恐怖异象！

“……诛……邪……”

一道冰冷而古老的意念，响彻在所有人脑海。

咻——！

暗金光箭离“弦”而出，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便射中了凶螟那庞大的头颅！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只有一种极致的“湮灭”！

被光箭射中的部位，无论是那扭曲拼接的尸体身躯，还是那坚硬无比的黑曜石节肢，亦或是那恐怖的螺旋口器，都在瞬间化为了最原始的粒子，消散无踪！凶螟那小山般的头颅，直接被蒸发掉了将近三分之一！

“嗷呜——！”

凶螟发出了诞生以来最凄厉、最痛苦的灵魂尖啸，那剩余的残破口器疯狂扭动，庞大的身躯因为剧痛而疯狂翻滚抽打，将大地砸出无数深坑！

那恐怖的吸力瞬间消失。

玄煞精魄发出这惊天一箭后，光晕瞬间黯淡到了极点，变得近乎透明，核心身影也模糊得几乎要消散，缓缓从空中坠落。

常天龙立刻龙尾一卷，将其小心接住，感受到其本源力量的极度亏空，心中大急。

“走！快走！”鹰天骄强忍着伤势，再次指向前方，“裂缝就在前面！”

众人顾不上震惊于玄煞精魄这石破天惊的一击，抓住这宝贵的时机，拼命冲向那血雾深处隐约可见的一道扭曲的、不断开合的漆黑裂缝！

身后，是那头遭受重创、陷入疯狂、不断破坏着一切的凶螟亡灵，以及更多被惊动、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强大亡灵气息！

求生的本能压榨着每个人的潜力。队伍不顾一切地冲刺，终于在那空间裂缝再次收缩变小之前，猛地冲入了那片扭曲的黑暗之中！

就在最后一人没入裂缝的瞬间，隐约听到一声充满不甘与暴怒的咆哮从后方传来，以及一道冰冷邪恶的视线扫过，令人通体生寒。

紧接着，天旋地转，空间扭曲的力量疯狂撕扯着所有人的身体与神魂……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

众人猛地从高空坠落，“噗通”、“噗通”地砸落在了一片冰冷刺骨的水域之中，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

挣扎着浮出水面，只见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墨色大海，波涛汹涌，天空阴沉，压抑得让人心慌。远处，隐约可见零星几座荒岛的轮廓。而身后，那片古天庭碎片已然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们成功逃出来了，脱离了那片绝望的死寂废墟。

但每个人都是伤痕累累，气息萎靡，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后怕与疲惫。常天龙小心翼翼地将虚弱到极点的玄煞精魄护在身前。猴齐天拄着棍子，大口喘着粗气。狼王和鹰天骄伤口在海水中浸泡，更是痛得龇牙咧嘴。胡家女仙脸色苍白，努力维持着狐火烘干衣物。金灵儿几乎昏迷，被灰九冥勉强托着。

劫后余生，却无多少喜悦，只有沉甸甸的疲惫与对那废墟深处尚未完全苏醒的“吞噬万物之恶”的深深忌惮。

他们虽然带出了玄煞精魄，但也仿佛将那份巨大的因果与凶险，一并带了出来。

茫茫黑海，前路未知，新的挑战，已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