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温泉谷的石板路上就落了层细碎的霜。杨伟将赤焰剑斜背在身后,剑穗的红绳缠了三圈在手腕,与张丝绒编的向日葵挂坠轻轻蹭着。白灵蹲在他肩头,九条尾巴裹成蓬松的毛团,只有尾尖那簇红毛露在外面,像团不肯熄灭的小火苗,时不时扫过他耳垂,惹得他耳廓发烫。
“真不用我陪你去?” 张丝绒站在竹篱笆旁,手里攥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刚蒸好的艾草团子,碧绿的面团还冒着热气,“外婆说青龙山阴气重,让我给你带了驱寒的姜茶,装在保温杯里了。”
她的指尖在油纸包上反复摩挲,晨光落在她发梢,将碎发染成淡金色。自从知道要去见管理局的人,她连着三天没睡好,夜里总借着送团子的由头跑来温泉谷,偷偷在他静室门口贴满平安符,黄纸符文被夜风刮得哗哗响,像无数细碎的祈愿。
“没事,就是例行拜访。” 杨伟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她的指腹,两人像触电似的缩回手。白灵突然从他肩头跳下来,用脑袋蹭张丝绒的手背,赤瞳里映着她泛红的眼角,尾巴尖勾住她的帆布包带,像是在替他挽留。
张丝绒被灵狐逗笑了,却还是把保温杯塞进他怀里:“路上慢点,到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雾,“我在‘炎心池’边等你,煮好了梅子酒。”
越野车驶离温泉谷时,杨伟从后视镜里看到张丝绒还站在原地,白灵蹲在她脚边,一人一狐的影子被晨雾拉得很长,像道不肯断开的线。他握紧保温杯,姜茶的暖意透过金属壳渗进来,与丹田内金婴的温度渐渐相融,连指尖的阳炎灵力都变得温顺了些。
青龙山比想象中更幽静。车刚驶进山门,就见肖长风站在青石板路尽头,藏青色中山装的袖口绣着暗金莲花,手里握着柄桃木剑,剑穗上的玉坠与晨光相撞,碎成满地星子。他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气息沉稳如松,显然也是筑基期以上的修士。
“杨道友来得正好。” 肖长风拱手行礼,目光落在他身后的赤焰剑上,瞳孔微缩,“金丹后期到元婴初期,不过三月光景,道友进境之快,倒是让老夫惊讶。”
杨伟回礼时,神识悄悄探向山体。青龙山的地脉果然比温泉谷浓郁,阳炎能量顺着岩层流动,像条沉睡的金龙,在山腹深处隐隐搏动。最奇特的是,山巅处竟有座天然聚灵阵,阵眼嵌着块半透明的晶石,里面封存着一缕极淡的龙气 —— 那是上古青龙的残魂,也是管理局守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肖局长谬赞。” 杨伟笑着转移话题,从储物袋里取出个玉瓶,“一点薄礼,是温泉谷地脉滋养的灵泉结晶,对稳固境界有些许助益。”
肖长风接过玉瓶,指尖刚触到瓶身就眼前一亮:“地脉灵晶?道友倒是有心了。” 他侧身引着众人往山巅走,青石板路两侧的古松上,挂着串奇特的铜铃,风一吹就发出清越的声响,能驱散山林间的阴煞。
白灵突然对着松树林低吼,九条尾巴绷得笔直。杨伟顺着灵狐的目光看去,树丛深处闪过道黑影,速度快得像风,只留下缕极淡的妖气 —— 那是只修炼了百年的山魈,被聚灵阵的灵气吸引,却不敢靠近铜铃的范围。
“山里的小麻烦,道友不必在意。” 肖长风笑着解释,桃木剑轻轻一扬,道袍袖口飞出道金光,瞬间将山魈的妖气打散,“青龙山地脉特殊,常有精怪出没,这铜铃是历代局长传下来的法器,能镇住山中阴邪。”
山巅的聚灵阵比想象中更宏伟。十二块青石雕琢的阵眼石,按十二地支排列,中央的晶石泛着淡蓝色光晕,里面的龙气像条小蛇,在晶石内缓缓游动。肖长风走到阵眼旁,从怀里掏出块龟甲,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与阵石的纹路隐隐呼应。
“今日请道友来,除了履约加固火蛟封印,还有一事相求。” 肖长风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龟甲在掌心轻轻转动,“青龙山的聚灵阵日渐衰弱,晶石里的龙气快要消散了。老夫探测到,温泉谷的地脉与青龙山同源,若能引温泉谷的阳炎能量过来,或许能保住这缕龙魂。”
杨伟的心头一动。他想起温泉谷 “炎心池” 下的地脉支流,想起张丝绒画里那道连接两山的金色光带,突然明白这或许就是悠游子说的 “地脉羁绊”—— 两处地脉本就同源,只是被岩层隔断,若能打通通道,不仅能保住青龙山的龙魂,温泉谷的阳炎能量也会更精纯。
“此事不难。” 杨伟指尖凝聚起缕阳炎灵力,轻轻点在晶石上,金色的光流顺着晶石纹路游走,里面的龙气顿时活跃起来,“只是需要些时日,我得回温泉谷布个引灵阵,才能将阳炎能量安全引过来。”
肖长风大喜过望,连忙递过龟甲:“这是地脉走势图,上面标注了两处地脉的连接点。道友若有需要,管理局随时可以派人协助。”
白灵突然跳到晶石旁,用爪子拍了拍阵眼石,赤瞳里映着龙气的影子,尾巴尖的狐火与晶石的蓝光交织在一起,形成道小小的彩虹。杨伟这才发现,灵狐的血脉竟与龙气产生了共鸣 —— 炎龙后裔与青龙残魂,跨越万年的血脉呼应,在这山巅聚灵阵中,悄悄织成道看不见的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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