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到“十二年前”时,语气带着一种沉重的悲悯,仿佛在为一个遥远的悲剧叹息,而非切身的痛苦。
“十二年前?”
叶启灵适时接话,语气带着探究。
“宁先生似乎知道些什么?”
宁长安的目光似乎飘向了窗外灰暗的天空,带着追忆。
“说来惭愧......”
“十二年前,宁某初来重楼镇行医不久。只记得那一年......镇上似乎颇不太平,人心惶惶。隐约听闻镇外......发生过一桩惨事,有女子遇害,具体情形......”
“宁某身为外乡人,又忙于行医济世,未曾深究,只知后来似乎不了了之。如今想来......或许那些枉死者的怨气未散,积郁成祟了?”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言语间充满了医者对生命的悲悯和对未知力量的敬畏。
“怨气成祟?”
姜若兰微微蹙眉。
“宁先生悬壶济世,见识广博。依您看,赵石碾血脉枯竭、孙更夫灵力反噬、李瘸子内脏归墟、吴铁锤和陈小药心脏碎灭......”
“这些死状诡异离奇,可像是寻常怨鬼所为?”
宁长安沉默片刻,似乎在认真思考。
他微微蹙眉,缓缓道。
“这些死法......确实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血脉枯竭,倒像是中了某种极其恶毒的‘血咒’,需以精血或贴身之物为引,远隔千里亦可发动,中者血脉逆流,精元枯竭而死,古医书《巫蛊拾遗》中略有提及......”
“灵力反噬,则需引动受术者自身灵力失控,非有‘引煞’之物不可为,此物多为蕴含‘逆灵’之性的罕见矿石......至于内脏归墟、心脏碎灭......”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深深的困惑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惧。
“此等手法,如同鬼神之力凭空抹除,已非宁某所能理解。或许......是某种失传已久的上古邪术重现人间?”
“若真如此,那这重楼镇的劫数......”
他叹息着,没有再说下去,眼神中充满了对小镇未来的忧虑。
他侃侃而谈,引经据典,将“蚀脉血引”和“逆灵磁煞”的原理说得头头是道,甚至点出了媒介和罕见矿石的关键!
对后两种更恐怖的死法,则表现出符合其“凡人医者”身份的“无知”和“恐惧”。
这份渊博的知识与此刻表现出的“无力”,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更显其伪装之高明!
阑珊喂药的手,在宁长安提到“女子遇害”和“上古邪术”时,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长长的睫毛剧烈颤动了几下。
她没有抬头,只是握着药碗的手指,指节再次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姜若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走到阑珊身边,声音放得更加柔和。
“阑珊姑娘,你也受惊了。宁先生伤势虽重,好在性命无碍,只需好生静养。你也需保重身体,莫要太过忧心!”
她伸出手,看似想轻轻拍拍阑珊的肩膀以示安慰。
就在姜若兰的手即将触及阑珊肩膀的刹那,阑珊的身体猛地一僵!
如同受惊的兔子,她下意识地抱着药碗向旁边缩了一下,避开了姜若兰的触碰。
她抬起头,那双翦水秋瞳第一次清晰地看向姜若兰,眼神里没有感激,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戒备和......
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哀求的痛苦。
仿佛在说......
不要靠近我,不要碰我,不要试图窥探我的内心!
那眼神,让见惯生死的姜若兰心头都为之一悸。
她收回手,没有再试图靠近。
眼前的女子,心已死,只剩下一个被无边痛苦和绝望冰封的空壳。
她更像是被锁在黑暗深渊最底层的囚徒,连求救的声音都已失去。
宁长安似乎并未察觉这短暂的互动,他虚弱地闭上眼睛,低声道。
“珊儿,我有些乏了,想歇息片刻!”
阑珊立刻放下药碗,细心地为他掖好被角,动作温柔至极,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做完这一切,她又恢复了那低眉垂目的姿态,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玉雕,静静守在床边。
苏明等人见状,便退出了房间。
入夜......
重楼镇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零星的灯火在恐惧中摇曳。
子无双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悄无声息地潜伏在甲字三号房窗外一株高大的古树枝桠间。
御灵诀运转到极致,他的感知与夜风融为一体,无声无息地笼罩着整个房间。
房内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宁长安似乎已沉沉睡去,呼吸均匀而微弱。
阑珊依旧坐在床边矮凳上,保持着守护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也睡着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
就在子无双以为今夜将一无所获时,异变突生!
床上看似沉睡的宁长安,其被白布包裹的断臂伤口处,突然涌现出一股极其隐晦、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妖力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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