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张一凡的身影却比这黑暗更加难以捉摸。离开黑水沼泽的临时据点后,他没有丝毫停留,身形在茂密的雨林中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朝着波刚法师供出的“鬼哭峡”方向疾驰。
波刚的情报很有限,只知总坛位于鬼哭峡,入口隐秘,且有重兵把守,不仅有古曼宗的核心弟子,更有“海蛇佣兵团”的精锐负责外围安保。具体位置,需抵达鬼哭峡外围后,由特定的接引弟子带领方能进入。
但这难不倒张一凡。筑基中期的神识全力展开,覆盖范围远超常人想象。他如同一台人形雷达,一边高速移动,一边扫描着前方广袤而复杂的地形。
鬼哭峡,顾名思义,是一处地势极其险恶的峡谷地带。这里山峦叠嶂,植被反而比外围稀疏,露出大量嶙峋的怪石和深邃的裂缝。常年弥漫着淡淡的、带有硫磺味的雾气,风声穿过狭窄的岩缝时,会发出如同鬼哭般的呜咽声,故而得名。
张一凡收敛所有气息,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一座最高的山峰,隐匿在一块巨岩之后,俯瞰下方被雾气笼罩的峡谷。
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小心翼翼地探入雾气之中,避开可能的探测设备,仔细感知着峡谷内的每一寸土地。
很快,他发现了异常。
在峡谷深处,一处看似天然的巨大岩壁下方,有着极其隐蔽的人工开凿痕迹。岩壁前是一片相对开阔的碎石地,周围怪石林立,形成了天然的掩体。而在这些掩体之后,以及岩壁上方一些天然的洞穴和平台上,他感知到了至少三十个以上的生命气息。
这些气息分为两种。一种气血较为阴冷、驳杂,身上带着各种毒虫和信息素的味道,显然是古曼宗的降头师,数量约在十五人左右,其中有三股气息明显强于波刚,应该就是所谓的内堂长老。
另一种气息则截然不同,他们气血旺盛、沉稳,心跳有力而规律,身上带着硝烟和钢铁的气息,行动间有着严格的纪律性,分散在关键位置,构筑起了交叉火力网。这些人数量约二十,装备精良,正是海蛇佣兵团的成员。
岩壁本身,并非简单的石头。张一凡的神识感知到,在那看似粗糙的岩壁内部,嵌入了厚重的合金大门,门后是深邃的通道,一直通往山腹深处。大门附近,不仅有隐蔽的摄像头和运动传感器,还有几处暗堡,里面架设着重机枪。
“防守果然严密。”张一凡心中冷笑,“内外结合,现代火力与阴毒伎俩并用。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都是土鸡瓦狗。”
他没有选择强攻正门,那样虽然直接,但容易让里面的核心人物趁乱逃脱或销毁重要物品。
他的目光落在了岩壁上方,靠近山顶的一处位置。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通风口,直径约半米,不断有微弱的、带着浑浊气息的气流排出。通风口内部装有金属栅栏和旋转的扇叶,但对于张一凡而言,这算不上阻碍。
就是这里了!
此时,天色微亮,峡谷中的雾气似乎更浓了一些。这正是潜入的好时机。
张一凡身形如烟,沿着陡峭的岩壁向上攀爬,动作轻盈而迅捷,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甚至没有触动一块松动的石子。片刻之后,他已如同壁虎般贴在了通风口外侧的岩壁上。
神识探入,确认通风管道内没有额外的传感器或陷阱后,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缕凝练如实质的星辰之力透出,如同最锋利的切割器,悄无声息地将金属栅栏的焊接点熔断。随后,他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轻松滑入了狭窄的通风管道,反手又将栅栏虚掩回原处。
管道内充斥着浑浊、带有霉味和淡淡化学药剂气味的空气。张一凡屏住呼吸,转为绵长的内息循环,身形在管道内快速穿行,避开旋转的扇叶,向着深处潜去。
通风管道如同迷宫般复杂,分支众多。但张一凡的神识始终锁定着下方人员活动最密集、能量波动最强的区域。
大约前行了数百米,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分支出口。下方是一个相对宽敞的空间,似乎是一个仓库或者杂物间,此刻并无人员。
他轻轻撬开通风口的格栅,如同一片羽毛般飘落而下,无声无息。
落脚处是一个堆放着一排排密封木箱的仓库。空气中弥漫着药材、矿物以及某种淡淡的腥气。张一凡神识扫过,发现这些箱子里装的正是各种培养毒虫所需的材料,以及一些初步加工过的毒液、腺体等。
身形一闪,张一凡已来到仓库门边。门是厚重的铁门,从外面锁住。但这难不倒他,手掌按在门锁位置,星辰之力微吐,内部精密的锁芯便被震成了齑粉。他轻轻拉开一条门缝,神识向外探去。
外面是一条灯火通明的宽阔通道,墙壁是粗糙开凿的岩石,镶嵌着照明灯和通风管。偶尔有穿着古曼宗服饰的弟子或海蛇佣兵团的武装人员走过,神色警惕。
张一凡如同鬼魅般闪出仓库,利用通道的阴影和转角,避开所有巡逻队和摄像头,向着核心区域摸去。他的目标是波刚提到的,宗主所在的祭坛大殿以及可能存放重要物品的藏宝室和档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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