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林风脑子里就剩这一个字儿了。后背伤口撞在冰冷梆硬的骨台上,眼前全是乱飞的金星。可手底下一点没松,死死箍着怀里的小身子。
丫头抖得厉害。青黑色的死气在她小脸底下乱窜,脖子那块皮肉底下,几道黑筋凸起来,拼命往她心口钻。更邪门的是,那几道凸起的黑筋,扭动的方向,正对着骨殿那两扇刚裂开一条缝的大门。
门缝里淌出的暗沉血光,像活物,黏糊糊地铺在惨白的地面上,一直朝他们这边蔓延。空气里那股子味儿…没法形容。最要命的,是脑子里那动静。不是声音,是直接往脑浆子里硬塞的亿万哭嚎,怨毒、绝望、疯狂…搅得林风残破的识海跟开了锅的粥似的,火凤真形都缩成一团,光芒黯淡得快熄了。
“爹…爹…”丫头的声音气若游丝,小脸痛苦地皱成一团,那青黑死气像是被门缝里的血光吸引,钻得更凶了。“好疼…骨头里…有东西在咬…”她细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林风的胳膊,指甲都快掐进肉里。
林风心都要碎了,像被钝刀子一下下割。他妈的婴帝。老子把你影子都烧成灰了,这破地方还阴魂不散。他右眼赤红,死死瞪着那骨殿大门,门缝里密密麻麻的眼睛,红的绿的白的,冰冷地钉着他,带着一种看死物的漠然和…贪婪?
不能待了,这鬼地方吸人。林风牙关咬得咯吱响,挣扎着想爬起来,哪怕拖着这副快散架的身子,也得抱着丫头离那门远点。
刚撑起半边身子,异变陡生。
骨殿深处,那暗沉血光猛地一涨。
呜——嗡!
一股低沉得如同巨兽喘息般的震动,从骨殿深处传来,震得整个由骸骨构成的地面都在簌簌发抖。惨白的骨粉扑簌簌往下掉。
紧接着,林风眼前一花。
就在骨殿那两扇巨大的骨门正前方,距离骨台不过百丈的空地上,骸骨地面无声无息地塌陷、隆起。
轰隆隆!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挤压碎裂声,一口巨大的棺材,从骸骨深处“长”了出来。
这棺材…邪性!
通体暗红,像是用凝固了万年的污血浇筑而成,表面坑坑洼洼,布满了扭曲的血管状凸起。一股比刚才浓烈百倍的恶臭,如同实质的浪潮,瞬间拍了过来。林风猝不及防吸了一口,眼前发黑,胃里翻腾,差点当场吐出来。
棺材盖没盖严,露着一条缝。缝隙里,浓郁得化不开的暗红血光像粘稠的糖浆一样流淌出来,在地面上蜿蜒,目标明确——直指林风怀里的丫头。
“啊——”丫头猛地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叫,小小的身体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剧烈地抽搐起来。她脖子上、手臂上、所有裸露的皮肤下,那些青黑色的“毒蜈蚣”疯狂地扭动、凸起,皮肤被撑得近乎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破体而出。一股肉眼可见的、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的淡金色血气,正丝丝缕缕地从她口鼻、甚至毛孔中被强行抽离出来,飘向那口血棺。
吸髓抽魂啊!
林风目眦欲裂,这鬼棺材在吸丫头的本命精血和精魂。
“滚开,”他怒吼,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顾不上识海剧痛和浑身散架般的伤势,左手死死搂住抽搐的丫头,右手并指如刀,想催动丹田灵气——空的刚才在血玉棺里为了激发道纹,最后一丝油星子都榨干了。指尖连点火星子都冒不出来。
操!操!操!
绝望像冰水,瞬间浇透了四肢百骸。
眼看那淡金色的血气丝丝缕缕飘向血棺,丫头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连抽搐的力气都快没了。那血棺缝隙里流淌的血光却越发妖异,仿佛尝到了绝世美味,发出满足的“汩汩”声。
嗡!
血棺猛地一震。
哗啦啦——
数条完全由粘稠暗红血液凝聚成的锁链,如同毒蟒出洞,从棺盖缝隙里爆射而出。锁链顶端,不是钩爪,而是一张张扭曲缩小、痛苦哀嚎的婴儿面孔。这些血婴面孔张开布满细密尖牙的嘴,发出无声却直刺灵魂的尖啸,速度快如闪电,直扑丫头。
目标——她的眉心、心口、丹田。
“不——!”林风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了。身体比脑子快,完全是本能他猛地一个翻身,用自己的后背死死护住怀里的丫头,蜷缩着身体,试图用血肉之躯去挡那些邪异的血链。
后背伤口崩裂,鲜血瞬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火辣辣地疼。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动我闺女,除非老子死。
嗤!嗤!嗤!
预想中被洞穿的剧痛没有传来。
那些带着血婴面孔的锁链,在即将刺中林风后背的瞬间,猛地顿住了。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屏障。锁链上的血婴面孔扭曲着,发出更加尖锐刺耳的无声嚎叫,充满了狂躁和…困惑?它们像一群饿极了的疯狗,围着猎物疯狂打转,锁链尖端伸缩不定,却始终不敢真正落下。
林风自己也懵了。他妈的什么情况?这鬼链子怕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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