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幺儿的妈妈没了,大人们摇着头说她没福气,一个小病就这么去了。
林幺儿抬头望过去,大人们看到了,心虚地移开眼睛。
林幺儿的心突然就空了一片。
不只是因为妈妈走了,还是因为看清了那些虚伪的大人们。
但他最恨的还是他的爸爸。
林幺儿不再听话,不再每天干活伺候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会狠狠地打他,还把他赶到猪圈入住。
林幺儿现在比燕子还不如。
变成燕子每天接济他。
晚上的时候,燕子会悄悄打开自家的门,让林幺儿和自己一起住自家的灶房。
燕子劝过林幺儿服软,林幺儿没说话,只是狠狠地盯着他。
燕子也就不敢劝了。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林幺儿突然和燕子说他要逃跑,问燕子要不要和他一起。
燕子问,“你要逃去哪?”
林幺儿,“管他去哪呢,去镇上,去城里,我要出人头地,回来给妈妈报仇!!”
燕子很是犹豫,他看着村子周围望不尽的大山,“这里离镇上很远,每年都是在山里迷路被野兽吃掉的人,我害怕。”
林幺儿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不再老实,不再温和,眼睛总是眯着,里面塞满了仇恨。
“你要是害怕就算了,我自己走。今天晚上,我在矮杏树等你到十点,你不来我就自己走了。”
燕子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跑。
他觉得林幺儿变了,像是被山里的野鬼夺了舍,不再是他的朋友。
可老天似乎专和林幺儿作对。
今天晚上半夜,林父偏偏就起夜了,偏偏就发癔症,想看看睡在猪圈的儿子。
这一看还了得,他立刻就发现儿子丢了。
儿子平时该打还是打,但也算林家唯一的香火。
林父立刻急了。
整个村子都被他找孩子的动静给吵醒,全村都帮忙找,一找发现确实丢了。
平时和他最要好的燕子便被反复追问。
燕子一开始嘴很严,直到有大人骗燕子山里有熊瞎子,会把林幺儿的胳膊腿都卸下来吃掉。
燕少哭着说出来林幺儿离开的方向。
林幺儿被找了回来,被林父狠狠揍了一顿,半个月都爬不起来。
燕子去找他,林幺儿把人狠狠推开,问他为什么要告密。
燕子也很内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林幺儿和燕子彻底闹掰了。
经过这一遭,林幺儿一出门就会被全村的人看着,再也没机会逃跑了。
林幺儿恨自己的无能,也恨燕子为什么要告密。
矮杏树的杏熟了,燕子跑过来送给林幺儿,被林幺儿没要,把杏都扔了出去。
燕子狼狈地追着地上的杏,把杏捡起来,低着头回了家。
再出来背着背篓,身后还跟他那个淘气的弟弟。
燕子对林幺儿道,“林幺儿,我要进山割草,我掏鸟蛋给你吃吧……”
燕子不理他。
燕子抿了抿唇,红着眼眶离开了。
黄昏时,燕子的弟弟哭着回来了,他说燕子掉到坡底下摔死了。
林幺儿倏地站起身,冲进人群,揪着小屁孩的衣领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哥、哥哥掏鸟蛋的时候,树、树枝断了……”
林幺儿不可置信,“不可能!”
大人们去燕子出事的地方看了一遍,回来时都摇着头,“人应该是没了,那看似是个坡,下面深不见底,掉下去肯定是没救了。”
大人们便又都摇着头说燕子没福气,摔一跤就没了。
林幺儿不信,冲进山里,去到大人说的那个坡。
林幺儿只看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坡附近没有树。
燕子不可能是掏鸟蛋不慎掉进去,燕子的弟弟在说谎。
林幺儿看着坡边杂乱的脚印,脚印虽然乱,却能看出来一大一小,属于两个人。
林幺儿跪在坡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猜测,全身不由发冷。
林幺儿流着泪,向坡下看去,希望能看到燕子的踪迹,眸光突然一顿,看见了一块玉佩。
林幺儿把身子探出去,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拿了回来。
“燕子,我会为你报仇的。”
林幺儿决定复仇。
既然逃不出去,那便一起永远留在这里吧。
林幺儿没事就会往山里跑,看见有毒的东西就会偷偷带回村。
但是,还不够,毒不够致命。
这天,林幺儿依旧在山里游荡,饿了就会摘几个野果吃,直到看到一对特别漂亮、颜色鲜艳的蘑菇。
妈妈曾说过,蘑菇越漂亮,毒性越强。
终于,是时候了。
……
林幺儿兜着一兜子毒蘑菇,心激动地砰砰跳。
一回到村却发现气氛不太对。
燕溪用手帕捂着鼻子,环顾四周,眼里都是嫌弃,心里却一抽一抽的疼。
他的小燕辰,他的侄子,这些年,就生活在这种地方。
小燕辰该吃了多少的苦啊!
地上跪着当初拐卖燕辰的人贩子,人贩子指着燕子的养父母道,“就是他们,当初孩子就是卖给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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