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的幕后黑手 第298章 巧遇故人，康慈重逢

君山岛顶，丐帮划分出的核心区域，气氛与外围的喧嚣截然不同。这里席位疏朗，檀香袅袅，侍立的丐帮弟子也皆是精锐，眼神精亮，纪律严明。先一步抵达的，无不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顶尖势力代表或是名宿高人。

南宫宸一行人被引至一处视野极佳的位置落座，立刻便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审视目光。有好奇，有探究，亦有几分隐晦的忌惮。天机阁的崛起速度与南宫宸那过于耀眼的战绩，足以让任何老牌势力都无法等闲视之。

黄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围的“邻居”，低声向南宫宸介绍：“左边那群穿着道袍、气息沉凝的是全真教的牛鼻子们，为首的是长春子丘处机，脾气又臭又硬，不过还算讲道理。右边那几个衣着华贵、带着番僧的是金国赵王府的人，哼，完颜洪烈自己没脸来，倒是派了爪牙……咦？”

她话音一顿，目光落在金国赵王府那群人中的一个青年身上，脸上露出一丝讶异。

那青年约莫二十出头年纪，面容俊朗，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锦袍，虽坐在金国使者之中，神情却带着一丝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疏离与阴郁，正是杨康！

他似乎也感受到了目光，抬头望来，恰好与南宫宸、黄蓉视线相接。他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眼中瞬间闪过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慌乱，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愧，最终都化为一种故作镇定的平静。他对着南宫宸的方向，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迅速移开了目光，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个不甚相熟的陌生人。

南宫宸面色如常，心中却如明镜一般。杨康出现在此，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完颜洪烈派他前来，恐怕既有让他历练、接触江湖势力的意思，也未尝没有借此机会，试探他以及天机阁反应的意图。

“康哥哥他怎么……”黄蓉柳眉微蹙，她对杨康观感复杂，既有幼时情谊，又对其认贼作父、心思深沉颇为不喜。

“静观其变。”南宫宸淡淡说了一句，便不再关注那边，转而与上前来打招呼的其他势力代表寒暄起来。他气度从容，言谈得体，既不显得傲慢，也保持着天机阁主的威严，很快便与几位正道名宿相谈甚欢。

然而，这短暂的视线交汇，并未逃过某些有心人的眼睛，也落入了刚刚安置好行囊、来到核心区域边缘准备寻个位置观礼的穆念慈眼中。

是的，穆念慈最终还是来了。

她本听从南宫宸安排，留在阁中。但临行前，想到父亲伤势已稳定，又听闻此次大会群雄汇聚，或许能见到……那个人的消息，心中终究是放不下那份源自过去的复杂牵挂，在征得南宫宸同意后，还是带着两名侍女，乘坐后续船只悄悄跟了来。她自知身份不宜张扬，便只在核心区域外围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可她万万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如此突然地，再次见到杨康！

那个曾让她情窦初开、寄托了少女所有幻梦的表哥，那个后来变得陌生而遥远的小王爷。

他就坐在那里， amongst 金国的使者中，衣着光鲜，面容依旧俊朗，却似乎瘦了些，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翳。

一瞬间，穆念慈只觉得呼吸一窒，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过往的种种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牛家村的初识，比武招亲的羞涩，得知身世后的彷徨与痛苦，以及最后那渐行渐远的疏离……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脸色有些发白。

就在这时，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杨康的目光再次游移，不经意间扫过了外围区域，恰好看到了那个坐在角落、脸色苍白、怔怔望着他的温婉女子。

“念慈？！”

杨康浑身剧震，几乎要从座位上弹起来！他瞳孔猛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写满了难以置信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与……刺痛。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更没想到，她会用那样一种复杂难言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中有过往的痕迹，有挥之不去的哀伤，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已然放下的平静，以及……一种让他感到无比陌生的疏远。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穆念慈看着杨康那失态的样子，看着他眼中明显的震惊与慌乱，心中最后那一丝因过往而起的波澜，竟奇异地平复了下来。她忽然发现，那个曾经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此刻看来，竟有些模糊和不真实。她脑海中浮现的，是牛家村遇袭时那绝望的黑暗，是那个如同天神般降临、将她从深渊中拉出的青衫身影，是天机阁里那份静谧的温暖与安宁……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对着杨康的方向，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摇了摇头，随即缓缓移开了目光，不再看他。那姿态，并非怨恨，也非眷恋，而是一种彻底的……告别。

杨康僵在原地，看着穆念慈那平静得近乎漠然的侧脸，看着她悄然将目光转向核心区域那个卓然而立的月白身影，看着她眼神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种依赖与安然……他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酸涩与刺痛猛地涌上心头，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

他明白了。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表妹，那个温婉坚韧的女子，她的心，早已不在他这里了。她找到了新的归宿，一个比他强大、比他更值得托付的人。

一股巨大的失落与不甘，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但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借助那点疼痛，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重新坐直了身体，只是那脸色，却阴沉得可怕。

这番无声的交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除了极少数一直留意着杨康和穆念慈的人，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南宫宸虽在与他人交谈，但灵觉何等敏锐，早已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心中了然，却并未点破，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眼神深邃。

康慈重逢，物是人非。这份源于过去的纠葛，至此，算是彻底了结。而穆念慈的心，也在这场无声的告别中，更加清晰地、彻底地，系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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