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楼雅间内。
祁行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亲自执壶,为方言和李焱斟酒。
“方公子,李兄,”
“二位远道而来,祁某略备薄酒,不成敬意,还望莫要嫌弃。”
方言含笑举杯,目光扫过满桌珍馐,心中暗忖这祁行倒是舍得下本钱。
这招待的规格,都赶上他招待郑昌那一次了。
这祁行啊!恐怕不简单。
酒过三巡,祁行放下筷子,终于进入正题:
“不瞒方公子,前几日听李兄在信中提及,说公子有意在武昌收购一批建筑材料?”
他说话间,目光瞟了一眼对面的包间,仿佛对面包间里面,有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此等神情,可没瞒过方言的注意。
他顺着祁行的目光看去,只见对面包间里面人影绰绰,异常火热。心中疑惑更甚。
这宴会才开多久,祁行就往对面包间偷看了好几次。
莫非对面有什么奇怪?
他给了铁蛋一个眼色,铁蛋仿佛明白了什么。推门走了出去。
方言回过头来,面上却不动声色,轻轻摇着折扇,叹了口气:
“祁公子消息灵通。实不相瞒,我江陵商会如今……唉,可谓内忧外患。”
“武昌白家,欲在武昌码头另起炉灶,断我望江镇根基。”
“方某,也是不得已,被逼着来武昌,和白家打擂台的!”
他看向祁行,神情异常严肃:“材料,自然是白家要多少,我就要多少!”
“而且要更快、更多!”
“唯有在武昌站稳脚跟,方能为我江陵商会争得一线生机!”
祁行闻言,脸上表情虽然寻常,但是心中却已经乐开了花。
他早就知道江陵商会的处境,也知道白家这些天在做什么。
毫不客气的说,白家的码头要是建成了!定然会让江陵商会元气大伤!
他也明白方言此次的目的!
这就是来和白家决一死战的!
可惜......白家是当地豪族,后面又有布政司衙门撑腰。
方言要是在主战场江陵,靠着本地官府恐怕能压着白家打。
现在到了地头蛇白家的地盘,方言的劣势就太大了,没有地方官府的支持,恐怕这一战,要输!
不管如何。白家和方言鹬蚌相争,他这个卖材料的渔翁,终究是得利的。
他脸上瞬间转变成苦瓜色,搓着手,唉声叹气道:“哎呀,方公子,您这……您这可真是给祁某出了个大难题啊!”
“不瞒您说,就在前几日,白家刚刚从鄙号提走了一大堆木料,几乎将库房搬空了大半。”
“眼下……实在是没有多少存货了。”
他摊了摊手,一脸无奈:“为筹措下一批货,祁某已是多次催促家中加紧开采。”
“方公子的要量如此之大,祁某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旁本来稳坐泰山的李焱,一听这话,瞬间就急了。
他猛的将就被“啪”的一声拍在桌上,语气颇为不满:
“祁行!你我两家世交,我爷爷当年也没少帮衬你们祁家!”
“如今方兄有难处,正是需要你出力的时候,你怎可推三阻四?”
“莫非这点情面都不讲了吗?”
祁行脸上愧色更浓,连连拱手:“李兄息怒,李兄息怒!”
“非是祁某不讲情面,实在是……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材料它……它不是说有就有的!”
他一边说,一边眼神又不受控制地往对面包间飘了一下。
方言伸手,按住了还要说话的李焱,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李焱虽心急如焚,却还是强忍下来,只是盯着祁行,眉头紧锁。
他不明白,方言为何不让他继续施压?
他们虽然目的是抬价,但是还是要买些材料的。
方言只是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面带笑意的看着祁行。并没有开口。
好个祁行!果然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通过李焱之前的介绍,他早已摸清祁家底细。
祁家盘踞武昌多年,周边几个产木料的大山几乎都被其掌控,说是垄断了武昌建材市场也不为过。
那么多的山林资源,怎么可能被一个白家就掏空库存?
这分明是坐地起价的由头!等着他方言主动开口加码呢!
不久之后,铁蛋从外面走了回来,附在方言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
方言转回头,看着祁行那副泰然自若的德行,心中已经明白了他的打算。
人才啊!人才!
没有想到,对面那个包间里面的家伙,居然会是白启明!
祁行请他们吃饭,包间正好又在白启明包间对面。
这要不是故意的,打死他方言,他都不会信!
这家伙,就是拿他方言来激白启明的!
想通此节,方言脸上反而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既然你要利用我方言来激白启明抬高价格!
我方言又何尝不是需要你抬高价格来消耗白家的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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