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芳小院已成焦土炼狱,花匠李慕白胸腔爆裂的焦黑空洞,如同地狱之眼,无声控诉着凶手的酷烈。
那几片绘有燃烧心脏图案的芍药花瓣,在苏明指间散发着灼人的余温,其背面那微小却清晰的“同心结”烙印,像一枚滚烫的钥匙,骤然捅开了尘封真相的锈锁!
“同心结...云丫头...偿命...”
苏明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深渊回响,冰冷的目光扫过院中每一寸焦土。
“李慕白与云芷,有旧!查!掘地三尺,查清三年前云芷投井始末!查清所有与此事相关之人!尤其是...那个同心结所指之人!”
命令如同惊雷,瞬间在压抑的梵岳村炸开。
探案团四人不再分散,以苏明为首,如同一柄精准的手术刀,直刺向村中流言与恐惧最深处的毒瘤——
三年前那个名叫云芷的女子,和她那口吞噬了年轻生命的古井。
村口,那口见证了第一具“笑尸”的古井,在铅灰色的天幕下显得愈发阴森。
井口青苔斑驳,湿滑的石栏在雨后的潮湿空气中散发着凉意。
村民们远远避开此地,仿佛那井口随时会伸出索命的枯手。
苏明立于井边,凌月碎星剑虽未出鞘,但剑鞘上流转的暗银符文已微微亮起,一股无形的锋锐气机将井口牢牢锁定。
他并指如剑,对着幽深的井口虚虚一引!
一缕精纯凝练的混沌之力,如同无形的探针,无声无息地沉入冰冷刺骨的井水深处。
井水在混沌之力的扰动下,并未剧烈翻腾,反而诡异地平静下来,水面如同凝固的墨玉。
片刻,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粘稠阴寒的气息,混杂着浓烈的怨念和不甘,被混沌之力从井底淤泥最深处强行“钓”了出来!
这股气息甫一出现,便与王大壮尸体残留的枯寂水行之力、祠堂邪骨的地煞阴气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果然!”
叶启灵低呼,木灵珠碧光大盛,柔和的生命气息试图安抚那躁动的怨念。
“井底...是云芷殒命之地,亦是整个邪阵水行力量的源头!她的怨气与不甘,被凶手利用,化作了启动阵法的第一缕‘死水’!”
姜若兰蹲在井沿,指尖翠芒银针探入井口上方凝聚的阴寒怨气中,闭目感应,脸色愈发苍白。
“怨气中...残留着极度的痛苦与绝望...还有...屈辱!非自然投井!她死前...承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
子无双的玉笛发出极其低缓、如同安抚灵魂的悠长音节,无形的音波如同水波般渗透井壁、深入地下脉络。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井壁深处...有非自然的刻痕!极其细微,排列诡异...像是某种...引动水脉共振的符纹残留!与王大壮尸体发现时,我感知到的异常低频震动源...完全吻合!”
这证实了凶手是利用古井水脉之力,配合特殊符纹共振,瞬间抽干了王大壮的生机!
线索如同冰冷的锁链,一环扣紧一环。
与此同时,村长林茂才在苏明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下,早已抖如筛糠,将三年前那桩被刻意遗忘的惨事和盘托出。
“...云芷那丫头,命苦啊!”
林茂才老泪纵横,不知是恐惧还是愧疚。
“她爹娘死得早,跟着她舅,就是村西头的陈老六过活...性子是孤了些,不爱说话,但手巧,会采药,也会绣花,模样...也周正。三年前,大概也是这个时节,不知怎的,村里就起了风言风语,说她...说她行为不检点,跟...跟好几个男人有染!传得有鼻子有眼...特别是王屠户、赵铁匠那几个,在酒馆里说得最难听!”
“后来...后来就有人说,亲眼看见她晚上偷偷摸摸去了...去了李慕白的花圃‘沁芳苑’!李花匠那时刚死了老婆没多久...这下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啊!云丫头性子也烈,怎么辩解都没人信...有一天夜里,也是下着大雨,就...就投了这口井...”
林茂才的声音哽咽。
“等捞上来...人都泡得不成样子了...唉...”
“污蔑?霸凌?”
叶启灵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与愤怒。
“仅仅因为流言?”
“不止流言!”
一个颤抖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是村里浆洗衣服的孙大娘,她脸色惨白,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我...我亲眼看见过!就在云丫头投井前半个月...王屠户、赵铁匠,还有...还有钱富贵(村中酒馆老板)、吴老四(村中游手好闲的光棍)、周麻子(村中另一个屠户)!他们五个!在村后小树林...把云丫头堵住了!骂得那个难听啊!还...还动手动脚!撕扯她的衣服!云丫头哭喊着挣扎,被王屠户狠狠扇了几个耳光...最后是陈老六听到动静赶过去,才把他们轰散...可陈老六胆小怕事,事后也不敢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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