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师弟,请留步!”
一个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穿透力的声音,如同贴着林逸的耳根响起,瞬间盖过了周围的嘈杂与远处执法队清理现场的沉闷声响。
林逸浑身一僵,刚刚迈出的脚步硬生生钉在原地。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同冰冷的蛛网,悄无声息地罩落下来,锁定了他的气机。他缓缓转过身,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一个身着深紫色锦袍、袖口绣着三道银色闪电纹路的中年修士,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三步之外。来人面白无须,三缕长髯飘洒胸前,眼神清亮,正温和地看着他,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然而,林逸的时空之瞳却在极度紧张下被动激发了一瞬!灰白视野中,对方体内奔涌的绝非涓涓细流,而是一片汹涌狂暴、交织着毁灭性银蛇的雷海!那隐而不发的压迫感,比刚才废墟上那个铁刑队长更让他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筑基后期?甚至…更高?林逸喉咙发干。
赵坤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在林逸身上缓缓扫过:褴褛得几乎无法蔽体的粗麻衣物,沾满泥浆草屑,明显带着长途跋涉和战斗痕迹;裸露的手臂和小腿,布满了新旧交错的擦伤、划痕,有些还渗着血丝;脸上更是污垢混合着凝固的血痂,狼狈不堪,活脱脱一个刚从哪个穷山沟或者矿洞里爬出来的泥腿子。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泥腿子,指尖却残留着那一丝精纯得让他都为之侧目的雷灵气息!这巨大的反差,让赵坤眼底深处的探究和惊疑越发浓重。
“在下雷云宗外门执事,赵坤。”赵坤微微颔首,姿态放得不高不低,恰到好处地维持着大宗门的气度,语气依旧温和,如同春风拂面,“恕在下眼拙,方才见师弟指尖雷光精纯灵动,非比寻常,敢问师弟师承我宗哪位师叔门下?或是哪位隐修长老新近收录的高徒?”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林逸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却又暗藏机锋。周围的喧嚣似乎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开,只剩下两人之间这短暂而致命的寂静。
林逸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紧贴着破烂衣衫,一片冰凉。雷云宗!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他脑中炸开!鬼林雷云宗弟子抢夺灵草,李黑水为护他硬接雷法后背焦黑…还有风无痕妹妹被掳作药奴的深仇!这他妈是冤家路窄,自己一头撞进仇家老窝了?!
“师…师门?”林逸脑子飞速旋转,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底层散修特有的惶恐和不安,“大人…您…您认错人了吧?小的…小的就是个乡下散修,哪…哪敢高攀雷云宗这等仙门啊…”他竭力模仿着黑石镇那些矿工面对监工时的卑微神态,眼神躲闪,身体下意识地微微佝偻,双手局促不安地在破旧衣襟上搓着,试图抹掉那并不存在的污迹,也掩饰住指尖可能残留的任何异常。
“哦?散修?”赵坤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锐利了一分,如同针尖,“散修能修得如此精纯的雷灵之力?师弟莫要自谦。你方才指尖雷光,虽微弱,其质其性,已初窥‘掌心雷’堂奥,非我雷云宗嫡传心法《九转雷元诀》打下的根基,断难有此气象。”
他向前踏了一步,一股无形的、带着微弱电流麻刺感的灵压悄然弥漫开来,如同无形的蛛网,缓缓收紧。林逸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赵坤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他脸上,带着洞彻人心的力量:“还是说…师弟的功法,另有来历?”最后几个字,语气依旧平和,却隐隐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他袖袍下的手指微微屈起,一丝极其细微的银色电弧在指尖悄然跳跃、湮灭。
林逸的心沉到了谷底。对方根本不信他的说辞,那温和表象下的怀疑和探究,如同毒蛇般冰冷粘腻。时空之瞳被动地捕捉着赵坤体内雷灵力的细微波动,灰白视野中,那狂暴的雷海深处,一丝极淡的、带着贪婪与审视意味的“意念”如同水底的暗流,悄然涌动。
妈的!那该死的手机电流和雷火莲!林逸心中暗骂。这缕异种雷力,终究是引来了要命的麻烦!这老狐狸,表面客气,实则已将他视为猎物!
跑?在这天阙城,面对一个至少筑基后期的雷云宗长老?念头刚起就被掐灭。打?更是天方夜谭!唯一的生机,似乎只剩下…赌!
林逸脸上卑微惶恐的神色更浓,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和委屈,他猛地一躬身,动作幅度极大,带着底层散修特有的夸张:“大人明鉴啊!小的…小的真不是什么高门弟子!这…这雷光…它…”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带着哭腔,“是…是前些日子!小的在葬魂泽外围采药,被…被一头快成精的雷纹豹撵得慌不择路,摔进一个黑黢黢的山洞!洞里有块…有块亮晶晶的蓝紫色石头,冒着电火花!小的又饿又怕,以为是啥宝贝,就…就啃了一口!结果…结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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