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从圣山之巅缓缓垂落,将整片山麓都裹进微凉的寂静里。林宇站在临时营地的最高处,指尖扣着星辰战剑的剑柄,剑身上流转的星纹与天边残存的霞光撞在一起,漾开细碎的金芒。身后传来轻柔的脚步声,洛雨提着绣着银纹的裙摆走近,将一件织锦披风轻轻搭在他肩上,披风边缘的流苏扫过手背,带着她身上惯有的兰芷香气。
“风凉了,别站太久。”洛雨的声音温软,目光落在他望向圣山的眼底,“孩子们都在清点行囊,天玲正帮芸儿检查她的冰棱法杖,你倒在这里独自出神。”
林宇侧过头,正好看见营地另一侧的景象:天玲穿着便于行动的玄色劲装,正握着林芸的手腕调整法杖姿势,少女的银发在暮色里泛着淡光,冰棱法杖顶端的蓝宝石随着她的动作,折射出细碎的冷光;不远处的篝火旁,林溪正蹲在地上,将自己的银月弓拆成零件仔细擦拭,弓弦上还挂着白天战斗时残留的妖兽羽毛;林雪抱着一个绣着寒梅的布囊,正将晒干的草药分门别类,布囊上的梅花刺绣是洛雨亲手所绣,针脚细密得能锁住草药的清香;林琉璃殇坐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指尖捏着一枚剔透的琉璃珠,珠身在她掌心流转出七彩光晕,偶尔有细小的魔法符文从珠上飘出,落在她脚边的魔法阵图纸上;最小的林芝天舞则绕着篝火跑来跑去,手里拿着一朵刚摘的夜光花,花瓣上的荧光在暮色里划出小小的光轨,像提着灯笼的小精灵。
“还有最后一段路。”林宇抬手覆上洛雨的手背,两人的目光一同投向圣山——那座山比白天看起来更显巍峨,裸露的岩石在暮色里像巨人的筋骨,峰顶隐在厚重的云层中,只有偶尔穿透云层的星光,在山壁上缀出点点碎金,像是指引方向的路标。他手中的星辰战剑突然发出一阵低低的嗡鸣,剑身上的星纹骤然亮了几分,原本柔和的金芒变得锐利起来,竟与峰顶的星光连成了一道隐约的光链。
洛雨的眼神微微一动:“剑在回应圣山的力量?”
“是共鸣。”林宇握紧剑柄,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剑身传来的震颤,那震颤不像金属的震动,反倒像有生命的脉搏,“从踏入这片山麓开始,它就一直在微弱地跳动,现在离圣山越近,共鸣就越强烈。我猜,圣山之巅一定有与星辰战剑同源的力量,或许……就是打开回家之路的关键。”
这时,天玲带着林芸走了过来,少女的银发上还沾着几片草叶,脸上却满是兴奋:“父亲,母亲!刚才我的冰棱法杖也有反应了!您看——”她举起法杖,顶端的蓝宝石突然亮起一道冰蓝色的光柱,光柱朝着圣山的方向倾斜,与星辰战剑的金芒交叠在一起,竟在空气中凝成了一片小小的冰晶,冰晶里还映着圣山的轮廓,清晰得能看见山巅的云层。
“不止芸儿的法杖。”天玲补充道,她从腰间取下一个皮质箭囊,抽出一支刻着符文的箭矢,箭镞在暮色里泛着暗银色的光,“我这支破魔箭刚才也在发烫,像是能感知到圣山深处的能量波动。看来不止星辰战剑,我们身上与‘穿越’相关的装备,都在与圣山产生联系。”
林溪擦完银月弓,也提着弓走了过来,她将弓拉成一个满月,弓弦震颤间,有细碎的月光落在弓臂上:“父亲,我的弓也有反应,刚才试了一下,箭能射得比平时远三倍,而且箭道上会留下月光轨迹,像是能破开空气里的阻力。”她说着,松开弓弦,一支没有箭镞的练习箭飞射而出,箭尾拖着长长的月光,竟真的朝着圣山的方向飞了很远,才缓缓坠落。
林雪抱着布囊走来时,布囊里的草药正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她打开布囊,里面的每一株草药都像活了过来,叶片轻轻颤动,朝着圣山的方向舒展:“父亲,母亲,这些草药是之前在迷雾森林采的,原本只是普通的疗伤药,现在却像被唤醒了一样,药性比之前强了至少五倍。我刚才给受伤的护卫敷了一点,他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
林琉璃殇也收起了琉璃珠,走到林宇身边,她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清澈:“父亲,我的琉璃珠能看到圣山内部的景象了。刚才我试着催动它,看到山里面有很多发光的水晶,还有一条通往峰顶的阶梯,阶梯两旁好像有石像守卫,只是看得不太清楚。”她说着,指尖划过琉璃珠,珠身里浮现出模糊的影像——确实能看到纵横交错的水晶矿脉,还有一条蜿蜒向上的石阶,石阶旁的石像隐约能看出是骑士的模样,手里握着长矛,姿态威严。
最小的林芝天舞跑过来,抱着林宇的腿,将夜光花递到他面前:“父亲!小花说它能照亮山上的路!刚才它在我手里一直亮,还会跟着星光转呢!”她举着花蹦蹦跳跳,花瓣上的荧光果然随着天边的星光转动,像是小小的指南针。
林宇看着围在身边的家人,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期待的光,连星辰战剑的震颤都变得柔和起来,仿佛在回应这份阖家团聚的温暖。他抬手摸了摸林芝天舞的头顶,又依次看向林芸、林溪、林雪、林琉璃殇,最后目光落在洛雨和天玲身上,声音里满是坚定:“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们登顶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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