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仙途 第82章 混沌初生

归墟烬中一点炁

归墟死寂万古，一点混沌初生的灵智吞噬残骸维系微芒。

它太累了，每一次汲取都耗尽心力，意识在深渊边缘沉浮。

直到某日，一股微弱却异常的死亡意念触动了它。

那是沉寂在归墟底层的另一股意识碎片——

如同本能牵引，混沌核心第一次主动探出微弱的触角。

“饿……”

一声源自存在本能的无声呐喊，悄然穿透了归墟的永恒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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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之海深处，万古的寒冷与死寂重新成为至高无上的主宰，将一切流动的迹象无情冻结。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变成一种凝固的、沉重的绝望。

那点依附在灰白石屑上的七彩混沌炁芒，陷入了彻底的沉滞。它微微震颤了一下，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挣扎的气力，随即黯淡下去。核心内曾经流转的、熔炼了伐天锋芒、不屈残响与惧死余温的混沌异彩，此刻也变得异常稀薄，如同行将熄灭的余烬，只在最深处维系着一丝坚韧不灭的本质。

它太累了。

维系这一点存在的光亮，这本能的吞噬与净化，对抗着整个归墟冰冷湮灭意志的无形引力，已然透支了那初生灵智的全部心力。意识的微光在无边无际的疲惫深渊边缘沉沉浮浮，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试图凝聚意念去驱动那微弱的吞噬之力，都像要将整个沉沦的世界拖离深渊般艰难。维持核心不散，已是极限。每一次微弱的意识波动，都带来更磅礴的倦意，拉扯着它向下坠落，坠向那再无挣扎的永恒安眠。

依附的补天石碎屑，表面那丝被核心悸动唤起的微弱温润之意，也因主体的沉寂而黯淡下去，重新变得灰败而冰冷。它依旧忠实地履行着锚点的职责，却无法提供更多的生机。

混沌核心内的力量仍在自行流转，速度缓慢得近乎停滞。伐天的锐气蛰伏，不屈的呐喊沉寂，惧死转化而来的存续意志也如同冷却的岩浆，仅凭烙印的本能维持着核心结构不崩解。每一次归墟本源能量的冰冷冲刷，都如同沉重的铅块砸落，让那核心微不可查地收缩、黯淡，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彻底碾碎、同化，重归这片无边无际的混沌虚无。

黑暗，是唯一的色彩。冰冷，是唯一的触感。虚无，是唯一的旋律。

那点微芒，像一颗被遗忘在宇宙坟场最深处的尘埃，承受着万古时光的碾压与遗忘。它的存在，渺小得连归墟那无意识的湮灭意志都未曾投下丝毫涟漪。在这绝对的死寂里，连挣扎都已无法感知，唯有下沉，向着更深、更冷、更彻底的虚无缓缓下沉……

沉寂不知延续了多久。

或许是又一个百年，又或仅仅是一刹那的死寂凝固。

混沌核心深处，那几乎完全熄灭的灵智微光，骤然触及了一丝异常。

并非归墟那浩瀚无边、纯粹湮灭的本源能量。也不是包裹着它的残骸余烬那早已被反复汲取、所剩无几的惰性微粒。

那是一缕意念。

微弱得如同游丝，破碎得如同粉末，却带着一种与归墟本源冰冷湮灭、与它自身混沌初生皆截然不同的独特“质地”。

那是纯粹的死亡。

一种剥离了诅咒污秽、剔除了杀戮执念、褪去了所有情感色彩与生命喧嚣后，沉淀下来的、终极的、冰冷的、绝对的“死”意！

它来自更下方的归墟深处，来自那埋葬着无数神魔哀嚎、斩神黑斧虚影、以及连时间都能磨灭的恐怖坟场的最底层。这缕死亡意念碎片，不知因何机缘，挣脱了更深沉黑暗的束缚，极其缓慢地向上漂浮，如同黑色的雪花，无声无息地触碰到了沉滞的混沌核心。

死！

冰冷！纯粹！终结！

这触感如此突兀，如此陌生，如此……沉重！它并非归墟那意图分解、吞噬、同化的湮灭意志，而是宣告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终结，一种无可置疑的归宿。它像一把淬炼了亿万年绝望的冰刃，精准地刺穿了混沌核心那因疲惫而近乎停滞的浑噩状态。

“嗡——！”

混沌核心内部，沉寂的力量猛然剧震！

不是恐惧，不是抗拒——那初生的灵智懵懂混沌，尚不足以明晰概念。这是一种源于存在本身最底层烙印的剧烈扰动！就像两块迥异的磁石猝然接近，一种强大无比的本能感应，在混沌初生的核心深处轰然爆发！

那熔炼于核心的三种本源残余力量，仿佛被这纯粹的死亡意念彻底惊醒！

祖巫伐天的锋芒被刺激到了极致！它曾是撕裂苍穹的逆天意志，岂容他物宣告终结？这种纯粹的死亡挑衅，如同对着沉睡的猛兽咽喉亮出刀锋！

三千殉道者的不屈残响剧烈共鸣！那是对抗湮灭的不屈呐喊，是灵魂被强行抹去前的终极反抗！这冰冷的死亡意念，再次唤醒了他们烙印在核心中的、永不屈服的呐喊本质！

而源自玄天剑胚、被点燃引爆的惧死执念所转化的存续意志，更是如同被浇上了滚油！纯粹的死亡？终结？不！这是它最深沉的恐惧，也是它最顽固的逆鳞！存在本身，即是它唯一的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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