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院的月色格外冷清,残破的建筑还未清理和修补,就这样倒塌在原地。
镇魔司的人已经完全撤离县衙,全部由吴祯的人接手,就连陈冲都不得靠近半分。
穿过一道敞开的石门,地下空间里火光熊熊,把四壁照得忽明忽暗。
看着祭坛上残留着暗红的痕迹,闻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吴祯站在祭坛中央,猛地张开双臂,头颅微微扬起,眼神狂热而痴迷,仿佛在拥抱某个无形的存在。
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诡异,像是在与空气里的妖神对话。
“香主。”
师爷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手里捧着一卷羊皮图纸,躬身禀告,“所有阵纹都已仔细检测过了。”
他顿了顿,偷瞄了一眼吴祯的脸色,继续说道:“我们祭坛真正关键的阵纹全刻在周围的阵柱上,那些才是核心。”
“这里被破坏的,不过是祭坛中间最无关紧要的引血槽。”
他指了指地面上几道断裂的凹槽,“只需要用玉髓重新镶嵌好破损的纹路,很快就能恢复使用。”
香主在他们妖神教(魔神教)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是能够沟通‘妖神’的祭司,主持血祭仪式,有上香之意。
吴祯猛地转过身,火光在他眼中跳跃,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我要的是准确时间!不是‘很快’‘大概’‘马上’这种废话!”
师爷被他突如其来的厉喝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石板:
“两、两个时辰就能完成!只是修复后,阵法对血液的吸收速度会慢三成。若是想彻底恢复原有威能,需要三天时间。”
吴祯盯着他看了半晌,指尖在袖中紧紧攥起。
三成的差距虽让他心头不爽,但眼下最缺的就是时间。
多等一刻,就多一分变数。
他最终冷哼一声,不再纠结这点损耗。
目光扫过周围屏息待命的手下,吴祯的脸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扭曲,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通知猪七长老,让他明日带领‘金木水火土’五部坛主在万宝县五十里外埋伏,等熊雁秋一走,立刻让群魔入城!”
“到时候封锁四门,一个活口也别放,血祭万宝县!”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
……
这里山峦叠嶂,峰影缠绵。
山坳深处,一道石壁裂开丈许宽的缝隙,像是巨兽张开的獠牙,吞吐着黑暗。
那道黑影自天际急坠而下,衣袂划破空气的嘶鸣声在山谷间回荡。
他如离弦之箭般扎进石壁后的甬道,脚下的碎石被碾得咯吱作响,身影在摇曳的火把光里忽明忽暗,最终如鬼魅般滑入洞窟中央。
火盆里燃烧的尸油烛火映得他脸色发青,他躬身将密信递向站在石榻下方的黑袍人。
接过信纸的黑袍人手指修长,没什么肉的指腹捏着泛黄的麻纸,眯起的三角眼在烛火下闪烁不定。
看完信后他有些褶皱的脸颊抖了抖,转身将信纸呈给上首那个身形如圆球般、眼睛成缝的猪七,声音里带着刻意压低的谄媚:“七长老,陈东墨香主来信。”
“严杰已经离开万宝县,熊雁秋将在明日离开万宝县。”
“他让您明日带领‘金木水火土’五部坛主在万宝县五十里外埋伏,等熊雁秋一走,封锁四门,血祭万宝县!”
他复述时喉结上下滚动挤出沙哑的痰音。
猪七接过信件时,肥厚的手掌几乎将信纸完全覆盖。
他粗短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纸面,眼缝快速扫过字迹,嘴角的肥肉忽然向上掀起,露出两排泛黄的牙齿,嗤笑一声道:
“只是血祭一个小县城不是什么大功劳。”
话音未落,他的脚在石榻下无意识地蹭着,将一块凸起的石棱碾压得咯咯作响。
闻言,黑袍人下属立刻躬身向前半步,垂首问道:“七长老的意思是?”
猪七的目光突然变得像淬了毒的冰锥,在下属脸上剜了一圈,沉声道:
“给‘金木水火土’五部坛传信,让他们配合陈东墨,血祭万宝县。”
“不许出任何差错!”
他顿了顿,肥厚的手掌猛地拍在石榻扶手上,震得烛火一阵摇晃:
“而我们,去碧潭湖截住熊雁秋,把她撸过来,玩几天再杀。”
他忽然压低声音,肥硕的身躯在石榻上微微扭动,像只蓄势待发的肥猪。
“东林郡王熊开臣不是护女心切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肥脸因兴奋而泛起油光。
猪七长老突然伸出猩红的舌头,在肥腻的唇角舔了一圈,像是在回味什么美味,眼中的恶毒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杀了我们的家人,害得我们成了这副模样。”
“等他女儿死了,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疯!”
“可惜了啊……”
他忽然拖长了语调,肥厚的手指在石榻扶手上轻轻敲击,眼神变得迷离又猥琐,仿佛眼前正浮现出美人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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