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的幕后黑手 第478章 道心破碎

李莫愁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剧痛，尤其是胸口，仿佛被烙铁狠狠烫过，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她挣扎着想要抬头，看向那个将她如同蝼蚁般轻易击败的男子，眼中充满了怨毒、不甘，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南宫宸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他的目光平静无波，没有胜利者的得意，也没有对失败者的怜悯，更像是一个医生在审视一具病变的标本。

“你……你究竟是谁？！”李莫咳出一口淤血，声音嘶哑，充满了恨意。

南宫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蹲下身，伸出手指，快如闪电般在她胸前、丹田几处大穴连点数下。他并未使用杀伤性的手法，但那精纯无比的北冥万象真气透体而入，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开始在她经脉中游走。

李莫愁只觉得一股她无法理解、更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闯入体内，所过之处，她那些因怨恨、因修炼偏激武功而变得驳杂、凌厉的真气，如同积雪遇到骄阳，迅速被消融、化去！这些是她仗之横行江湖、发泄怨恨的根本，此刻却如同被抽丝剥茧般剥离！

“不！我的功力！你废了我的武功？！”李莫愁发出绝望而凄厉的嘶吼，眼中充满了疯狂。对于她这等高手而言，废去武功比杀了她更难受。

“聒噪。”

南宫宸眉头微皱，指尖力道微吐。李莫愁顿时感觉喉头一紧，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瞪大着眼睛，用目光表达着最恶毒的诅咒。

南宫宸的动作并未停止。他的真气继续深入，并非一味地破坏，而是在化去那些偏激、有害的内力同时，小心翼翼地保留了她最本源、最精纯的那部分根基。这过程极其精微，需要对真气有着入微的掌控力。

片刻之后，南宫宸收回了手。

李莫愁瘫软在地，感觉身体空荡荡的，以往那澎湃汹涌、动辄取人性命的内力十去七八，只剩下些许精纯的本源还在缓慢流转。她确实没有被彻底废去武功，但实力已然大损，恐怕连她徒弟洪凌波都不如了。

这种从云端跌落泥潭的巨大落差，让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

然而，**上的打击，远不及接下来精神上的冲击。

南宫宸解开了她的哑穴，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开始了他冷静如同医者般的“诊断”：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李莫愁，你恨陆展元，恨他负心薄幸，毁了你对情爱所有的幻想。这份恨意，成了你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恨的，或许并不仅仅是陆展元这个人？”

李莫愁眼神怨毒地盯着他，嘴唇紧闭。

南宫宸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恨的，是那份求而不得的挫败感，是那份被抛弃后的羞辱感，是那份付出了真心却换来背叛的绝望感。陆展元，不过是引爆这一切的导火索。”

“你将这份无处安放的恨意，投射到了整个世间。你觉得天下男子皆薄幸，觉得世道对你不公。于是，你开始杀人，用他人的恐惧和死亡，来填补内心的巨大空洞，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来伪装自己的强大。”

“你标榜自己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你以为这样就很了不起？你以为这样就能让陆展元后悔？就能让世人惧怕你？”

南宫宸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讽：“错了。这恰恰暴露了你的脆弱。一个真正内心强大的人，不会因为一次情伤就扭曲至此。你的狠毒，你的嚣张，不过是你用来掩盖内心那个瑟瑟发抖、害怕再次受伤的小女孩的……一层厚厚铠甲罢了。”

“你不断地强调自己多恨，多毒，不过是因为你不敢面对那个事实——你，李莫愁，至今仍未真正走出被陆展元抛弃的阴影。你所有的行为，都依然被那个男人的选择所左右。你，从未真正为自己活过。”

这番话，比刚才废去她大半功力更让李莫愁难以承受！

“你胡说！你懂什么？！”她嘶声力竭地反驳，但声音却带着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因为南宫宸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内心深处连自己都不愿直视的狼狈与不堪。

她想起自己每次杀人前的快意，杀人后的空虚；想起看到恩爱男女时那抑制不住的毁灭欲；想起夜深人静时，那啃噬内心的孤独与对往昔一丝温情的可笑怀念……

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已心硬如铁，早已将那个天真的自己彻底杀死。可此刻，在南宫宸那冰冷而精准的剖析下，她发现自己那看似坚固的堡垒，原来早已千疮百孔，里面住着的，依旧是那个被抛弃后，茫然无助、只会用尖刺保护自己的可怜虫。

愤怒、怨毒、挣扎……种种激烈的情绪在她眼中交替闪过，最终，所有的防御如同沙堡般轰然倒塌，只剩下被彻底看穿、无所遁形后的巨大震惊、茫然，以及……信念崩塌带来的彻底崩溃。

她不再嘶吼，不再咒骂，只是瘫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两行混杂着血污的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她的道心，她那建立在仇恨与杀戮之上的生存意义，在这一刻，被南宫宸无情地击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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