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书房的黑暗如同凝固的墨汁,只有叶启灵指尖金灵珠散发的微光,勉强照亮那本摊开的、散发着不祥邪气的漆黑古籍,以及暗格中冰冷的赤礞石和金属箔片。
空气里弥漫着纸页的霉味、矿石的腥气,还有那古籍深处透出的、令人灵魂颤栗的阴冷。
“‘金蛊铸丹’…借命格血祭,炼邪丹续命疗伤…”
叶启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指尖拂过书中那描绘着心脏处凝结暗金邪丹的扭曲符文。
“张明德藏匿此物,绝非偶然。他知此邪术,甚至可能涉入其中!但他自身亦在祭品之列…矿洞低语,‘下一个是张’…他既是知情者,亦是待宰羔羊!”
“怨毒所向,方为真凶。”
子无双清冷的目光扫过书房紧闭的门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木料,看到了府中惶惶不安的里正,“赵平仓惶而去,若为复命,此刻…恐已生变。”
苏明合上古籍,黑袍上的符文银焰骤然收敛,将那本邪书连同暗格中的赤礞石、金属箔片一同卷入袍袖的混沌空间,彻底隔绝其邪气外泄。
他兜帽下的目光幽深如寒潭。“盯紧赵平。张明德,跑不了。”
三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书房,地砖在土灵珠的力量下悄然复原,不留一丝痕迹。
府中的紧张气氛有增无减,巡逻的家丁脚步匆匆,灯笼的光晕在夜色中摇曳不定。
子无双的耳朵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在寂静中高速运转。
他并未返回住处,而是如同无形的影子,在张府复杂的院落间穿行,目标明确——赵平作为账房先生,在府中有一间独立的偏房。
然而,当他悄无声息地靠近赵平居住的小院时,一股极其微弱、却令人极度不适的腥甜气味,混合着浓烈的铁锈般的金属腥气,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钻入他的鼻腔!
这气味,绝非寻常!
子无双脸色微变,身形瞬间加速,如一道白影掠过院墙。
小院内一片死寂,赵平的房门虚掩着,一丝昏黄的灯光从门缝中透出,映照着门前石阶上…
几滴粘稠的、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暗红色泽的液体!
血腥味!
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但其中夹杂的浓烈金属腥气,却让这味道变得无比诡异!
子无双一步踏至门前,并未直接闯入。
他屏住呼吸,凝神倾听。
屋内死寂一片,没有呼吸声,没有心跳声,只有一种极其细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仿佛无数细小的沙粒在蠕动摩擦…
他猛地推开房门!
眼前的景象,让这位素来清冷如冰的子无双,瞳孔也骤然收缩!
屋内陈设简单,一桌一椅一床。
此刻,赵平就倒在床边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死状,比哑伯和钱贵加起来还要诡异恐怖十倍!
他的身体以一种人类不可能做到的、极度扭曲的姿势蜷缩着,四肢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拧成了麻花,关节反向弯折,呈现出一种令人牙酸的骨折状态!
他的头颈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仰着,几乎贴到了脊背,嘴巴张得极大,塞满了凝固的、粘稠得如同沥青般的黑色污血!
这污血不仅堵满了他的口腔,还如同喷泉般从他大张的口鼻、甚至怒睁的双眼、耳朵中不断涌出、流淌,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大滩散发着浓烈腥甜与金属恶臭的粘稠黑潭!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赵平裸露的皮肤下——脖颈、手臂、脸颊——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活物在疯狂地蠕动、钻拱!
皮肤被顶起一个个细小的、不断移动的鼓包,如同皮下埋藏了无数躁动不安的蛆虫!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正是源自于此!
赵平那张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到变形的脸上,双眼圆睁,眼球暴凸,里面凝固着一种混合了极致痛苦、难以置信和深入骨髓恐惧的绝望!
他的一只手死死抓挠着自己的胸口,指甲深陷皮肉,将衣襟撕得粉碎,露出下面同样在疯狂蠕动的胸膛皮肤!
整个房间如同人间炼狱!
血腥味、金属腥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如同腐烂内脏般的恶臭,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嘶——!”
紧随子无双冲入房间的叶启灵,饶是她心志坚定,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苏明最后一个踏入房间,黑袍上的符文在浓烈的邪气和死亡气息刺激下,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实质烈焰般的冰冷银焰!
银光炽烈,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将房间内恐怖的景象照得纤毫毕现!
那符文银焰带着强烈的净化与排斥之力,疯狂地灼烧、驱散着空气中弥漫的阴邪污秽!
“退开!”
苏明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他一步踏前,挡在叶启灵和子无双身前。
目光死死锁定赵平那在皮下疯狂蠕动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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