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璃村死寂如坟。
恐慌如同瘟疫,让所有村民都蜷缩在晒谷场的角落,如同受惊的鹌鹑,连孩童都停止了哭泣,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石屋,那由巨大琉璃原石垒砌的森冷建筑,如同匍匐在村中心的巨兽,沉默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窗户深处,那明灭不定的幽光闪烁得更加急促、更加微弱,如同风中残烛最后的挣扎。
当苏明抱着浑身染血、昏迷不醒的阿默,与叶启灵、子无双、姜若兰一同踏入晒谷场时,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阿默!是那个邪秽小子!”
“他......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仙师们把他抓回来了?要处决他吗?”
“他身上有血!是......是他杀了刘师傅他们?”
议论声、惊呼声、恐惧的质问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带着根深蒂固的偏见和即将崩溃的恐惧。
陈石壮着胆子迎上来,看着苏明怀中气息奄奄、胸前缠满染血绷带的阿默,脸上也充满了惊疑不定:
“仙师......这......这是?”
“他不是凶手!”
苏明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带着寒冰的惊雷,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
他冰冷的视线扫过人群,最后落在陈石脸上。
“他是祭品!被你们敬畏的祭司,亲手种下邪印,用他的命,喂养地底邪物的祭品。”
“祭......祭品?”
“祭司大人?这......这怎么可能!”
“胡说!祭司大人守护村子几百年!怎么会......”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质疑声、不信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祭司在圣璃村的地位如同神明,苏明的话无疑是在挑战他们信仰的根基!
“证据?”
一个须发皆白、在村中颇有威望的老者排众而出,拄着拐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苏明。
“仙师,污蔑守护者,是要遭天谴的!”
苏明没有辩解,只是抱着阿默,一步一步,径直走向那座沉默的石屋。
叶启灵紧随其后,指尖金灵珠光芒亮起,一道清晰的光幕投射在众人面前——
光幕中,正是苏明以混沌镜像引导出的、阿默记忆碎片中最具冲击力的画面:
石屋昏暗光线下,祭司佝偻的背影对着邪镜叹息。
枯槁的手攥住孩童的手腕,将染血的墨色镜片刺入血肉。
矿洞黑暗中,根须缠绕刺入,少年痛苦蜷缩。
石屋门缝后,那只冰冷审视、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
画面无声,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
晒谷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质疑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村民们脸上的愤怒、不信,瞬间被巨大的震惊、茫然和......
一种信仰崩塌的恐惧所取代。
陈石张大了嘴,如同离水的鱼,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白发老者手中的拐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身体晃了晃,被旁边的人扶住,老脸上只剩下失魂落魄的灰败。
“不......不可能......祭司大人他......”
有人喃喃自语,声音颤抖。
“阿默......他......”
有人看向苏明怀中那瘦小残破的身影,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复杂的情绪,不再是单纯的厌恶和恐惧,而是混杂着难以置信的......
同情?
苏明没有理会身后的死寂与信仰崩塌的无声哀嚎。
他抱着阿默,已走到石屋紧闭的石门前。
石门厚重,由一整块深紫色的琉璃原石雕琢而成,表面布满天然的旋涡状纹路,触手冰凉刺骨。
门上没有任何把手或锁孔,浑然一体。
“开门!”
苏明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妖皇境和神君境的磅礴威压和冰冷的杀意,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石门上!
石门纹丝不动。仿佛只是一块死物。
“祭司!”
叶启灵清叱一声,指尖土灵珠黄光大放,厚重的土行之力化作无形的巨手,按在石门上,试图撼动这依托地脉的天然屏障!
“事到如今,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阿默还活着!你看看他!看看你亲手造下的孽!”
石屋内一片死寂。
窗户深处那明灭的幽光,在叶启灵的话语落下时,极其剧烈地、如同濒死挣扎般闪烁了一下,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变得更加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
“冥顽不灵!”
子无双眼神一寒,竹笛横在唇边。
这一次,笛音不再是清越,而是变得极其低沉、肃杀!
如同金戈摩擦,如同冰河开裂!
无形的音波不再是探查,而是凝聚成一道道锋锐无比、切割空间的音刃!
音刃无视物理阻隔,直接作用于石屋依托的地脉节点!
他要强行切断石屋与地脉的部分联系,削弱其屏障!
嗡嗡嗡——!
石屋厚重的墙壁在笛音的切割下,发出沉闷的、令人牙酸的震颤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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