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切发生得极快。
刘富拼了命地往二班教室狂奔,帆布鞋踩在走廊水泥地上,发出“噔噔噔”的急促声响。
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校服领口,后背早已洇出一大片深色水渍。
他冲到教室门口时收不住势,肩膀狠狠撞在木门上。
“砰”的一声闷响震得门板嗡嗡作响,他踉跄着扶住门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对着坐在末尾后座的林清雪急声喊道。
“林姐头!不好了!我刚从厕所抽烟出来,就见叶龙帮的李凯带了一群人往咱班来,看那样子,是来找茬的!”
“什么?!”
闻言,刘富的话音刚落,教室里原本嗡嗡的窃窃私语瞬间掐断,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砸向门口的他。
有惊愕,有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空气瞬间凝固。
而林清雪此时正低头转着钢笔,银灰色的笔杆在指尖灵活转动,划出淡淡的残影。
闻言,她指尖猛地一顿,“嗒”的一声脆响,笔杆磕在光滑的课桌上。
然后缓缓抬眼,眼底原本漫不经心的慵懒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冷光乍现,如寒潭破冰。
来得真快啊!
上次书房的账还没清算,加上刚刚的动手,这群人倒是愈发嚣张了。
内心,林清雪道。
于是,她想到这里。
“来了多少人?”
她开口问道。
声音虽不高,却像淬了腊月的寒冰,带着刺骨的凉意,让教室里的温度都莫名降了几分,连窗外吹进来的微风也都变得萧瑟不已。
“……”
“这……”
听到林清雪的话,刘富扶着门框,腰弯得像只虾米,喘得直摆手,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道。
“得有三十个!个个拎着甩棍,黑压压堵在走廊拐角,棍头磨得亮闪闪的……”
言毕,他咽了口唾沫,眼神里带着后怕,又继续道。
“我听得真真的,他们说,见着你就废你一条胳膊,报上次书房的仇!”
“呵。”
林清雪闻言,指尖在桌沿轻轻一叩,“笃”的一声轻响,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她冷冽的目光扫过教室里瞬间紧绷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道。
“区区三十个人?拎着几根破甩棍,就敢来二班撒野?”
“真是不知死活,问过我们的同学了吗?”
说着,她缓缓起身,撩垂在肩头的碎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眼底的寒意愈发浓重,如万年不化的冰川。
区区几十个人,也敢废她林清雪的胳膊,简直就是不知死活,狂妄!
就算她自己一个人上,同学们不帮忙,她也能把他们揍的屎出来!
更何况在如今二班的地界上,她林清雪就不相信了,上次书房的时候,同学们已经忍了很久了,这次还能忍。
肯定会大干一场的。
“……”
因此,
话音刚落,教室里瞬间响起一片桌椅挪动的“哗啦”声。
几个平日里跟在林清雪身边的男生已然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咔”声,眼神凌厉如刀,死死望向门口。
然后响起一道道怒吼声。
“班长说得对!上次书房咱七年级让着他们,他们倒得寸进尺,抢课本、踩笔记,真当咱七年级好欺负?”
“这次都打到家门口了,还忍个屁!”
“对!不忍了!今天就跟他们硬碰硬,书房的旧账,今天的新仇,一块儿算清楚!”
声音落下,越来越多的人奋起响应。
女生们也纷纷行动起来,有的握紧削尖的铅笔,笔尖闪着冷光,足以划破皮肉。
有的把厚重的新华字典抱在怀里,字典的棱角坚硬,沉甸甸的分量足以当盾牌。
还有人悄悄拔下发簪,银质的簪尖锋利,攥在手心硌得掌心生疼,却没人松开。
因为上次书房里的屈辱,被撕碎的书页、被推倒时撞在书架上的钝痛、看着课本被踩踏时的其他同学无力感,此刻尽数化作了他们2班同学反抗的勇气了。
四十多双眼睛里满是决绝,同仇敌忾的气场如无形的屏障笼罩着整个教室,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
“你们?……”
另一边,刘富愣在原地,看着眼前气场陡然攀升的林清雪,看着群情激愤、不再有半分慌乱的同学们,他原本狂跳的心脏竟莫名安定下来,连喘息都平顺了几分。
于是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挺直了微弯的腰板,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道。
“林姐头,同学们,我跟你们一块儿上!这次绝不怂,豁出去了!”
“好。”
说完,林清雪迈步走向门口,每一步都踩得沉稳有力,鞋底与地面接触发出清晰的声响。
然后校服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却丝毫掩不住她周身凛冽如刀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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