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后,乔峰驾着马车,秦真策马在侧,来到了擂鼓山下。
稍作通禀,五人在擂鼓山弟子的带领下,一路向上,最终见到了一位披头散发,精神飘忽的老者,正是常年端坐在棋盘之前的聪辩先生苏星河。
年轻弟子拱手一礼,示意地方已至。得到聪辩先生许可,转身离去。
留下端坐不动的苏星河,和秦真乔峰一行人,大眼瞪小眼。
“晚辈乔峰,因友人身受重伤,危在旦夕,特来请求前辈出手救治。”
躬身九十度,乔峰眼神灼灼地盯着面前的老者。
乔氏二老和阿朱也随之行礼,神情紧张而希冀。
一分钟...两分钟...
五分钟...一刻钟...
“咳咳。”
阿朱到底身受重伤,身体支持不住,即使强行忍耐,还是不由地咳出声来。
乔峰再次请求,苏星河依旧不为所动。
二老也不由担心起来,却还是强行忍住,没有发作。
秦真暗叹,又到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苏前辈,我就不多废话了。乔兄北乔峰之名,相信你也有所耳闻。我们一命换一命,以丁春秋的首级,换你出手救治这位姑娘。”
“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闭目养神的苏星河,终于睁开了眼睛,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这些不速之客。
“你是谁派来的?”
声音冷漠,生涩,似是多年未曾言语,已经忘却了说话的能力。
“我们的来历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交易,前辈觉得如何?”
“不怎么样。老夫曾发下重誓,此生不发一言,直至有人能破开这珍珑棋局。”
“没得商量?”
“抱歉,老夫有自己的原则。”
说完,老头转身,继续面对棋局。
五人踏步上前,一齐观摩棋局,寻求破解之法。
乔家二老不必说,乔峰对棋艺是七窍通了六窍。秦真虽然会一点棋艺,也不过是个臭棋篓子。
“阿朱姑娘,你可会下棋?”
“秦公子,我幼年受教于慕容氏,琴棋书画是必修课。可这珍珑棋局,局中有局,劫中有劫,千头万绪,纷繁复杂,变化无穷。即使我全盛时期,也只能勉力一试。如今思绪不佳,实在是毫无头绪。”
“啊这...”秦真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原本的命运线中,即使虚竹走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棋路,也是得到了段延庆的指点,方才破解棋局。
此时此刻,先不说阿朱和段延庆的棋力高低,单是阿朱不在巅峰状态,就已经可以宣布破解棋局无望了。
棋局...棋力...
天地大同...天魔大化...
棋圣...棋圣...
林新诚...方胜...雷凌云...
对了,棋圣雷凌云,还有大汉棋圣。
秦真忍下了哈哈大笑的冲动,有办法了!
“有了!拼一把。这样,阿朱姑娘,你只管计算,我来给你输送真气,维持巅峰状态。乔兄,你根据阿朱姑娘的指示,以掌力落子于棋盘之上。”
“苏前辈,我方由阿朱姑娘思考,我和乔兄辅助落子。你意下如何?”
苏星河依旧一言不发,伸手一招,示意乔峰落座。
或许,他也是矛盾的吧。既希望珍珑棋局被破解,自己可以重见天日;又不希望棋局被破解,那样会显得自己三十年苦功,白费力气。
乔峰落座,即使不会下棋,依旧大马金刀,威风不减。
阿朱坐在乔峰身后,确保声音能传入乔峰之耳,秦真坐在更后面,盘膝在地,开始调动真气。
不过,落座之前,秦真分别给阿朱和乔峰,传音说了一句密语。
“乔大哥,黑棋第一手,五之十一,长。”
乔峰依言照做,以擒龙功摄来一枚黑子,精准投掷在棋盘对应位置。
苏星河哂然一笑,手中握住一枚白子,稳稳封死黑棋的去路,提走十数颗黑子。
笑意还未收敛,阿朱又是一子落下,在黑棋留下的空地上,再次接续大龙。
苏星河这才发现,原本棋局上纷繁交错的局势,再次出现一线变数。黑棋重新有了闪转腾挪的空间。
全力收摄心神,苏星河重新将全部的注意力,投注在棋局之上。
啪——
“六之九,黑棋,跳。”
啪——
“八之七,黑棋,打劫。”
啪——
“十一之九,黑棋,断。”
啪——
“十五之四,挡。”
......
棋局一子一子落下,阿朱和苏星河的神色,越发凝重严肃。
二人额头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渗透而出,浸湿了满头发丝,领口也出现清晰的水印。
终于,经过一刻钟的鏖战,阿朱心力消耗过度,最先支持不住,示意乔峰投子认输。
乔峰一言不发,手中的棋子,用力握在掌心,石粉簌簌落下,眼神飘忽,不甘之意,溢于言表。
苏星河长叹一声,将手中的棋子扔入棋盒。长身而立,先向身后的山壁叩首行礼,又向面前的乔峰深鞠一躬,嘴唇开合,声音艰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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