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一拥而上,将老道和天子团团围住,护得严严实实。
弓箭手、长枪兵、带刀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严严实实,任何进入圈内的人,包括太医和太监,都要经过严苛的检查,方能靠近天子。
很快,太医院正到来,经过检查之后,轻轻拿起天子的腕脉,发觉脉象微不可察。数息之久,方有一丝跳动,且短暂浮现的脉象亦是虚浮不定,难以测度。
饶是院正行医多年,医术当世绝顶,也大感棘手。
迎着苏姓官员和禁军急切而焦虑的眼神,院正果断以百年参片吊住天子性命,先行施以针灸之法,稳定形势。
禁军士卒们看着院正每一针都不复往日行云流水的针法,感觉自己的九族性命,也在随着院正银针的抖动而摇摆。
感觉像是过完了一生,随着太医院正长吁一口浊气,天子的呼吸不再微弱,开始行之有序。在场所有人,这才放下重负。
随后,宫中真正的主事人,皇后抵达。
如今宫中没有太后在位,皇帝倒下,皇后就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如今皇后一来,御书房外的所有人,当即跪下请罪。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免礼吧。”皇后迅速穿过禁军组成的人墙,来到天子身前,看着天子逐渐平复的呼吸,从听到消息起就提起的千钧重担,终于放下。
“老院正,陛下的情况怎么样?是否可以移动?”
“可以。但千万要小心翼翼,绝不可颠簸。”
“本宫明白。”
三言两语之间,皇后把握住了核心。
“众人听令。”
“在。”
“今夜御书房外值守禁军,即刻护送陛下到本宫寝殿雍宁宫,务必严加看守,除本宫和老院正允许外,敢放任何人进入,九族株连。若是天子安然无恙,许尔等功过相抵。”
“是。谢皇后娘娘隆恩。”众人轰然应诺。
众军本以为性命难保,不料皇后宽容,此刻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心思——以死相报。
要是真的不幸,有个万一,也能保住身后的族人。
其实皇后也是无奈。如今在御书房的这批禁军,反而是最可信的。
“老院正。还请您老即刻召集太医院诸人,为陛下规划治疗方案,并安排可信之人寸步不离地守候,可否。”
“娘娘放心,这是老朽应尽之责。”
“好,一切就拜托老院正了。”
这时,参与战斗的禁军首领上前,躬身下拜,“启禀娘娘,罪臣有事启奏。”
“说吧。”皇后站在那里,就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给人心安之感。
“今夜战斗之时,这位老道长手臂始终搭在陛下身后,应是在输送内力稳住伤势。在最后的危急关头,也没有放开。因此微臣觉得,是不是请老院正将这位道长救醒,或许会对陛下的救治,有所裨益。”
“哦?是这样么?”
皇后看向众军,就见众人眼神毫无闪躲,就知此事为真,当下也不含糊,直接请老院正为老道诊治。
这一次,老院正轻松诊断出老道的症状。
“娘娘,这位道长气血逆流,五脏大损,但他体内似乎有一股力量,在自行抚平躁动的气血。或许就是他本身的内力护主。老臣保证,不出三日,必能苏醒。”
“那好,你把他和陛下放在一起,同步治疗。”
老院正指挥着御书房禁军和雍宁宫守卫,将天子和老道一并抬走。临走之时,老院正看到躺倒在地的老太监,顺手一搭脉,摇了摇头,示意禁军将老太监放下。
留下苏姓官员站在原地听令,皇后看着源源不断涌来的禁军,凤眸含煞。
“苏卿。”
“臣在。”
“你可知这刺客是何人?”
苏姓官员当即跪地,“臣愚钝,对这刺客的来历,一无所知。”
“无论如何,今夜之事你难辞其咎。本宫给你个机会,陛下遇刺的消息瞒不住几日,到时必定朝堂震动。”
“本宫现委派你为查案大臣,你若是能查明真相,那就是你一人之失,不会祸及家人。但若是一无所获,那...本宫也保不住你。”
“臣,拜谢娘娘。”
苏姓官员重重地一个头磕在地上,头破血流,却毫无怨言。
他心知这是帝后一心,皇后在保自己。若不然,天子遇刺,自己却安然无恙,朝堂的官员想来会很乐意将自己这天子心腹拉下马。
皇后没有再理会苏姓官员,一切都要看他自身。转身看向闻讯赶来的众禁军,一言不发,杀意顿现。
“宫城禁军统领何在?”
“回娘娘,微臣在。”
“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即刻起,宫内全面戒严。两个要求,一则阻断宫内外消息传播,二则不许任何外人潜入宫中。若再有差池,人头落地。”
“是,微臣领命。”
禁军统领急匆匆地去了。身后的禁军,除了守卫皇后的重兵和守护天子所在雍宁宫的护卫,余下禁军各归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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